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的赵子正见过很多长相气质很出众的女人。
但这种看起来,就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的女孩子却是第一个。
况且这女子出城时,还提醒了自己路上会有危险,赵子正心里赞叹,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
不知不觉就看得看入了迷。
直到姜贝云把一块兔子骨头扔在了他脸上。
见众人在盯着他看,赵子正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视线,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神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经过一段小插曲之后,赵子正用木棒扒出来火堆里的两个泥团,砸开之后,一股鸡肉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
赵子正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吃野兔肉,这玩意儿有一股很重的土腥味,但雉鸡他可不会放过。
眼看姜贝云又要冲过来,赵子正连忙护住两个砸开的泥团。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提醒他莫要忘记自己此时跟班的身份。
伸手将其中一个递给女子主仆二人,女子又递给两个护卫。见两个护卫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才拿回来和小侍女一人分了一半慢慢的吃着。。
赵子正可不会不跟他们客气,取下两只鸡腿开始吃,将剩下的没什么味道的鸡胸脯,伸手递给嘴角满是油脂的姜贝云。
这家伙也不嫌弃,接过来又开始狼吞虎咽。
让赵子正很是怀疑,这家伙当真是讲武堂少门主?
“小时候练武,我父亲从来不让我吃太多,说影响身体的平衡性”
姜贝云开口解释了一句。
赵子正释然了,天才都是逼出来的,这句话赵子正确信不疑。
野外的雉鸡肉口感并不是太好,吃起来有点柴,但很有嚼劲。
聊胜于无吧,肉很少,很快就吃完了,洗洗手在袍子上擦了一下。
刀疤脸护卫老李分配了警戒任务,两个女子,受伤严重的护卫老王休息。
自己三人每人值守一段时间,两女子上了马车,老王坐在车门前。
赵子正拢了一堆松针,将行囊当作枕头,准备休息一会儿。
护卫老李值守前半夜两个时辰,后半夜由赵子正和姜贝云分别值守一个时辰,天边启明星升起时就要开始赶路。
姜贝云有学有样,也闭上眼睛假寐。
两个时辰后,赵子正主动醒来,替换了老李的值守。
又过了一个时辰,姜贝云醒来了。
姜贝云接替了赵子正警戒后,赵子正也睡不着了,拢起昨晚没烧完的火堆。
将铁质的水壶放在火上烧着,水很快咕嘟咕嘟沸腾起来。
一夜无事。
启明星很快挂上了天穹,赵子正叫醒了众人。
一群人就着热水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匆匆上路。
天色蒙蒙亮时,众人已经走出了十几里的距离。
骑在马上赵子正和姜贝云说着话,突然感觉内心一阵悸动,整个人无法呼吸。
车辕上的护卫老王一个跟头砸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大夏京都宁安城,一束乌光往着东南方向破空而去,隐隐有人看见,那是一副乌黑色的战甲。
蜀中某座不知名的山峰,云雾缭绕着,一座开满桃花的茅屋小院若隐若现。
院里一个须发皆白的童颜老者正在打坐,倏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喃喃道:“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一束白光从小院里直刺天穹,往东方破空而去,照亮了整个西南大地。
赵子正一行人也看见了这束白光,但是没人看得真切,那束光是什么东西。
——
崇州大地上某条不知名,水流平缓的小江边,坐落着一个小渔村。
村子不大,只有三四十户人家的样子,正朝着江边走去的,一个渔家打扮的少年也看见了这束光。
他看见的是一柄白色的长剑,化成了一束光,极速的远去。眼看着那剑光愈行愈远,心中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失落。
少年是个孤儿,还在襁褓里时,被装在篮子里,顺着江水上游飘荡下来。
然后在村口被渔人捡到,渔村里的私塾先生收养了他。
少年的性子跟眼前的江水一样,都是不急不缓不紧不慢的性子。
先生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江清风。同时跟他一起顺着江水飘下来的,还有一柄锈迹斑斑缺了一角的青铜古剑。
渔村里的人捡到他时,那柄古剑就跟他一起装在篮子里。
他停住了脚步,转身不紧不慢的回到了村里一个破败的小院子,这里是他和先生的家。
院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属于先生,一个属于他。
从他学会打渔以后,家里的开支就是他一力承担起来。
先生只会喝酒和教书,不大的渔村里就没有几个孩子,所以大多数时候,先生只有江清风一个学生。
两人的日子一向过得清贫。
如今,他要走了,要去追寻先生口中的真理。
他不知道先生口中的真理是什么,但是他今天,看见了天上那把剑。他觉得,那是他的真理。
回到房间,将那柄铜剑别在腰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本书,将那本封面上写着论语的书,拿起来放入怀中。
搬开床头,取下墙上的一块砖,从里面取出三贯铜钱,这是他这些年打鱼攒下来的积蓄。
先生不会做饭,也不懂怎么照顾自己,有这三贯铜钱,先生就可以买来一个侍女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希望先生以后不要喝酒了。
来到先生的房间,敲了敲门,没反应。
江清风无奈道:“先生昨晚又喝醉了。”
推开房门,先生果然睡得很沉,将铜钱放在先生的床头。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然后挺直了腰身,开口说道:
“先生,我想去追寻我的真理,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
这三贯钱你一定不要拿去买酒喝,要拿去买一个婢女来照顾你,等我找到我的真理了,就回来照顾你......”
江清风跪坐着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见先生没有反应,便一直在那里等待着他醒来。
待至午时,见先生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便退出房门。
依照先生往日的脾性,中午不醒,那便要太阳落山时了。
走到小院简陋的木棚柴房里,点燃了炉灶,用瓦罐淘了一勺米,加了三分之二的水开始熬粥。并且往粥里添加了一点平时舍不得放的青盐。
想了一下,又回到房间取来毛笔和泛黄的宣纸,给先生留了书信,在信里告知先生自己的去向和铜钱的用途,特意注明了瓦罐里有粥。
回到先生房间将信压在了铜钱下方,又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起身退出,带上了房门。
再次回到柴房里往炉灶里添了一些柴火,确认能将粥熬烂。
心里那股若隐若现的感觉快消失了,等不了先生醒来,自己得出发了。
就像往常一样,慢慢走出了村子,慢慢的走到了江边,慢慢的撑起了自己的竹筏子,然后顺江向剑光飞去的方向漂流而去。
就在江清风出了村子的那一瞬间,床上躺着的先生眼睛倏然睁开,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随即又变成一副浑浊的样子。
早已出了家门的江清风,自然是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