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被她拍下来的手,脑子里念了一句他是男人不要跟喝醉酒了的女人计较,
然而他抬起头再去看晚安时,却见她冷着一张脸朝他道,“我说了我累我不想做不要做!顾南城,左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再怎么想也从来不会逼我,你能不能让我静静?”
她咬了下唇,不知道是酒精影响还是情绪激动,显得很语无伦次,“你想找别的女人还是关心别的女人我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你,你能公平点吗?”
她想静静?
呵。
从他出车祸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处在静静的状态,不冷不热的游离着。
怒极反笑,他抬手就攥住了她的下巴,眯着一双幽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眸,挑起唇角开腔,“你问我要公平的意思……”
他的眼睛里似乎夹着着碎冰,“是不是说我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关心别的女人,然后也不要挡着你找别的男人关心别的男人?比如前边儿替你挡刀后边儿大半夜的护送你回家的前男友,嗯?是不是?”
顾南城笑了笑,眸底没有笑意,全都是凛冽的讽刺,“慕晚安,你是不是傻的?你真以为他现在后悔了想回头是因为他多喜欢你多爱你吗?他但凡有一点喜欢你都不会看着你为了区区五十万去求别的男人。”
越是说,他手上的力道就愈发的重,“你给我听清楚了,再让我知道你跟他牵扯不清纠缠不断,我让所有姓左的滚出这座城市。”
晚安冷静的回了一句,“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在当初薄锦墨没有当掌权的时候把他彻底的踩死,那样他的女人就是你的,绾绾得偿所愿,我也能找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结婚过一辈子。”
卧室里有几秒钟的死寂。
顾南城一张脸像是凌晨时分即将爆发的风平浪静,“一句话,你要不要跟他划清界限。”
落下的长发遮住她的脸,“我的界限一直都很清楚,”她抬眸看着他,嗓音仍然浸透着沙哑,眼神看不出是清醒还是迷醉,“我不会婚内出墙,但是你既然不爱我也不需要我的爱,就不要在意我怎么想你怎么想我的前男友,很没意思不是吗?”
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深深的压在床褥中,那英俊的脸近在咫尺,泠泠的笑着,“你可以这么想,我的确不如你的前男友。”
他冷静的将衬衫的扣子撕扯开,眼神盯着她,“不过很可惜,他从来不逼你最后为了另一个女人甩了你,这辈子没得到过你也没机会再得到,偏偏我这个会逼你的男人,拿钱轻而易举得到了你。”
晚安睁大了眼睛,“顾南城……”
“你给我乖乖的,”那阴郁的俊脸勾着星星点点的冷笑,“我向来觉得对女人不能太粗暴,但是晚安,你既然知道我忍了一个多月,就别逼我。”
这种事情,女人不愿意,再加上男人不怜惜甚至是抱着刻意折磨的念头,平常算天堂这显然算是地狱。
晚安素来娇生惯养,出去初次疼得绝望,再没有经历过这样痛。
她受不了,完全不能承受。
顾南城平常待她虽然不及爱,但也总归算是温柔体贴的,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对她的一天。
她甚至没想过跟她相处这么久的男人会有这么冷漠不近人情一面。
他在折磨她,为了让她痛而折磨。
她一直以为他在床事上没有什么不堪的爱好,也没有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习惯。
就为了折磨她,所有的没有都可以变成有。
一整晚,除去中间的休战,晚安最后昏过去之前摸到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中间她几度边哭边喊疼求他放过她,也丝毫没有得到他的缓解和怜惜。
到最后她死了心呜咽着承受那始终的痛楚断断续续的提醒他做安全措施,除了开始的那两次,他后面都是做了措施的。
虽然几率不大,但她还不想冒哪怕万分之一的险。
孩子有了她就会生,但是现在她不想要。
就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扯动了他哪根神经,就听他在她耳畔冷笑了一声,而后回应她的是卷土重来的新一轮粗暴对待。
昏过去前她看了一眼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闪电照亮的倾盆大雨,迷迷糊糊的想,这大概就是花天价买来的女人,跟按照正常的爱情程序走的女人之间的差距。
原本就是应该有差别的。
凌晨五点,从噩梦中惊醒。
她惊惧的看着被晨色照得隐隐绰绰的天花板,抬手就摸到一片冰凉的冷汗。
起身,清晨的光线还很暗很暗,但也勉强她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将掌心的药丸吞下。
屋子里的灯一下亮了,光线刺目得让晚安很不适应。
低沉冷漠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晚安觉得自己仿佛全身都在疼,神经更是火烧一般的紧绷。
她攥住手心的药丸,冷静的回答,“吃药。”
男人没有出声,直接下了床,晚安的手臂被扣住,拽了起来,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
手里的药丸连带着被子都被夺去,顾南城面无表情的转身一言不发的扔进了垃圾桶,吐出两个简单的字眼,“睡觉。”
晚安呆了呆,“你干什么?”
“不吃药,怀了就生下来,”他重复着之前的两个字,“睡觉。”
晚安想也不想的道,“我不会怀孕不会生的。”
顾南城转了身,几步朝她走去。
昨晚的镜头在她的眼前掠过,她整个人都吓得无意识的往后面直退。
他眯起一双眼,捕捉到她眼底的厌恶和畏惧,抿唇,却是似笑非笑,“不生孩子?”
男人的气息萦绕她的鼻息间,屋子里还有浓浓的未曾散去的味道,晚安低头看着自己蜷缩着脚趾,平淡的道,“除非你爱我,否则我不会生孩子。”
不为其他任何,她绝对不会亲自缔造如她自己一般的产物,如她一般出生,如她一般怨恨,如她一般孤独长大。
然后晚安听头顶的声音响起,很随意,只是较之她却更加的淡漠,“那你岂不是准备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
晚安在反应和理解过来之前,心脏就已经莫名的重重的瑟缩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他,手握成拳,握紧然后又很快的松开,不知道由哪根神经控制着她的思维,微微苍白的脸展颜冷静的道,“我可以提前答应你,如果你觉得顾太太非我不可又想要孩子,可以在外面生一个抱回来,我会尽量做个最好的后妈,对他视如己出。”
她妈妈死之前用沾满血的手握着她的手,哀戚绝望的眼神刻在她骨血里十多年从来没有消退。
当生命飞快的流逝,语气也越来越虚弱,她望着自己爱怜又无奈,说,对不起我的宝贝,不该带你来到这个世上,让你承受……
后来才明白,她是一段失败的爱情和不堪的婚姻的陪葬品。
那时还太小,只知道哭,什么都不懂。
爸爸前一秒抛弃她,妈妈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被她刻意的沉寂在记忆最深处最黑暗的画面忽然涌了出来,如此清晰,像一只残忍的大手狠狠的撕扯着她的神经,剧痛蔓延。
晚安一时间呼吸不过来。
顾南城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脸,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连连往后退,一双眼惊惧的看着他,苍白畏惧。
男人顶着乱发下原本就阴郁的脸此时因为她的动作下降到了冰点,长臂一伸一言不发的就要将她抱进怀里,手臂锁着她的身子,低头咬住她的耳朵,低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道,“让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那我花这么多真金白银娶你回来,是为了当菩萨供着么?顾太太,你得知道,我花钱请个保姆也比你这个后妈便宜很多。”
宛若调情的姿势,话语净是淡漠的嘲弄,“还是觉得只要没有孩子,不高兴了还能随时回到你前男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