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小笨,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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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那天他要跟妈妈离开那个小镇,走之前,他去跟那个小女孩道别。他还记得那小女孩哭着跟在车子后面跑了很久,直到他们消失再也看不见为止。

只是,眼前的这个她就是那个小女孩?怎么会?难道这就是他与她的缘分么?

他慢慢地向她走过去,从她手中接过那条项链。

项链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妈妈说,这是爸爸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妈妈说,如果很想爸爸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那时候,他刚跟妈妈搬到那个小镇。每次想爸爸时,总喜欢跑到公园那棵最大的槐树上去看。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那个小女孩。

某天他照例爬到树上思念爸爸,当他从树上跳下来时,便看到了她站在树下不远处呆愣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上还挂着泪珠。依稀记得她开口问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哥哥,你是天使吗?”

那一刻,他竟然产生了要保护她的念头。从那以后,他总喜欢和她一起玩,当其他孩子又笑她没有妈妈时,他会挺身而出。那时候,小小的他就决定了,除了他妈妈,她就是他要守护的第二个人。所以,他才会在离开之时,把爸爸留给他的最重要的项链送给了她。

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有与她相遇的一天,那次他回到小镇时,确实产生过去找她的念头,但转头一想,就放弃了。他们相见了又能怎么样?大家彼此都已经不熟悉彼此了,这样见面还会有意义吗?

但是人生真的是处处充满惊奇。不是吗?

他不但重遇小时候的她,而且那个她竟然会是他现在想要去守护一辈子的人。他们这样,算是有缘分么?他与她,终究还是会有所牵扯。

想到这,他轻轻地笑了。

苏小笨不知所措地望着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他。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其实她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吧!害怕他的否认!

良久,他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她的气息猛地一顿。

他的表情温柔,眼神深邃如同一湾碧泉,紧紧地吸附着她的视线。然后她看见他伸长手臂,绕过她的脖子,“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所以,你要一辈子都把它戴在身上,不准摘下。”

回神,才发现他已经又把项链重新戴回了她的脖子上。

所以,他是承认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咯?笑容爬上她的脸颊。

兜了一大圈,他和她,还是回到了原点!庆幸的是,她曾经喜欢的和现在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她不得不承认,命运,它真的是一个玄乎的东西。

那天,她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听他讲他妈妈的故事,听他讲搬到这座城市后的事。

原来,卓然的妈妈竟是原皓的姑姑!叫原茵!当时的她,在国际象棋界里,也是小有名气,却是爱上了季安,那个有着极高象棋造诣的他。可是,季安却是已经有老婆的人。他与原茵的爱情,并不被允许的!当时,他们的事在整个国际象棋界是炒得沸沸扬扬的,原茵的父母还因此差点要断绝与她的关系。季安的老婆知道这些事情后,精神崩溃,有一天,竟然在饭菜里下毒,与季安双双离开了这个世界。

就在季安死后不久,原茵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也挣扎过,也恨过,也想过要把孩子打掉,但最后还是被她的教练说服,想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没有权利剥夺他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于是决定要把他生下来。

原茵的爸爸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差点进了医院。他说,如果原茵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他便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而生下来的孩子,他也不会承认。

当时的原茵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含泪挥别了父母。一个人离开了那座城市,然后到处流浪,为的就是与过去作了断,更是为了避开季安的父母。

在卓然6岁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苏小笨的小镇。他们很喜欢那里的生活和镇上的人,本来打算在那里安定下来的,可是还是被季安的父母发现,为了不让他们把卓然抢走,不得已,她只好再一次带着卓然离开。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搬家,因为在那一次后,卓然的妈妈就没有能力再带着他搬家了,她不幸在带着卓然逃跑的时候,被冲出马路的车夺去了性命。

那时,他还在沐子煜的爸爸那里学象棋。妈妈过世后,沐爸爸有带着他去了一趟原家。原皓的妈妈还指着他的鼻子说,妄想回来成为原家的子孙,原家并没有他这种私生子!而原才爷子也是坚决不承认他是他的外孙,但是看在他有下国际象棋的天分,他想要把他收为弟子。

他不要!既然他们看中的只是他下国际象棋的天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下象棋。从此,卓然就改了姓名,不再碰触国际象棋,断绝了一切与过去有关的联系,一个人生活在这间房子里。

所以他才会那么的排斥国际象棋,所以她才没有发现他其实就是她要找的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但苏小笨却更为他感到心疼,听着听着,泪水也不知何时爬满了她的脸颊。

当时妈妈离开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难过,哭了有多少回。虽然如此,但她还有个老爸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照顾她,而他……

他回头,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心头一动。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他伸出手,轻轻地揩去她的泪。

其实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的生活,也知道他的爸爸不会回来了。但毕竟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还是不免会想要有一个爸爸。当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坐在爸爸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当超人时,他也会很想要坐上爸爸的肩膀上试试看那会是什么感觉。

他也知道妈妈很辛苦,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快快地长大,然后保护妈妈,让她幸福快乐。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长大,妈妈就离他而去,留下他一个人。

爸爸不要他,他还有妈妈;可是现在连妈妈也不要他了,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人了。慢慢,他学会了一个人生活,学会了一个人在黑夜里静静地沉思,学会了沉默,学会了,不快乐。

他的指尖带着丝丝的冰凉,却是那样的真实与小心翼翼。苏小笨忽然就抱住他。

“卓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就像小时候你陪在我身边一样。

“嗯。”他反手抱住她。苏小笨,谢谢你。

……

就这样?怎么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样呢?

“就只有一句‘嗯’啊?你好歹也说些甜言蜜语吧!比如说‘苏小笨,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又或者‘苏小笨,能够被你喜欢是我最大的幸福’这样才对啊。”她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紧接着,她便感到他的胸膛在微微颤动,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了,“传家之宝你都戴上了,还跑得了么?”

呃,传家之宝……

她的脸因这句暗昧十足的话而彻底红了个透顶。再一次证明,在卓然面前,苏小笨只有认输的份。

……

期末考结束后就是暑假了。

今天是他们呆在学校的最后一天。那些被学习、老师压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学生终于都可以趁这个暑假好好地放松自己一把了。

他们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放假要去哪里旅游,女生约好要去哪里逛街、要做个什么样的发型;男生则约好要一起狠狠地打上两个月的网游,泡网。那些曾经让他们头痛万分的教科书此时全都孤零零地被它们的主人丢弃在一旁,放眼望去,教室里都是杂七杂八的笔记本和书本。

不过也有一小部分的学生脸露愁云。有的是因为担心自己考得不理想,回去挨批;有的则是因为被父母强制暑假要去补习。苏妲绿就是其中的一个。

“啊!我不要活了!才刚脱离学校这个魔掌,转眼又要落入另一个虎穴……这世上还会有人比我更惨的吗?我美好的暑假啊……”苏妲绿坐在座位上一边用头磕桌子一边抱怨着。

正在收拾东西的杨静闻言瞄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只要考进全级前100,你爸就不会捉你去补习了?难道计划有变?”

她的额头抵在桌子上,声音闷闷地传来,“以我的成绩怎么可能考进全级前100,我感觉自己这次考得也不好……所以,补习我是逃不掉的了……”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杨静:“成绩都还没有出来,不要这么快就把自己毙了。”又转头看向一派悠闲样的苏小笨,“人家小笨就不像你这样。”

苏妲绿的声音更加无力了,“我怎么能与她相比?她可是有学校两大高材生辅导耶!”

苏小笨:“……我也有努力的好不好?”

“是是是,你最努力了。谁让你的原动力这么的劲爆!”

……

忽然,苏妲绿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这次应该也是你家的天才大神稳坐全级第一了吧!”

“……如无意外,应该是吧!”什么我家的天才大神?虽然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神,但也还不是我家的啦。忽然又想起卓然说的那句“传家之宝都戴上了……”

“对了,怎么没见大姗?”苏小笨环视了教室一圈,也没有看到郭沛姗的影子。不过貌似散学典礼后就没有看到她的人。照理说,她不会不来的啊!明明就说好了,散学典礼结束后大家一起过去“骑士清吧”的啊!

杨静也看了一眼郭沛姗的座位,眉心略带忧心,“嗯,好像散学典礼结束后就没见到她了。”

苏妲绿:“这个郭大姗,老是这样,去哪里也应该告诉大家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你们找郭沛姗吗?我好像看到她离开学校了。”刚好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教室的李岚清听到苏小笨她们的谈话,遂出声道。

李岚清是郭沛姗的同桌。

“她离开学校了?”三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是啊!我看到她上了一辆车走了。”那是一辆最新上市的银色宝马X6,爱车的她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刚好就看到郭沛姗拉着行李上了那辆车,然后就离开学校了。

“小清,你真的看到大姗走了吗?”苏小笨急切地问。怎么大姗一声不响就离开学校了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我绝对没有看错的。”跟她同桌了两年,她怎么也不可能会认错人吧?

苏小笨担忧地转向杨静,“静,你说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她不会一声不响就离开学校的。”

大姗虽然平时做事是有些我行我素,但是不会这么没有交代就离开学校,特别是对她们。

“我打过她手机了,关机了。”杨静看着手中的电话,语气里不免也带着一丝担忧。

“我们去她家看看吧!”苏妲绿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与其在这里瞎猜想,不如到她家去了解一下。”

“好,那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