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思与凤绛衣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个时候玄舞怎么会在药房里?
他不是将常相思掳走吗?
难道这只是一个局?
一下子,他们二人也有些糊涂了。
常相思觉得不对劲,她被玄舞掳走的时候,就是从他的药房出来。
那时候玄舞还追了过来说她在他的屋子里落下了一条帕子,帕子里一挥开一股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随即她浑身发软倒了下去,这个时候给她说玄舞昏倒在屋子里?
这玄舞还能有几个玄舞不成?
凤绛衣按住了常相思的手,“你在房里待着,我去玄舞那边一趟看看!”
常相思摇头,“我也去看看吧,对此也好奇得很。之前玄舞是在药房里,我与他谈了些话的,后来玄舞就出来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晕倒在药房里?委实觉得奇怪。”
“好吧!”
凤绛衣也不阻止,便带着常相思朝着玄舞那一间药房走去,到了之后,发现玄舞确实躺在了地上。
凤绛衣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玄舞,而后给他把了脉象,又看了几样症状,才抬起头对常相思出声。
“玄舞中了软骨散,量有些大,所以昏迷不醒。”
玄舞也中了软骨散?
常相思走了过去也蹲下来看他,见玄舞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而后她伸出了手去触摸玄舞的脸,在边缘上摸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凤绛衣知道常相思的意思,也不放心地亲自摸了一把,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刚才给常相思用了软骨散的解药,这个时候倒还是带在身上的,他掏了出来将瓶塞打开,一股怪异的味道冲破了瓶口溢了出来。
凤绛衣将瓶子的口放在玄舞的鼻子前停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玄舞的眉头微微颤了几下,这才将瓶子塞住,收回了怀里。
此时玄舞幽幽地醒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两人,眉头轻蹙起来,只觉得浑身有些酸疼,不过失去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汇聚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又会在这里?”
玄舞的目光落在四周,发现是他的药房。
凤绛衣也是蹙眉,“我正想问你事呢,今日你是不是欺负了相思,而且还将她掳走?”
玄舞的神色更是布满了疑惑,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欺负了相思还将她给掳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蹲在一旁的常相思身上,又道,“相思不就在这里吗?”
常相思也觉得玄舞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的,“我被你掳走之后,青沐公子说你去给他执行任务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玄舞依旧摇头,“我没有掳走你,之前你来找我谈了凤凰泪的事情,还有海棠红解毒的事情,我就一直都在这屋子里待着,后来嗅到了一股软骨散的气味,我想要屏蔽呼吸,然而还是晚了,再之后就是这个时候的事情了!你说的掳走你的人会不会是……”
玄舞抬手触碰着自己的脸,凤绛衣与常相思见到他的举动,自然是清楚玄舞的意思。
常相思想到之前掳走她的玄舞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玄舞是不可能对她这样轻佻的,莫不是那个玄舞是青沐公子所易容而成的?
想到青沐公子的易容术当初假扮常相十年的时间,而没有被人发现,他若是假扮玄舞怕也是很难被发现!
想到这里,神色严肃了几分,而后点头。
“也许如你所想就是那样的!”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远远就传来了长欢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凤绛衣将玄舞扶了起来,三人才刚刚起身,就看到外头凤黎苏走了进来,凤黎苏的目光最终落在玄舞的身上,轻蹙眉头。
有些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常相思安然回来,心头的一块巨石也算是放了下来。
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他越发觉得自己对于常相思的在乎与日俱增,这一点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如果有朝一日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却见常相思已经嫁做人妇,还孕育了别人的孩子,他是否会承受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禀报朕说是玄舞将相思带走的,怎么这会儿玄舞晕倒在这里?玄舞,你来说说这事怎么回事?”
玄舞一脸的发懵,摇了摇头。
“草民也觉得奇怪,草民一直都在这屋子里突然嗅到了一股软骨散的气味,而后人就失去了知觉,一直到现在才刚刚醒来。”
常相思只好简单几句地将刚才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心中也觉得疑惑。
“许是之前的玄舞是青沐公子所易容的,否则不会做出那么轻佻的事情来,不过这皇宫任青沐公子来去自如,皇上这里的侍卫可是都白设了?”
凤黎苏听到常相思这么说,眉头紧蹙,意思就是怪他这皇宫戒备不够深严?
于是瞪了一眼常相思,“朕宫中的戒备还轮不到你来说,不过青沐公子将你掳走一事,还不是因为如你们所猜测的易容为玄舞的模样,那青沐公子易容为常相这么长时日都没有暴露出身份,可见其人模仿他人的能力极强!”
凤绛衣将常相思护在身后,“你宫中戒备如何,本尊主就不多说,终于相思被掳走一事,乃是青沐公子那边的事情,也与皇上扯不上什么关系,皇上这次能够过来一趟,本尊主也感到宽慰,这个时候也没别的事情了,但相思受到了惊吓,本尊主可就先带她回去了!”
说着,也不管凤黎苏与玄舞,凤绛衣带着常相思走出了药房。
剩余凤黎苏与玄舞二人,玄舞这会子刚醒来还觉得有些头疼,便道,“皇上,草民有些头疼就先回房休息了,皇上您请便!”
玄舞也走了,屋子里就剩余凤黎苏一人。
长欢公公见此忍不住就有些打抱不平,“皇上,您看看这些一人一个个都什么样子,如此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要说这玄舞神医之前对皇上您可还是彬彬有礼,该行礼就行礼!”
“可如今自从凤尊主入宫之后,那翅膀就跟长硬了似的,看到皇上何曾下跪过?奴才见玄舞神医如此都想要狠狠地替皇上您教训他一顿呢!”
凤黎苏却不将那些虚礼看在眼里,玄舞本身就是个不受束缚的人,在南雍国的时候虽然一口一个草民地喊着,但也极少行这些虚礼。
他如今疑惑的还是带常相思离开的真是青沐公子易容的玄舞?
长欢公公见凤黎苏沉默,又道,“还有那凤尊主也太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他就算是鬼门关的尊主,那也不过是小小的一方尊主,见了皇上也该是要行礼的,看看他都成为什么样子了,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不成?”
“鬼门关再是厉害,那也是凤临国的,也是皇上的子民罢了,真以为可以与皇上同坐同起了吗?皇上您不仔细将他惩罚一番,只会让他翻天了!”
听着一旁的长欢公公碎碎念个不停,凤黎苏瞥了他一眼。
“这是想要被绞了舌头不成?”
“奴才不敢!”
长欢公公吓得立即用双手捂住了嘴,一脸的恐惧。
离开了药房,凤绛衣直接带着常相思回房,而后将房门紧闭。
二人入座,凤绛衣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才道,“你觉得此事如何?”
“蹊跷!我怎么都想不通玄舞怎么就昏到那里,不过若是青沐公子易容的那么倒也说得过去,我离开之后,真正的玄舞并没有追上来,假的玄舞将真的玄舞迷倒之后就朝我追来并且带我离开!”
常相思想了又想,蹙眉又道,“还有一个可能,也许屋子里头的玄舞也是假的!如今我也被绕晕了去!”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面必定是有一个玄舞是假的,也或许两个都是假的!
到底有几个玄舞,她此时也有些分不清楚了!
凤绛衣觉得此事到现在确实有些复杂起来,他的想法也与常相思有些不谋而合。
“刚才的玄舞虽然没有查出易容的痕迹,但我知道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那一张面皮贴下之后,需要用一种独特的药水清洗才能取下,青沐公子想要得到这样的面皮与药水并不难。”
“鬼门关也有这样的人物,不过却让我在之前给派到了天都国寻找凤凰泪,我虽然也懂得易容之术,但如果是特制的面皮,却很难找到破绽。”
常相思有些震惊,“所以说你怀疑现在的玄舞也是个假的?那么真的玄舞哪儿去了?”
凤绛衣摇头,“如今也只是猜测,具体如何尚不清楚!不过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该小心一些玄舞,更何况玄舞的身份……如今算是未明,我们也该是要防备着点儿的!”
如果这几个玄舞都是假的,那么真正的玄舞被藏到哪儿去了?
凤绛衣其实并不是很担心玄舞,毕竟他一手医术高明,加上武功不弱,如果他现在受困于人,那么一定会有办法解脱再与他汇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