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封圆圆这么一说,连君野终于知道为什么丫头这几晚都会在噩梦中醒来然后不敢入睡了。是因为她做的噩梦和封家业的噩梦一样吧?
可恶!他天天守着她,却无法盘出她的恐惧和不安。他这个做丈夫的真的做得好糟糕。
“连君野,我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摆一副黑面孔给我瞧?”怕静下来的他胡思乱想钻牛角尖,连皓扬不得不扮恶人嫌恶的吼着唯一的弟弟。“什么痛都可以挺过来,这次你更应该坚信你的丫头会因为舍不得离开你而重新回到你身边。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力量,让他感觉到你对她的信心。你相信她能够挺过这一关。”话是这么说,但触及狼狈不堪的弟弟,连皓扬同样难过得想哭。
“大哥,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他们母子是我唯一能够紧握的幸福,如果连他们都失去,那我要怎么活?你要我怎么活下去!”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金刚不坏之身。痛苦悲伤的时候他也会哭会难受,好不容易在失去单彤和童折后,他还能够再爱上其他女人,而这一次已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你胡说什么!你还有我们这些家人!更何况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就一定有用吗?如果是这样那当初单彤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有我无缘的儿子童折!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够平安,祈祷他坚强活下来,可是到最后他还是离开了我们!”这些痛藏得太深,一直不曾被挖出过,就连那晚被丫头触及,他也不曾完全吐露他对单彤母子的情感世界,不是想隐瞒什么,而是不想让丫头从此背负他心头还有其他女人的阴影。她是恁地全心全意爱着他,而他理当回她更甚千倍万倍的爱。让她心有所系,不枉她对自己的情深厚爱。
“你——”
“皓扬,这里是医院,更是手术室外,你们兄弟给我安静点。”许凉西打断连皓扬想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朝他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毕竟此时的君野在学尔姊出来说出那番话后,连眼神都变得绝望无比。
除非是学尔姊手术成功把沫颜从死神手里将回来,否则众人不论说什么,君野都不可能听得进去。
爱得愈是狂烈,痛得愈入髓。曾经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就等着儿女们出生,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垂手可得,可却偏在这结骨眼上出了状况。如今幸福崩溃,教他怎么能如常思考面对这一切?
“君野,我知道劝你什么你都无法听进去。可是我想沫颜她绝对不会想看到现在这样的你。如果要让她安心,我想你应该怎么做。”她变着法子劝他。
连君野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教每个看到他这个表情的人无法遏住眼眶的酸涩红肿。
“我只要她醒来回到我身边,不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她。唯一条件是她要醒来。”只是想要回自己的老婆,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那就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嘲讽嗓音飘落,众人回头。
“连君野,结婚以后你变得很爱哭了。”凌天棱豪不掩饰内心想法,“不过这样的你看起来比较像个正常男人。”
“凌天棱,你风凉话说够了没有?我不允许你欺负我弟弟!”连皓扬不爽的白了眼好友。
“唷!还真的是兄弟情深。我真好害怕你们兄弟俩一起对付我,一人出一拳然后一人一脚把我揣到太平洋去。”凌天棱夸张的哼着。
“怎样?怕了吧?”
“是哦,怕死我了。”才怪!“皓扬,我现在可有贴身保镖24小时保护,你伤不了我。”
连皓扬阴侧侧的笑,“是吗?那我就趁你老婆没出来之前把你给解决了!”这家伙脸皮逐渐变厚,估计是被他老婆的过肩摔给摔厚的。
话落,那扇门再次被打开。凌天棱走过去,而已将眼镜取下的言学尔则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连君野。两人四目相对,没有人先开口。
连君野怕从她口中听到心碎的答案,而她却是在等他开口问她。不过显然她的耐性不够,所以在连君野持续的缄默中她无奈的先开口,“连君野,刚才还听你大声凶我,怎么现在安静得像个哑巴?”
连君野直楞楞的瞅着她,想说什么就是没办法开口,反倒是许凉西替他问了出来,“学尔姊,沫颜现在怎样了?手术是成功的吧?”
言学尔将目光移向她,“凉西,你别太激动,否则也提前生了那我岂不是会累死在手术台上?”
“嗄?”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学尔姊,手术……”
言学尔耸耸肩,重将目光落在几乎心跳停摆呼吸停止的连君野身上,“恭喜你的丫头走出鬼门关,而且母子平安。”
没有人怀疑她的话,因为从手术室里传来的嘹亮婴儿哭声已做了最有力的证明。
像是虚脱般,连君野强撑的坚强在儿女们的哭声当中彻底崩溃瓦解,极致的喜悦将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回,大起大落让他的心脏功能严重受损。无法承载涌上喉头的呜咽,竟抱着连皓扬哭得不能自己。
“太好了!终于幸福还是可以——啊——”兴奋异常的许凉西话未完,便因下腹传来的阵痛而痛呼出声。
“老婆你怎么了?”连皓扬神色蓦地剧变。第一时间推开弟弟转而抱住身体缓缓软下的老婆。
言学尔见状翻了个白眼,“凉西,就说叫你不要那么激动!看吧?快点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