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中的糕点,太子来了?
盛昭一袭灿黄的常服,阔步走进来。
我起身朝他福了福身。
“这是饿了?”他朗声出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嗯,饿了。”
他俊美的脸上顿时笑了起来,朝外面打了个手势,几个侍女拎着食盒进来。
桌子上很快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肴。
“母后托孤照顾好郡主,孤自然不敢违命,郡主请用。”
“这么多?”
我心中惊讶,才不过一会儿,饭菜这么快就烧好了?
“一部分是从宫中带出来的冷菜。”
盛昭笑了笑,解释道。
原来如此。
我摸了摸肚子,虽然不太饿了,但是嘴巴想吃。
“那......我吃了?”
盛昭温润地笑着点点头。
味道还不错,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宫中的味道。
半晌,我才猛然发现,盛昭一动不动,盯着我吃饭。
“殿下用过了么?”
我停住筷子问他。
“没有。”
“这样啊。”
我望着眼前都被我动过的菜肴,抿了抿唇。
“要不这里吃一点儿?”
盛昭清笑出声,接着道,“好。”
他刚拿起筷子,门外就传来一道温柔甜美的女声。
“咦,殿下怎么在妹妹这里?”
容惜一袭红裙,端庄漂亮,后面跟了大群丫鬟仆妇,气势很足。
看到太子殿下旁边只有几个人伺候,连忙挥手将自己带的下人弄下去。
“溧阳郡主。”
太子殿下淡淡的点点头,起身告退。
容惜露出得体的笑。
“妹妹,父王母妃也来了呢,怎么不过去拜见?”
我抬头,她头上价值不凡的珠翠晃得我眼花,“墨儿,我困了,送客吧。”
墨儿上前朝容惜屈膝,做了个往外请的动作。
容惜笑容未变,只是一瞬间的凝住,转而道,“妹妹好生养着,姐姐回去了。”
我没有说话,盘中精致的菜肴瞬间失去香味。
侍女打开帘子,容惜扭着玲珑有致的身段走了出去。
“墨儿,休息吧。”
天晚了。
虫鸟声不断,皇上发话后,狩猎开始,各路人马朝着林中奔去。
“容暖,带你去抓兔子。”
盛渊没有同其他人一样进林子,他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俯视着我。
“不去。”我摇摇头,不想跟着旁人乱走。
“那我猎来送你。”盛渊没有勉强,扬着笑转身走了。
我想说不用,一想到那毛茸茸的绵软,没有开口拒绝。
我握在帐篷里和墨儿她们打叶子牌。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惊呼声之,后凌乱沉重的脚步声传得老远,半个多小时后才渐渐平息。
“郡主,现在能出去看了吗?”
墨儿问。
“小心点,早去早回。”
我不放心,但总要有人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墨儿功夫好,又是皇后送给我的人,最适合不过了。
墨儿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回来了。
原来是皇上突发兴致,要参与进猎场中,进入林中腹地,突遇猛虎来袭,侍卫损失大半后,猛虎扑向皇上,千钧一发之际,恰好在林中采花的溧阳郡主替皇上挡了一击,当场吐血晕了过去。
太子盛昭带人赶来救下众人。
现在,容惜正躺在皇账中昏迷不醒呢。
听完墨儿的转述,我的胸口处有点堵,说不出来的难受。
帐篷被人掀开,盛渊拎了一只火红的毛茸茸东西进来。
他身上沾了枯草木,人有些狼狈。
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露出圆溜溜的眼睛来。
“这是火狐?活的?”
周围人抽了口冷气,当世难得一见的东西,居然没三皇子猎回来了,还是活的......
“嗯,兔子没猎到,这个送给你。”
盛渊笑眯眯,漂亮的眼睛盛满星光,他好像很开心。
“谢谢,太贵重了。”
这样的心意,我受之有愧。
“客气什么,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就送我一样东西。”
盛渊话音刚落,手中闪过一片银光,他速度极快,在我面前闪过一道虚影。
嗤!
我垂下的长发少了一小截。
“三殿下你干什么!”
墨儿跺脚,她很生气。
怎么能在郡主面前动刀子,速度居然快得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三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头发留给我。”
盛渊扬了扬手中的一缕青丝,满意的出去了。
第二日,一盆一盆的血水从王帐中端出来,听说容惜情况不乐观。
皇帝也受了惊吓。
祸不单行,狩猎场北边突然起火,少了大片林子。
一行人只好匆忙打道回府。
我的马车跟着到了宫门口,却被拒绝进入皇宫。
皇上跟前的掌事公公,奉皇上口谕,说容惜病危,我作为妹妹的,理应回去照顾,侍奉悲痛的父母于跟前。
皇上的话大过天,我的马车是能跟着回了王府,住进了明安楼。
容惜确实不好了,王府里愁云惨淡,一片哀叹。
太子盛昭奉皇命来探望容惜。
我自个儿在明安楼住得好好儿的,居然遇到了他。
他带了几件有趣的玩意儿送给我解闷,说是皇后娘娘怕我闷,不习惯。
他前脚刚走,后脚徐侧妃就进了明安楼。
哦,不。
现在她是正妃了。
“不要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好祈祷惜儿平安度过难关,否则,送你们兄妹下去跟那个贱人团员!”
徐侧妃面容狰狞,丝毫没有在容王爷面前的柔弱样。
对了,回府后,我还没见过我那薄情寡义的父王呢。
墨儿给了她一巴掌,扔出了明安楼。
王府很快断了明安楼的供给。
有母妃留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不怕。
可是,出去采买的人拿着银钱出去,银钱又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没有人愿意卖食材,粮油给我们。
徐侧妃使计了吧。
采买的人去得更远了,接过总是被人认出来,空空而回。
他们不愿意卖东西给我们。
采买面色古怪的跟我回禀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情,“郡主,外面的花都莫名凋谢了呢。”
花开自然会花谢啊,这是万物生长遵循的自然道理。
我不懂,只是心有些慌。
天幕也渐渐阴沉,如蒙上一层阴影。
我心下难安,哥哥在边关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放海东青去送信,久久不见哥哥回音。
倒是太子盛昭期间来过几次,给我们带了很多东西,他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带着说不清的情谊。
中间容惜病危过一次,太子没有再来。
明安楼很快捉襟见肘。
终于,盛昭向我开口了,“阿暖,孤想借你的珠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