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洛宸眼眸掠过一抹赞赏之色,嘴上却淡淡道:“你知不知道南蛮军队甚是勇猛,我军屡次失手?”
“知道,那是他们太轻敌。”胡安很是简短的回答道。
慕容洛宸挑了挑眉,带着一丝不认同道:“按你此话,我大汉军队岂不是都有勇无谋之辈?”
“陛下,末将绝没此等意思,”胡安抱手道:“大汉屡次出征鞑靼却都是失败而回,当中不乏年轻将领急于立功之心,也不乏某些将领轻敌之意,而鞑靼首领努赤哈儿有勇有谋是个厉害人物,对上如此强劲的对手若不仔细思虑退敌之法,就算大汉再多的将领前去也是死路一条!”
慕容洛宸沉吟着,看着面前玉盆中的清水,洗了洗手,缓缓道:“与大汉的那些将领对比,你觉得如何?”
胡安顿了顿,思虑了一会,眼眸里绽出一抹竖凝:“末将自问与他们相比之下,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洛宸轻轻一笑:“好,有自信!有自信是好的,朕只怕胡都护空是纸上谈兵,过会早朝,胡将军便在大殿上自荐吧,想必到时会有一番言词,胡将军有此信心不?”
“陛下放心,信心自是有的!若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怕,那还出去打个什么仗!”
慕容洛宸微微一笑:“只怕到时遇到的阻力,不单是文官。”
慕容洛宸语有所指,胡安看了一眼身后的莫小蝶,对上她微带笑意的妩媚面容,心里一暖,神色更加肯定:“陛下放心,末将会用行动来证明末将所说的话是否属实!面对鞑靼一事,末将绝不会让步!”
天将亮未亮,百官从掌宾赞受事处谒者治礼,顺次进入殿门,列车骑、戍卒、卫官,并置放兵器、张竖旗帜,立于两旁,宫殿之下,“掌宫殿掖门户”的郎中,站于台阶两旁,每一台阶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及军史以次陈列于西方,东向而立;文官丞相以下陈列于东方,西向而立。慕容洛宸坐辇出房,殿下百官高呼万岁。
胡安立于武官后列处,甚是不起眼,但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俱都疑惑不已,胡安也不答理,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李公公走于正中,尖锐阴柔的声音响彻朝野,道:“陛下有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一落,不久后便见文武百官出列启事,说的事都无关痛痒,慕容洛宸坐在上位上也只重复着两句话,准与不准。
待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说完,大殿上一片沉寂,好一会后慕容洛宸道:“众卿家还有何事启奏?”
“臣有一事启奏!”爽朗的声音回旋于大殿之上,慕容遥站出列中,手持玉板俯身道:“陛下,近日闻军情急报,边关处遭鞑靼蛮族侵扰,已兵临城下,臣认为需将勇猛之士前去声讨,以振大汉天威!”
话到点子上了,慕容洛宸面上不动声色,平淡道:“嗯,对此事,众卿家认为如何?”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竟再无人出列说话,慕容洛宸眉头一皱道:“边关军情紧急,众卿家可有甚主意?”
这时一文官出列:“陛下,微臣认为鞑靼首领努赤哈儿勇猛异常,虽是兵临城下,陛下可用招安之计,此一则可以让蛮族为我大汉所用,二则可免去因战争百姓生灵遭涂炭,此乃上上之策!”
“文爱卿你主张招安议和?”
“陛下英明,微臣正是此意。”
“荒谬!”
雄壮苍老之音自殿下传出,众人心里忍不住一凛,只见一年约六十左右发已花白的老将军走出列中,一身银盔闪闪发亮,威严勇武。正是镖骑将军张勇。
“陛下,招安之策,断不可用!”
慕容洛宸眸里掠过一抹异样,问道:“张将军,何出此言?”
“陛下,众所周知鞑靼蛮族勇猛异常,大有侵略大汉的狼子野心,若此时去议和,去招安,那蛮族之人定以为我大汉怕了他们,割地求和那是在所难免的,就算蛮族之人肯议和,肯受招安,那以后也不敢保证他们不骚扰边境百姓,鞑靼首领努赤哈儿可不是安份之人,故老将说议和招安一策,绝对不妥,请陛下三思!”
镖骑将军此话一出,殿下百官窃窃私语,意见不一,但绝大多数赞成张勇一话,慕容洛宸嘴角微微上扬道:“那张将军意下如何?”
张勇抱拳凛然道:“末将认为,应当出兵鞑靼,一举消灭,以绝后患!”
慕容洛宸点了点头:“对于此事,朕也思虑了一晚,张将军此言不虚,我大汉疆域辽阔不乏将相之才,区区一个鞑靼之蛮何足挂齿,朕决定出兵鞑靼,”说到这里慕容洛宸顿了顿,看向台下众人,这时大殿上众官俱已静寂下来,慕容洛宸继续道:“若是出兵鞑靼,殿下各位谁能担此大任?”
张将军正想开口,身后却传来一响亮声音道:“末将愿往!”
辽亮之音如鹰击长空,震慑人心,胡安站出列中,玉树临风甚是威武,一身正气让人注目。
“陛下,末将都护使胡安,愿前往征伐!”
听到‘都护使’三个字,不少官员轻笑出声,殿下再次骚动起来。
“哼哼!”张勇冷冷笑了几声,不屑道:“屑小之辈也敢在此喧哗,六品小官也配来大殿之上叫嚣?”
慕容遥脸色一凝道:“胡安,谁让你站殿上来的?”
面对众人的嘲笑胡安面不改色:“左相,陛下刚才说的,大汉疆域辽阔,不乏将相之才,末将对自身勇艺很是自信,故便自荐,承蒙陛下爱才,末将才得已站在陛上来,若今天众人对胡某有何不满,尽管提出来,胡某今天能站到此处,便有此准备了。”
慕容遥目光一冷,看向慕容洛宸,慕容洛宸淡淡道:“胡都护武艺高强勇猛不已,你们谁心有不服,可上前与之一较高下。”
虽然胡安官职小,但胡安从前的飚悍众人也略有所闻,均不敢有异议,见众人默不作声,张勇大大的‘哼’了一声,抱拳道:“陛下,老将不服,请求与胡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