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黎苏冷眼看着凤青澜,“什么事情朕都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应了你,唯独此事不可!”
凤青澜知道凤黎苏不会轻易答应,他也没想着他这么快答应,只得咬了咬牙,将常相思拖了出来。
“皇上可有想过若是将十一除去,那么你与相思的关系只会更为恶劣,说不定她会恨你,到时候你们二人的关系更是无法修复,难道皇上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吗?相思的脾气你也是知晓的,说不定还会为了给十一报仇而……”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凤黎苏越发黑沉的脸色,可是凤青澜知道自己这一席话凤黎苏是听进去了。
与常相思为敌,让常相思恨他,这是凤黎苏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可如果凤绛衣死在凤黎苏的手里,这一切就会成为真实。
谁受得了被自己所爱的女人恨着?
凤黎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不去看跪在面前的凤青澜,他将已经冷却的茶水端起,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那些冰冷渗透到他的胃中,也让他冷静不少。
不杀凤绛衣吗?可凤绛衣一日不死,他一日不能够安心!
“朕一直都在怀疑十一与鬼门关有关系,虽然相思曾否认过,但这样的怀疑却是越来越深,如今九花瓣始终,朕也以为与十一脱不了干系,如今他又出现在南雍国的皇城里,这又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里,凤黎苏将目光重新落在凤青澜的身上,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去。
“当初青沐公子造反,朕曾想过如果不是因为相思的缘故,兴许……十一就反了,朕总觉得十一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无害,甚至他手里的势力可能比朕所想象的还要多!只怕玄舞就是他的势力之一!”
不能怪他疑心病太重,而是凤绛衣一直以来都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凤青澜深呼吸了口气,这些年他都在外,并不清楚凤绛衣是否真在暗中凝聚自己的势力,可是他……
“皇上,十一他年幼时就中毒,这些年来时常毒发,常年卧病在床,母族又不足以为惧,纵然还有些势力,大抵不过是当年父皇留下来保护他的!”
凤黎苏摇头,“你常年在外,不会懂得的……老九没什么事情就退下吧,明日再入宫即可,朕明日一早就走,朝里事务就暂时交由给你了!至于你刚提的事情……朕会考虑的!”
如果凤绛衣死在他手里,常相思确实不会原谅他,甚至会憎恶他,可如果死在别人的手里呢?
这一切就与他凤黎苏无关了!
思及此,他冷冷地笑了开来。
凤绛衣已经让自己走到了生命的顶端,他不过是暗中推上一把罢了!
想与他抢夺女人,那么就要看他有没有命了!
那笑意极冷,凤青澜看得心惊胆战而又无可奈何,只盼凤绛衣此趟自求多福!
当天晚上,夜黑风高。
两道黑影无声地飞入了皇宫,入了皇宫之后,一路躲避着值夜的侍卫,朝着皇上的寝宫走去。
戒备确实比上一次过来还要森严许多,二人躲藏在暗处,常相思不知此时迷魂香此类的药物是否还有用处。
毕竟上回已经用过一次,只怕他们已有戒备。
凤绛衣也没轻举妄动,看着明里的侍卫比之前翻倍。
而且感觉到他们存在的气息比上回还要弱,只能证明这一群人比之前的那一批侍卫修为更高一些。
而且这些是明里所看到的,暗里还不知藏有多少人!
迷魂香大抵都是有气味的,一般都以花香为主,没有味道的玄舞那般倒是有,然而他们并没有带过来。
常相思想了想,看向身边的凤绛衣,放低了声音,“试试看吧,兴许有用,毕竟这是气味,只要他们不分辨出气味的来源就不会发现我们!”
凤绛衣颔首,“你在这边我去另外一头!”
他身形极快地移开,不动声色地到了另外一边,今日带过来的是些粉末,气味类似花香,呼吸进去会让人很快失去意识,当然了对付起内力浑厚的人却没多少作用。
而今这些人内力虽然看起来不错,但还没达到浑厚的地步。
二人朝着那些人挥洒出了手中用帕子装着的粉末,白色的粉末犹如面粉一般,很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气味是一种淡淡的香甜。
一个两个地倒了下来,甚至还有刚要发出声音的然而意识就已经消失,看来街上药铺买来的药倒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常相思松了口气,看到这一批人倒了下来,四周并无别的动静,这才与凤绛衣现身,朝着寝宫走了进去。
只是当寝宫的大门被推开之后,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横在了常相思的脖子上。
这一刻,常相思终于明白南雍帝生性到底有多么多疑了!
外头那些人不过是幌子罢了,屋子里的人才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
黑布底下的那一张脸色已是大变,凤绛衣看着常相思脖子上那一把长剑不敢轻举妄动,快速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一切,四个黑色锦衣男子,一脸肃杀的表情。
他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常相思的身手应当可以解脱。
“你们别紧张,也别激动,我们之前过来借了南雍帝的宝贝,今日拿过来还,那朱砂果委实是解毒圣物,然而不懂得如何用也不过是浪费圣物罢了!你们可要接住了,这朱砂果落了地,那就要烂成一堆渣,到时候皇上怪罪起来,那可就是你们几人办事不力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用帕子包着的东西,里面鼓鼓的样子,朝着屋子里剩余那三名男子抛了过去。
只是他的力道很大,那一只包裹着东西的帕子朝着另一边的墙壁上砸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齐齐朝着那朱砂果飞了过去,就连将长剑横在常相思脖子上的那男子也忍不住回头去看。
就在这个时候,常相思得到对方松懈的那一刻,迅速朝着对方的手腕处击去。
等到那男人持剑刺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解除了危机。
而身边的凤绛衣自从将手中的帕子扔出去的时候,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男子的身上,看到他举间朝着常相思刺去的时候一脚将他狠狠地踹得老远。
而正在此时似乎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声音不大,但是粉末飞散,那三人被呛得忍不住打了喷嚏,随即倒在了地上。
凤绛衣怎么可能会将朱砂果归还,那扔出去的不过是一只装着粉末的盒子,盒子砸在墙壁上的时候迸裂开来,里面的粉末四处散开飘落,这些量可比外头还重上几分。
屋子里气味太重,他与常相思虽然蒙着布巾但那气味只要吸入一些,就足够让人不省人事。
于是在打开了一扇窗子之后,带着常相思先离开了寝宫。
三月的风有些大,加上这一处寝宫的通风很好,没一会儿屋子里的气味就减弱了许多。
他们进来的时候只见四个人倒地不起,许是药物太重,一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凤绛衣回忆着当初不小心触碰到机关的地方,走了过去看到柜子上不少的东西。
正打算去触碰一只色泽鲜艳的花瓶的时候,那一扇门突然有了动静,二人朝着里面那开启的门望去。
只开启一小部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正在此时一支类似袖箭的暗器从屋子里飞了出来。
凤绛衣轻巧躲过,只是第一支袖箭犹如信号一般,接下来更多的袖箭从里面飞射出来。
凤绛衣想去保护常相思的时候一支袖箭刺入了他的臂膀,他闷哼了一声。
常相思顺手抄起一支花瓶朝着那黑漆漆的地方砸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接下来就是花瓶碎裂的声音。
但是里面的暗器不断,常相思知道不可恋战,拉上凤绛衣的手,一路躲避开来朝着外头跑去。
许是刚才的动静惊扰了外头值夜的护卫,不少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凤绛衣带着常相思飞上了屋顶在上面一路奔跑。
“看来今日只能先作罢,等改日再寻时机了,这南雍帝果然生性多疑,竟然派了这么几拨人,今日竟然空手而归!”
他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一颗大牛黄呢!
常相思将他拉住,抬手去碰他的左臂,抓了一手温热的****,她知道那些都是鲜血,流了这么多的血,伤势一定不轻。
“先回去将这东西拿出来吧,其余的事情往后再说!”
凤绛衣知道常相思的忧心,淡淡一笑。
“你放心,伤势不重,没有伤着要害,倒是你刚才可有受伤?”
常相思摇头,几分自责,“你若不是要赶过来帮我,也不会中了那袖箭了!我们回去吧!”
下方的人越来越多,凤绛衣知道再不快些离开,出来寻他们的人只会更多,于是将常相思搂在怀里,施展轻功朝着外面的方向飞掠而去。
下方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甚至有弓箭手出现,夜里虽然不是太过明朗,但毕竟皇宫四处都是灯笼照应,倒是让他们看到了那飞掠的一团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