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止静一句话呛得她几乎把喝下去的茶水都咳出来,一边抹嘴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止静。
说真说假的?
看了一会她才道:“先生不必奉承小蝶……”
“是啊,小生没必要奉承娘娘。”止静淡淡回了一句。
莫凝芙睁着妩媚的双眸,试图从止静的目光中找出一分他说谎的痕迹,但止静的目光深远清澈,如清水般摆在面前,是一就一,是二就是二。
也许被看得不自然,止静轻咳了一声,微微别开了脸:“此舞小生花了好几年才参透其中精髓,娘娘却只用了半月时间,娘娘天资聪慧,小生自愧不如。”
他没有说谎,也就是说,他对她的肯定是真的了。
心里泛出一丝窃喜,莫凝芙笑了笑,重又拿起清香喝了一口,若是墨湮在此听到止静这一番话,不知会有何想法?
会称赞她吗?还是以她为傲?
但是,莫凝芙这名字,却是他一生都放不下的结,一步步的为她铺就前路,到头来却是一番心血却是付诛东流,君墨湮,你值得吗?
“娘娘,你是在想着君相吗?”
“呃……嗯。”她点了点头。
止静眼眸一黯,冷冷道:“娘娘,送行那天小生没有前去,想必……高欢也没有前去吧。”
止静此话就像刀一般的刺进她心里,送行当天的情形迅速回现脑海,不错,高欢当天没有来!
他何尝敢来!
双眸蕴着怒意,牙齿紧咬,手紧紧的握紧茶杯,只听得‘啪’的一声裂响,茶杯在她手里碎成两截!
若是她再心狠一点,若是她动作再快一点,墨湮便不会死!
墨湮,对不起……
高欢,必须要用你的血,祭奠君墨湮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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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先生病了?”
回到静仪阁舒服的洗了一个澡,刚想去找问先生与他商量当天寿宴的事宜,却听到翠儿回报说他病了。
怎么突然间的,就病了呢。
“是什么病?”
“问先生把自己关在了房中,谁也不能进去,据送药的宫婢们说,问先生许是染了风寒。”
“风寒……”莫凝芙若有所思道,或许是吧,那天早上他体寒如冰,一冷一热的,染了风寒也是正常。
“先生吃药了吗?”
翠儿面露难色,怯怯道:“翠儿不知……”
“去看看问先生吧。”
风清气爽的,问心阁内清静异样,偶尔传出风拂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寂寮。
直直的走到问先生寝室中,只见房门紧闭着,一丝淡淡的药味自房内飘出,带着一股淡淡的愁色,莫凝芙心里不禁微微的揪了揪。
真的是病了吗?
走到房门前,刚抬起手想敲门,便听到里面传出轻轻的咳嗽声:“是夫人吗?”
莫凝芙眼眸一沉,敢情翠儿还在这里呢,这问先生还真个不知避讳的!
“不好意思,你夫人不在!”
“呵呵,”房内轻笑了一声:“问某身染风寒,病了数日,娘娘还是不要进来了,寿宴将至,若是问某将病传染给娘娘的话,娘娘当天便不能做正事了。”
正事……莫凝芙心里一凝。
预定的计划她没有对任何一人说过,问先生话里的正事,可是另有深意?
“先生你要好好休息,小蝶当天的伴奏还要依仗先生的。”
“咳咳,这个当然,就算再不济问某也会把琴曲抚完,小蝶请放心。”
“那先生可是吃药了没?”
“正在吃。”
“那……小蝶便不打扰先生了。”莫凝芙话毕,便欲转身离去,一阵轻风拂过,一股檀香味轻然飘至,不觉全身一凛!
这檀香味是从哪来的?!
对了,问先生身上也带着檀香味,与君墨湮一模一样的檀香味!
莫非问先生也喜欢此种香气?
或许问先生与君墨湮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不对,君墨湮身上的檀香味很淡,但她此刻闻到的檀香味却是甚浓!浓烈中好像还带着异样的气味在,有何异样,她说不出/
这时房内长长的舒了一声气,汤碗放下的声音传来,问先生道:“小蝶,不要在外面静留了,问某没甚大碍的。”
虽说同是檀香,这区别也太大了,也许……是她多心了。
“那问先生你好好休息,小蝶过两天再来探望问先生。”
“小蝶……”
“嗯?”
莫凝芙应了一声后房内却没有任何动静,莫凝芙耐心的等着,过了良久后才听到房内一声叹气:“没什么了,只是想唤唤你。天气凉了,记得多添件衣服。”
“……谢谢关心。”莫凝芙心里微微一动,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因君墨湮的离世,慕容洛宸下令皇后的寿宴一切从简,这倒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最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人莫过于余子清,待到莫凝芙见到他时,他房内的书卷已去了一大半,寿宴将至,他却是和胡安在院子里喝酒谈天,两人十分投契。
他们喝的是白酒,远远的便嗅到了浓烈的酒香味,莫凝芙微微皱眉,刚要离开,却想到了某些事情,便转身直直的朝两人而去。
还没走到跟前便被眼尖的两人发现,两人俱停下了酒杯同时向她行礼:“尚宫娘娘。”
莫凝芙挥了挥手:“免礼免礼,两位真是好雅兴啊。”
胡安爽朗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尚宫娘娘,末将与余克真是相逢恨晚哪!”
“是哪,相逢恨晚!却不算迟!”余子清回了一句,狭长锐利的双眸透着赞赏之色。
莫凝芙掩嘴一笑:“都是相逢恨晚哪,来来来,坐下再说。”
几人坐了下来,客套了几句话,莫凝芙毕竟是女子,所以余子清与胡安谈话间很明显的带了层陌生感,莫凝芙向余子清使了个眼色,试探着问道:“子清,小蝶从认识你到现在也没看过你有甚朋友,平日的你寡言少语,随小蝶到宫里,孤孤单单的,当真是难为你了。”
余子清当然理解莫凝芙此话之意,笑了笑,转头看向胡安:“也许是余某性格孤僻所致吧,不过现在认识了胡大哥,在皇城内也算有了个兄弟,有了个照应,不知胡大哥是否也有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