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兴安山里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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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错嫁狼君

董小五家。

董父、王发还有董小五正在喝酒,商量着怎么给董小五筹备婚礼的事。

这三个人全是酒缸,每个人都给自已倒了满满一碗白酒,喝酒的同时又都抽着香烟。

董父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小五子的婚期很快就要到了,给他结婚的东西也都买的差不多,目前买了彩电、录音机、又置办了一套新家具。这屋里屋外也都粉刷了一遍,效果不错,看着也舒坦。”

董小五听了却是满口不满:“那算啥!电器只买了彩电和一个录音机,其余的比如洗衣机、冰箱一样也没买,就给置办这么点!”

董父听了十分恼火:“给你买这些以经很不错了,为了给你置办,我每个月三百多元的退休金全都给拿出来花了,还有你大哥也拿出了一部分。我这个当爹的已经尽力了,以后的日子也不知该怎么过,总不能喝西北风过日子吧!”

说完把酒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墩。

董母见老伴心情不好,连忙劝说:“他爹,五子就是那么个脾气,再说咱们也确实没有给置办全,五子发发牢骚也情有可原。”

又对董小五说:“我们尽力了,你就别发牢骚了,少说几句吧。”

王发也在一边数落着董小五的不是:“小五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爸咱妈口里挪肚里减的,能给你置办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董小五却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高兴个屁!看看别人结婚那个气派,再看看自已这么寒酸,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想去于峰那借点钱吧,可是那个从小和我一块耍大的于峰,却连见都不愿意见,妈拉个巴子的!”

说到这里他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酒,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这结个婚一辈子才一次,即然是只有一次那就该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结婚;你看看,你看看,全家把腰包都翻了个底朝上,也就给置办了这么点儿东西,连个农民都不如!”

董父听了火冒三丈:“小五子,你要是嫌不够风光你自已去置办!这做人要学会感恩,学会知足!如果不是我们帮你,你现在还是光棍一条,更别说结婚了;这大家尽心尽力地帮助你了吧,你却又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简直就是满口喷粪!”

董小五见老父亲对着自已破口大骂,也火了,拍着桌子回骂:“我喷粪?那你是满嘴喷屁!你除了喝猫尿和抽烟,还能怎么样?你有点钱都喝了抽了,还有脸数落我?瞧你那副德性!”

董父抬手便把手里的酒碗劈面砸了过去:“你个狗东西!敢骂你老子?欠揍!”

这酒碗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董小五的脸上,他的左脸立刻一片青紫。

董小五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一把掀翻了桌子,不顾王发的阻拦和劝说,一把揪住了老父亲的脖领子,三个人一齐摔倒在地,滚成一团。

就在董小五和老父亲在地下打滚时,另一边,周春红在她大姐家,正满怀憧憬地对她姐姐说:“姐,过几天我就要出嫁了。咱们一家都是靠种地混日子的农民,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太苦了,要是我和他结了婚,户口就会迁入到这里,到那时我也成了城里人了。”

周春梅听了却是一脸的担忧:“老妹,你不该和那个董小五谈对象,更不该和他结婚。”

周春红:“大姐,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忧董小五的坏脾气。可是他脾气不好那是因为他娶不到媳妇,如果他娶了我,脾气应该会改变。”

周春梅:“我看悬。首先,他娶了你脾气会不会变好谁也不敢打保票,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得会挣钱;可是听人说他的左腿有毛病,不能干重活而且还没有文化和技术。象这样一个成天只知道发酒疯又不能挣钱的残疾人,要指望靠他养活,简直是妄想。”

周春红:“姐姐看你说的,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是,可毕竟人家是城市户口。”

周春梅不屑地:“是城市户口又怎样?那户口本能当饭吃?能当钱花?”

又说:“老妹看来你对这边的情况还不了解。目前由于过度采伐,山上都快没有树了,许多工厂一连三个月都开不出工资,很多人穷得叮当响。有的人实在穷的受不了了,只好把家给搬到外地和南方去了,在大家都纷纷搬离这个地方的时候,你却选择在这个地方结婚成家,妹妹看来你不光嫁错了人,还嫁错了地方。”

周春红听了不以为然地:“这些事到时再说。要是到那时真的过不下去了,我和他再搬走呗,大不了和他离婚,再嫁给一个条件好的。”

周春梅见说服不了她老妹,便不再劝说,但她调转了一个话题:“好了,你不愿意听姐也就不说这些了,说点别的吧。”

周春红:“别的?别的什么?”

周春梅:“你就说一下他到咱家过礼时是一个什么场面。”

周春红:“他和我到了咱们家咱爸咱妈并不喜欢他,他的脸皮也真厚,赔着笑脸又是敬烟又是说好话。”

周春梅:“他都说了什么?”

周春红:“他说他如果以后和我结了婚一定会关心我疼爱我,又说他会努力干活挣钱,拍着胸脯说只要结了婚就把酒戒了,会滴酒不沾。”

周春梅听了撇着嘴:“真会装!”

就在周春梅最后一次试图劝阻妹妹时,远在海伦农村的周父周母,也正在唉声叹气。

周父:“红红这丫头,她大姐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他两三回,可这丫头就象吃错了药一样,根本听不进去,要一根筋走到黑。”

周母:“这咱们实在没招了。既然红红想嫁给人家,彩礼也过了,就随她去吧,再说老董家好歹也给了咱家二千元的彩礼。”

周父:“要是红红不和那个董小五结婚多好,这些彩礼钱我宁可一分不要。”

而在安心河董小山家,董小山和妻子刘玉芬也正在为董小五的婚事而口角。

刘玉芬:“今天咱爸咱妈又来要钱了,为了你弟弟的婚事,咱家前后都拿出二万多元给他们了,这不又来要钱来了,也不知得给多少钱才够花。再说咱家儿子都这么大了,以后儿子上学、找工作、结婚,那一样不花钱呀,要是把钱都拿出来给他们花了,以后咱家花啥?”

董小山:“这事我也有看法。可是另外四个姐妹过的都不好,就咱们家过得象个样,咱爸咱妈不找咱们要找谁去要啊。”

刘玉芬:“就算另外四个姐妹们过得都不好,也不能一毛不拔,这钱几乎都是咱家出的,咱家也吃亏太大了,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董小山:“你心里不好受难道我心里就好受?我也是没有办法;忍着点吧,谁让咱俩是小五的哥哥和嫂子呢。”

就这样,在磕磕绊绊和吵吵闹闹中,董小五和周春红的婚期终于到来了。

当董小五满心欢喜地挽着周春红从迎亲的车上走下来,伴随着鞭炮的炸响和彩纸的碎屑,俩个人手挽着手缓缓地穿过院子,进入洞房。

尽管周春红和董小五的脸上都挂着看似幸福的笑容,但是这种表面上的虚假幸福显得很不真实,给人更多的感觉就是做作。

周春梅和刘玉芬强装笑脸,也来参加婚礼,耳边却听见躲在身后的村民在偷偷地议论:“这丫头咋的了?她怎么会嫁给董小五这样的人呢?”

“这丫头傻,董小五是什么人?酒疯子一个!没有工作不说,脾气又是那么暴躁,不打她才怪呢。”

“我敢说,这丫头如果想嫁人的话,随便在大街上找个男人,都会比董小五强。难道她不懂得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俗语吗?”

洞房内,周春红满心欢喜地给宾客们挨个敬烟。她不知道,此刻自已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再往前走就是地狱。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许她选择董小五结婚,就是为了能把自已的户口农转非,董小五只不过是她由农村进入城里的一块跳板。

而在于成宽的家里,李春兰也正饶有兴趣地对丈夫说:“听说今天是小艳二哥结婚的日子,我大弟弟一家都去参加他的婚礼去了。据说新娘长得可水灵了,今年才十九岁。”

于成宽:“真有此事?”

李春兰:“千真万确,连咱爸咱妈都去喝喜酒去了呢。”

于成宽:“真可惜了那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居然嫁给了一只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