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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使与海豚(1) (1)

我是天使

一个孤单浪漫的天使

喜欢绕着地球飞

却为找不到甜密爱情而心灰

你是海豚

海是座没有围墙的城

仰望有彩虹的天空

你心里有失去爱情的伤痕

徐昂篇:

我总是很畏惧冬天,一种莫名的惧怕,好像冬天的空气里有股危险的气流,就如是虎狼兽群来袭。

连续几次降温后,我终于辞掉了调酒的工作,毕竟那些幸运星早就发完了。

每天早上做着同样的梦,在梦里我和同一个女主角走在人工湖畔,樱花呀,柳絮啊,在我们背后纷纷扬扬的飘落,然后我用甜言蜜语哄她,她笑了,脸像一朵粉红的桃花,然后我把她揽进怀里,一边吻她一边腾出一只手钻进她的上衣……

每次发展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张野的闹铃打断了,他惯性的等闹铃一响就立刻扔到我的床上,我总是能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伸手接住了它,然后跟玩着“击鼓传花”似的把闹钟扔到格子的床上,格子总是不偏不移的砸中李瑁的额头,李瑁咆哮一声,好像被窝着了火似的,倏地跳起来摇徐小格的床。

起床的时候看见格子仍在用抛硬币决定该不该起床去上课。

所有的情节跟被复制过的一样,好像是同一天被重复成很多天来过。

郗璨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你仍然沉迷在过去,不愿走出来。

但是我知道,过去终将会过去,每个人都会经过陌生的路,看到陌生的风景,听到陌生的旋律,遇到陌生的笑脸,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陌生的路已经那么熟悉,陌生的风景衍变成生命中的一道艳丽的纪念,陌生的旋律再次哼唱的时候也会泪流满面,陌生的笑脸不知不觉变得那么贴心,贴心到悄无声息的替代了心里一直恋恋不舍的面孔。

旧的都会模糊,新的总会出现,它会以陌生的姿态悄悄靠近。

在学校后面的皇后镇,此时原本是美好的下午茶时间,但是格子再也不愿意陪走进那家名字怪怪叫做“我们”的茶楼了。

午后的阳光像一只脾气急躁的笔,一直在白纸上奋笔疾书,转眼就把午后改写成傍晚。

我煮了杯咖啡,八角壶嘟嘟冒起热气的时候,MSN里响起提示音,“你在呐?下次下线的时候敢不敢打个招呼啊?”

“怎么?是不是我一下线你就特失落。”

“哈哈,好像有点。”她回复的特别快。

“今天准备给我讲个什么冷笑话?”

“嗯,我想想……狮子准备过生日啦,大家说好都去庆祝,而且伙伴们说好了每个人都要跳一支舞。

等狮子生日那天伙伴们聚在一起,牛说:‘我这几天在练习拉丁舞,呆会一定能得奖。’伙伴们掌声鼓励。

鸡说:‘我这几天在练印度舞,呆会一定也能拿个好名次。’大家掌声鼓励。

这时牛跟鸡都转过头来看着蘑菇,问:‘你练了什么?’

蘑菇一脸火冒三丈:‘我靠,管他什么舞,我跳来跳去不都一个样啊?谁定的规矩啊,故意整我啊这是!’

……

你笑了吗?”

这个笑话实在是一点都不好笑,因为一说到跳舞,我就突然想到一直想问她的问题:“你的腰怎么伤着的?所以放弃了舞蹈。”

“跳舞做技巧的时候舞伴没有抓牢,然后被摔出很远。”

“留下后遗症了吗?”

“有的,就是传说中的天气预报呗。”她说的很轻松,但是那一刻我的胸口堵了一下,想象到她仿佛正在强忍着被我触痛的伤口一边强颜欢笑的样子。

我不由自主的重新看了遍她博客里的那篇的日志,题目叫《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舞蹈》,留意了下日期,二零零八年五月二十八日,在那篇日记的开头她写道:“是该放弃舞蹈的时候了,我知道我的腰已经不适合站在舞台上继续跳舞了,可是我怎么放的下呢?”

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偷偷的藏在角落握着球拍对它唠叨:“是该放弃你的时候了……”的那个我。

鼻子酸酸的,眼睛痒痒的,我没有眼泪,但是早有种情绪代替泪水盈眶而出,生活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我们明明足够努力了,明明足够坚持了也足够勇敢了,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披荆斩棘之后,身心疲惫之后突然发现原来一直被我们坚持走下来的那条路,终点是陡峭的凄美的悬崖。

最后她说:“舞蹈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厌倦过,没有因为疼痛而畏惧过,放弃真的很难,是不是我也像所有离开舞台的人一样,说一句: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舞蹈……”

我的心脏漏跳了几拍,这个冬天好像越来越冷了,感到心脏像被铁丝缠绕,越缠越紧越窒息,在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曾有颗一条道走到黑的决心吧,即使走到中途得到此路不通的忠告还是会执拗的走下去,最后它果然是个死胡同,只好绝望的退回起点。

那个放下球拍,对那片漂亮的球场说着再见的我越来越清晰。

“换一个梦想吧。”我说。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以前我也一直以为将来会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可以握着球拍幸福的挥洒汗水,可以一直享受用球拍发出每个精妙的弧线球带给我的满满自信。”

“你以前打网球的么?后来也放弃了?”

“不得不放弃,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像个逃兵。”我点了根烟,因为我很迷惑,不知道有些事明明藏的很深,却会轻易的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掏出来。

也许不只是陌生人吧。

“为什么不坚持呢?难道和我一样?”

“胳膊受伤了,于是我面临两个选择,要球或者要胳膊。”

“其实根本没的选择了。”她说。

“对,我的胳膊已经不能继续帮我站上球场赢得胜利了。”我一口气吐了一长串烟圈,吐一个我就数一下,三十六个。

“就像我的腰一样,再也不能帮我在舞台上赢得掌声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有点故弄玄虚了。

“愿闻其详。”

“我不是左撇子,但是我用来握球拍的手是左手。”

“真的?”

“所以现在可以打篮球,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我也可以继续唱歌,继续弹钢琴。”

“我以前还不知道自己蛮多才多艺的。”

“嘿嘿,我一直都知道我多才多艺。”

这段对话虽然很短暂,但是足足用了一根烟的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烟被掐灭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轻松了,“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的。”她给我发了个大大的笑脸,那样一个庞大的笑脸像是善解人意的拥抱般温暖。

“我们认识蛮久了吧。”我问她。

“正式聊天是7月24。”很惊讶她能记得这么清楚,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确定吗?”

“确定,那天是你的生日,我跟你说‘生日快乐’了。”

我想起来了,原来已经好几个月了。

“喂!你的生日真的是7月24???”她一连用了好几个问号,很质疑的样子。

“当然真的,那还能有错。”我有点较真了,因为她已经问过我好多遍了:

“你真的是7月24号生的?”

“7月24真的是你的生日?”

难道这个日期对她很重要吗?可是我问过她,她只是笑。诡异的笑。

“我最近老迷信星座了,你还别说,我发现你身上真有狮子座的特征。”

“什么特征?”

“骄傲和自大,哈哈。”她好像笑的很开心,沾沾自喜的。

“是吗?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是啊!”

“那不是很讨厌?”我挠挠头,寻思着找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

“不讨厌。”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知道什么呀,跟我又不熟。”我笑笑。

“是啊,熟了就会愈加发现你自大了。”她说的理直气壮。

“以前我总爱问我的朋友,问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她面前我仿佛被祥林嫂附体了,话特别多,我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征兆,一个絮絮叨叨的男人或多或少都会讨人嫌厌的。

“他们说你什么样啊?”

“鸟多了什么样的林子也都有了,每个人都给了我不同的答案。有说我爱现超臭美的、有说我特例独行的、有说我很善良很单纯幼稚的时候像个孩子,大多数都像你那样说我自大并且自命清高的。”

“所以我说对了吧?群众眼睛是雪亮的。”

“对你个大头鬼,你别吃过一条鱼就认为熟知了整片海洋好不?”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她问。

“这个问题我还真很严肃的问过自己,我觉得自己天生像个演员,虚伪并且表里不一。”

“我们每个人都在表演啊,在父母面前表演乖孩子,在老师面前表演乖学生,在朋友面前张扬个性。”她说的很有道理。

“因为要把骨子里的软弱藏得好好的,所以表现得格外坚强。因为要把内心的自卑藏得好好的,所以表现得格外自信。因为要把眼睛里的太在乎藏得好好的,所以表现得格外不屑。 因为本性太单纯太善良所以总是装得坏坏的。因为总是孤单又不开心所以一直把伪装好的笑容复制在脸上。因为一直在期待下一次真爱,所以把心锁得格外严实。因为太想有个家了所以四处流浪。”

“……我觉得你是在说我,真的,特像我了。”她有些激动,准确的说应该是共鸣了吧,“我特爱你这段话……我准备摘抄下来整到我博客上去。”

“那你得注名原创作者,标明出处,不然就是侵权了。”

“成,作者同志如何称呼。”

“就叫我混混吧。”我脱口而出,但是想了想还是报出了我的大名,“还是写我原名吧——徐昂。”

“徐昂?”她再次打出一长串问号,我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置疑,我想她也许是认识我的吧,那一刻我企图问她的姓名,跟她能聊这么久,总是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她没说我又何必急着问,想告诉我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的。

“是啊,怎么着,你不会认识我吧?”我想这个学校认识我的人要比不认识我的人多的多吧,即使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我这个人。

“不认识,你很出名吗?”她似乎属于其中的极少数。

“确定连这个名字都没听到过?”

“怎么了?我属于孤陋寡闻型的,你看我天天窝在家里都不出门,知道你的大名那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