东方瞳夕任由他替她探脉，收回了向来挂在脸上的天真面具淡淡道：“因为黑街的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而您无疑便是那个强者。”
老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异表情，收回给东方瞳夕探脉的手，稍带惊讶地道：“小娃娃，看来这次是我看走眼了，居然小瞧了你。不过，弱肉强食说来简单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领会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的强者的？”
东方瞳夕微微一笑，道：“在外人的传说中，黑街的人个个都是些亡命天涯的不法分子，可就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都在经过您所在的地方时微微顿一下并轻轻颔首。在这些人心里可不会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想法，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您强到足以令每个人信服。”
至于为什么知道弱肉强食嘛，那是因为东方瞳夕前世便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而她曾经也信守这条法则，她曾经更是这种环境里的最强者。
不过这句话是只能藏在心里的，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小孩会是强者呢？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连这些微小的细节都能发现，”老头一转话锋，“小娃娃，我叫辛傲天，江湖人称辣手魔君。你听过吗？”
老头辛傲天说罢，目光紧凝着东方瞳夕。
“哦，原来您就是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魔头啊？”东方瞳夕恍然大悟地道：“传说您最是狠辣无情，有一次更是血洗顾家庄，顾家上下一百二十八口人您可是连刚出生还不足月的婴儿都没放过呢！难怪您可以让黑街这些无法无天的人心服口服。”
听东方瞳夕说得这么心平气和，辛傲天再次诧异道：“小娃娃，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不怕么？”
“爷爷，我的名字叫东方瞳夕，您可以叫我瞳儿，”小娃娃真的很难听，东方瞳夕顿了顿，接着又道：“为什么我要害怕？您又没杀过我的什么人，不相关的人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在前世就有人说过她东方瞳夕看起来和蔼可亲，实则冷酷无比，而她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
听东方瞳夕这么说，辛傲天又是一愣。
想来今天大概是他这一生中惊讶次数最多的一天了吧。
惊讶过后，辛傲天微微一笑，有些感慨地说：“小瞳儿，老夫我纵横江湖一世，遇到的人不是怕我就是敬我，可是无论是怕我还是敬我的无一不是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从来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大胆。”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露出一种似是追忆的神情。
东方瞳夕看着辛傲天，这个江湖中人人惧怕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孤寂的老人而已。
从这点上看，他和她前世的那些师傅们倒是挺像的。
良久，就在东方瞳夕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时，辛傲天突然甩出一句在她预料之外的话。
辛傲天说：“瞳儿，做我徒弟吧。”说这话时，他那双深沉的总是含着杀意的眼里竟隐隐闪过一丝期待。
辛傲天，他大概是孤寂太久而又不屑于同那些敬他，畏他的人为伍，所以才会对初次见面却又既不敬他也不畏他的小孩子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