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熊会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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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患上忧郁症的童话 (3)

因为太想有个家了所以四处流浪。

我问她:“为什么叫‘狮子都一样’呢?”

“因为我也是狮子座,并且我也是7月24号出生。”她的语气像是在将一段尘封许久的秘密娓娓道来。

“这么说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喽?”我很惊讶。

“嘿嘿,巧吧?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自从知道我们是同一天出生之后。

我开始发现我们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去楼下的超市经常会同时伸手去拿同一瓶罐头,也会不约而同地想去同一家餐厅点同一份食物。

甚至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刚说出一半,彼此就能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样的感觉神奇有美好。

“她现在在想什么呢?”我在心里想她就看着我笑,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在好奇我现在正在想什么呀?”

星座上说,狮子与狮子,他们在一起有基本的共识,但问题是俩人个性都太强烈,要做情侣会有重重压力,当中没有一个中庸方法,不是爱得轰轰烈烈,就会是一对冤家。

一旦发展到情侣阶段,最怕是整日都要“撑”,因为两个都死要面子,都是不能输的人,都想可以控制对方,加上嫉妒心又强烈,两狮相争,必有一伤的,所以通常两个狮子座在一起,会是好朋友多点,尤其狮子男会喜欢一些有女人味温柔的女人给他可以保护,太强势的女人,令他自己的优越感减少了!

但是实际生活里,宣儿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她狮子座的强势与霸道。而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争吵过。

坐在宣儿的车中,因为她的车和郗璨车内配置都是一样的,所以偶尔会产生些幻觉,从前做郗璨的车,每次我都是喜欢故意找茬,郗璨明令禁止不准我在她车内抽烟,于是我总是故意纠缠她,“郗璨,我能抽烟吗?”

“当然不可以喽!你想让我把你踢到车外面去吗?”对此郗璨总是很不讲情面。

“宣儿,我能抽支烟吗?”

“抽吧,开点窗户。”

“好!”我点点头但是并没有真的抽烟,因为我还是觉得车内是不应该抽烟的。

新的学期,张野和格子都顺利地找到了实习单位,为了方便都搬出寝室在各自公司的附近租了房子,李瑁下定决心要回到武汉,而我在找工作的时候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经历了几次很不靠谱的面试了几次就心灰意冷了。

有一次去一家国企旗下的三产公司,面试考官问我:“徐昂, 如果你想在这里工作,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学会。那就是我们这个公司要求非常干净。你进来时在蹭鞋垫上擦脚了吗?”

“嗯,擦了,先生。”

另一个考官接着对我说,“那么另外一件事是我们要求每位员工都非常诚实。我们公司门口并没有蹭鞋垫。”

我想都没想就顶了他一句,“那是我弄错了,实在很抱歉,我对一家连蹭鞋垫都没有的公司肯定是没有什么兴趣了,再见。”

还有一次被张野拉着陪他一起去家日企面试,进去之后我对这家公司的印象很不好,原因说不清楚,也许就是磁场不合。

到我面试的时候主管问我:“你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会选择外企?”

我当时一听想都没有想就回答:“师夷长技以制夷!”

论文与面试,宿舍与图书馆,跟我一起窝在宿舍的李瑁,周末会跟我们聚一次的张野和徐格以及常常在一起的宣儿。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时光如梭,转眼那个我曾经以为永远没有尽头的冬天终于离去了,短暂的春天迅速被夏天替换。

夏天是离别和多雨的季节,每落下一场雨就会有一个朋友从我的生活里离开,梅雨季节结束之后,差不多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李瑁回到武汉,郗璨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回来参加,我在大连路租了套房子,一个人住着两室一厅。

房子很不错,可以拎包入住,但是搬家那天还是弄得兴师动众热热闹闹的,宣儿的车只能放两只枕头,所以叫了搬家公司。

剩下的两床被子,一只皮箱,一台发烧音响,一台Mac等等琐碎物品占了一整辆皮卡的车厢。

整理物品的时候,宣儿对那台黄色的相机产生了浓厚兴趣,“你怎么有这台机子?”

“是北北的。”

“噢!真好看。”她赞不绝口说。

“已经坏了。”我说。

“坏了?”她惊讶的抚摸着相机,“谁说坏了?只是没有电了。充电器在你这里吗?”

“充电器?我从来没有见过啊。胶卷机也有用充电器吗?”

宣儿没有说话,神乎其神的将相机的底部掰开赫然露出一只USB接口。

“我拿回去帮你充上电吧,这只相机已经很稀罕了。”

“好的。”

关于我的新家,宣儿经常来我这里,张野和李瑁周末会拎着酒肉来找我,因为格子每次见到宣儿总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言语之间轻佻放荡。我嬉笑怒骂

久而久之宣儿为了避开格子周末基本上就不过来找我了。

李瑁从武汉寄过快递,管乐工作时间来大连路办事,来我这里喝过一次咖啡。郗璨从来没有来过。

我宅在家里,但是跟宣儿几乎是天天见面,张野和格子每周见一次,管乐1个月见一次,郗璨已经7个月没有见过她。

7个月之后我的生日到了,当然同时也是宣儿的生日。当天张野、格子还有管乐以及从武汉赶到上海来的李瑁,大家都聚在我家,宣儿自告奋勇要给大家做几道拿手菜,然后她就像个女主人那样围起围裙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忙起来,我准备进去帮忙却被她赶了出来,“你出去陪他们吧,做菜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于是我就跟管乐、张野还有李瑁打牌。”本来我一只推辞,让位给徐格,但是格子坚决不玩。

大伙玩到兴头上,突然听见宣儿在厨房里一声尖叫,我的头皮瞬间就麻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厨房的门被反锁了,我正要敲门又听见宣儿的惊叫:“给我把手拿开,给我放手。”

所有人都赶了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贱货,你还敢叫?不怕我揭穿你吗?你不是骚得很吗?陪我玩玩能少块肉吗?”是格子的声音。

“徐格你别这样好吗?”宣儿的声音有些怯懦。

我抬起腿一脚踹开门,宣儿跟徐格对峙着,格子的脸颊上留着清晰的五指印,我走上前把宣儿拉在身后,宣儿白T恤的胸前也有一只粗糙的手印。

“格子,你他妈过分了啊。”

“呵呵,怎么着?你心疼啦?就你懂怜香惜玉吗?”格子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操起餐桌上的玻璃杯朝格子砸过去,杯子砸在燃气灶的一只冒着热气的砂锅上,一声闷响砂锅和玻璃杯全碎了,玻璃碴在他的脸上拉出一道鲜红的血口,砂锅里热气腾腾的鸡汤溅的满地都是。

但是我仍不解气,冲过去就要踹他。

张野跟李瑁从身后一把拉住我,“徐昂,别冲动。”

“格子,你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快跟徐昂道歉。”张野指着徐格骂道。

“徐昂,你就为这么个贱人跟我翻脸?”徐格的龌龊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谁贱人?有种你再说一遍。”我已经怒不可揭,誓要冲过去将徐格踹倒在地。

张野和李瑁一直死命的拉着我,而管乐则拉着徐格往外拖。

“我不走,徐昂,我他妈白瞎了把你当兄弟,为了一个婊子你他妈竟然跟兄弟翻脸。”格子甩开管乐的手。

“你别说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飞要跟我过不去?”宣儿泣不成声。

“贱货,现在知道急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我怎么觉得你被别人包养的还挺爽的啊。徐昂,就你他妈最傻,知道吗?还把贱人当心肝。”

“我没有。”宣儿转身欲走,我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

“哼哼,谁信啊?”

“我信!格子你他妈再敢多说一句,我今天就让你血溅当场。”厨房经久回荡着我的咆哮。

“你他妈还执迷不悟啊?你问问今天在场的每个人,让他们告诉你宣儿是个什么货色。”

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愿说话,时间如冬日里的北风在狭小的空间里凝固起来,慢慢变成冰变成霜,我的视线变成一条萧瑟破损的古道,一望无垠的银白色在凄凉汹涌的荒草上燃烧成灰烬。

宣儿挣脱我的手跑了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追出去。

“徐昂,我们以为你也只是逢场作戏,或者说你早已经知道,就没敢说。”张野吞了口口水继续说:“她哪里的钱开茶楼?开奥迪?你真的没有仔细想过?那次我跟格子确实亲眼看见一个老头跟她在一起,我们一路跟踪她,眼睁睁看见他们进了酒店,三个钟头以后才搂抱着走出来。”

“别说了!不要说了,你们都回去吧。”

“徐昂……”

我摆摆手打开门,把他们一个个赶了出去。

然后打开电视机,打开音乐,爬上床蒙头大睡。

之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每次醒来都会抬起头看看窗外,隔着一块冰冷的玻璃,看见阳光聚散、阳光碎裂,最后像绵羊被狼群追逐般落荒而逃。

其中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我梦见了北北,准确的说是两年前那个还是身为我女朋友的北北,我们赤裸着身体站在花洒下,头顶是浴霸强烈又滚烫的灯光,源源不断的热水哗啦啦的砸在我们裸露的皮肤上,浴室里氤氲一片。

北北的脸柔和明亮笼罩着一层楚楚动人的光芒,我抚摩着她完美无暇的肌肤和纤细的锁骨,吻着她粉红色布丁一样柔软的嘴唇。

她突然像一尾灵活的小鱼轻巧的挣脱了,温柔的对我说:“别闹了,我帮你擦干净,你回房间等我。”

我笑了笑说好,她变的特别乖,特别乖,拿着一条干毛巾一丝不苟的帮我擦身上的水珠,脸上从头到尾都流转着娇艳欲滴的妩媚,我把胳臂伸的长长的,一会捏下她精致的脸,一会又张开已经擦干的胳膊抱住她湿漉漉的腰。

她一点不生气,只是咯咯的笑,表情就像是个温和的母亲在溺爱淘气的孩子,“好啦,好啦,别闹好不好。”

出了卫生间,我竟然光着刚刚被擦干的身体站在自己的寝室里,连忙穿上衣服,还没顾上穿上衣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北北的名字。

“徐昂,我想你了。”

我一想北北不正在洗手间吗?连忙好奇的问她在哪。

她说在北京参加某个画画比赛,还说她特别想吃时代广场那家店的泡芙。

我说成,你想吃我就给你买。

她说现在就特别想吃,说在西单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一家卖泡芙的。

我说,北北你别急啊,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买好了我坐火车给你送过去。然后就立刻挂了电话往外面跑,可是刚推开门,突然看见宣儿,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像朵盛开在幽静山谷中的白色山茶花。

宣儿站在门口挡着不让我出去,笑容里充满迷人的芳香,她说你还是把那件脏衣服给我吧,我拿去给你干洗,不然我很过意不去。

我正在犹豫这时候格子出现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还是从天而降,反正就是突然出现了,还特阴险的对我笑,我发现他的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斧头,白光一闪,那把斧头就向我飞过来,

……

两年之前北北做为第一个离开我的女孩不告而别,地球又公转两周之后,那个曾绽放在我生命里灿若梨花的笑容过早的如雾般消散,就是那个笑容,深深埋藏在我心中,生根、发芽、繁衍成湍急的黄浦江,无法泅渡,涛涛的江水声,成为起风后的扬花落满山坡的寂寞和星光陨落海面的哀愁,我始终无法逾越。

虽然之后我又遇到了一些女孩,她们个个年华正好,有着明亮的眼睛和动人的微笑,皮肤白皙并且身材高挑,她们在我的生命里接踵而至最后都像北北一样陆陆续续的离开。

那些风情万种的女孩都被光阴带走了,我因为总是错过很多,所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难过。

我将MSN上的签名改成:

星座学上说,狮子座的男生真正爱的是自己,其实就是这样,就像北北的离开我迟迟不能接受那样,都因为我的自私,我只是不能接受那个以前口口声声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比我先离开。

话说回来,就算她没有先转身离开,有一天我也会默默地走开,不带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