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除了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外,还搀杂着一股令人心酸得落泪的气息。
许凉西轻柔的抱着童折,唱着有助于他睡眠的儿歌,直到他熟睡才轻轻的将他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替他盖好被子。
连皓扬眼眸酸涩的瞅着她,被融化一小块的冰冷心版正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消散。
“凉西。”他轻柔的唤着,弯身将她抱起走出房间。“天棱跟我说了刚才的事。”
“对不起。”许凉西满是歉意的瞅着他,眼底氤氲泪意。
“嗄?”连皓扬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楞了一下。“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是我不好抱着童折走不快,才会让那些人看到他恶意出口伤他。”想起年轻孕妇那番恶毒的话和鄙夷的眼神,她就觉得心好痛好难过。
“傻瓜,我应该要感谢你。谢谢你能以童折生母的立场维护他。天棱说,你当时气愤填膺的表情将他震住了。”他毫不费力的将她抱至车上,并体贴的将座位稍稍放平一些,让她可以困了便闭目休息。
“……我岂止是气愤填膺?简直就是快要怒气冲天,狂想杀人了。”她气呼呼的哼着,眸底燃起的怒焰分外清明。
“其实这种状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连皓扬淡然的说着退出关拢车门绕到另一边坐好。
“不是第一次?”就是说以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是。”他点点头,然后才道:“在他四岁那年我带他出去玩过一次,那时候的他因出现轻微的输血反应所以全身满是红点点,并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就在我带他出去玩的那天他开始被人讥笑。在游乐场坐旋转木马时他被小朋友嘲笑是斑点狗。”
“那你当时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生气?”看他说得漫不经心,但从他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灰白得吓人便可知道,他想起那件事情时心情依然不能平静。
“我当然生气。可对方也只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又没有大人在场,我能做什么?”就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他直到今天还无法释怀。而更令他难以忘记的则是儿子当时说的那句话。“童折当时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斑点狗其实很可爱。因为医院里的护士拿给他看的漫画书里面就有可爱的斑点狗。”
“这点我知道。他刚才也安慰我,说他不生气。”原来他不生气是因为这类被人嘲笑的事情发生过。“啊啊……我真的是当时好想给那个女人两耳光。”
“老婆,孕妇好象不能太冲动。”连皓扬见她情绪太过激动,不由将话题转开,萦照自然轻松的氛围。
“呃?”那个,他刚才好象叫她老婆叫得很自然?而且神情是柔和的,并没有半点扭捏。厚~真较她窝心捏~
“老公~”……啧啧啧……这个甜得腻死人娇嗲得似要滴出水来的声音真的出自她的口中吗?完了完了,感觉自己越来越小女人了,居然还时不时的想对他撒娇。
“干么?”专心开车的连皓扬见她低垂着头突然不语,但白皙的双颊却烧得红透,不由失笑:“凉西,你这是在跟我害羞吗?”
“我哪有在害羞?”她飞快的侧头觑他一眼,清晰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戏谑。不由粉唇一撅,“厚~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罢了。而你刚才那个表情是在给我笑?”
“我哪敢笑你。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有童折和肚子里面的小宝宝替你撑腰,我只有做你的奴做你的仆来伺候你。”后面这句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心话。这个女人,教他想要给她全部的爱与心疼。
“咦?你今天下午是不是掉进蜜坛子里了?”不然为什么甜言蜜语说得这么顺口?教她心跳加速得像奔雷。
连皓扬轻勾着唇莞尔笑道:“你闻到蜜糖的味道了?”
“我闻闻看。”话落,她真的把身体向他靠近,并且很认真的凑进他的铁灰色亚曼尼休闲西装外套上嗅了嗅。然后鼻头猛皱着呀了一声。
“怎么?不会是闻到我身上的汗臭味了吧?”连皓扬笑她。
许凉西定定的望着他半晌才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连先生,你身上很重的酒味喔。”
“嗯,你嗅觉够灵。”
“你真的喝了酒?”秀眉微皱。
“没喝多少。”他给她一个模糊的答案。
“那意思是你下午根本没开什么重要的会议,而是和别人喝酒去了?”她随口问着,却发现自己很想知道答案。
“凉西,你想知道和我喝酒的人是谁,对不对?”这丫头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他看不出来才有鬼。
“好啦好啦,知道瞒不过你。”很挫败捏~
“司炎。”他突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又接着说:“他心情不好所以找我喝两杯,所有好友当中我和他关系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