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不得已,老夫人瞅着伏老夫人,伏老夫人安静的拨动着佛珠。
见到老夫人的眼神,顿了一会儿,这才张口,“王爷,容我说一句,铁匣子素来一脉相传,交给旁支怕是不妥。
世子不过就是犯了一回错,他已经吸取教训了,王爷当年也丢过铁匣子,后来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
羽儿的腿确实不方便,贼人都摸进暄儿的屋子里了,谁敢保证会不会再来。
王妃只求羽儿安稳过一生,王爷又何必交这么重的担子给他。”
伏老夫人说完,王妃就笑道,“羽儿虽然腿不方便,不过王爷和暄儿都没能打开铁匣子,让羽儿收着也没什么不妥。
羽儿手里头有不少的暗卫,护个铁匣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辛若在下面听得直咧嘴笑啊,想要安稳的生活,谁不想,但是这不是你们夺铁匣子的理由,再不济,拿回去挖个坑埋了,回头传给他儿子总可以吧。
听到王妃提起暗卫,忍着疼痛坐在那里的卢侧妃一脸不愠。
要说最偏心的就属老王爷了,竟然把一只暗卫给了那傻子,不然完全可以说他没能力护住铁匣子。
伏老夫人见自己的话被驳斥了,脸色也有些的冷,屋子里就这么冷下去了,谁敢保证能打得开铁匣子。
王爷先王爷都没能打开,交给暄儿也有一段时间了不但没打开还丢了,若仅仅是护着,有一只暗卫也足够了。
老夫人才不管,“如今边关战况紧急,铁匣子必须打开,交给谁都可以,就是羽儿不行。”
辛若听不下去了,站起来道,“母妃,老夫人说交给谁都行,辛若和相公也无异议,辛若今儿来这里就是等着收银子的。”
王妃听得直点头,这王府里能拿出来二十万两的只有王爷,其余人怕是不成。
辛若气定神闲的坐下来,有些气闷,为什么老是让她重复一样的话呢,关是这句话她都说过不下是十几句了,可是似乎没谁听进去了。
不过她们听没听进去没关系,王爷听进去了就成,不知道王爷今儿是怎么了,一句话不吭,来看戏来了?
看戏也算不上,辛若说那话的时候,王爷眸底明显有赞叹之意,故意等她说这话的,什么意思?
辛若在落定,莫流枬、莫流瑢两个齐齐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问道,“是不是真的只要谁拿二十万两出来铁匣子就归谁?”
辛若蹙了下眉头,觉得他们的底气太足了点儿,但还是点点头。
两人的目光瞅着王爷,王爷拿着茶盏盖拨动茶水,半晌,点点头,莫流枬直接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打银票,笑的得意,“这是二十万两。”
二夫人当即就站了起来,满脸惊愕,二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枬儿怎么会有?当下脱口而出问道,“你银子哪里来的?”
莫流枬怔了一下,拿着银票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很小,和之前的底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赌坊赢来的。”
三老爷一听,眼里那个贼亮啊,“还是枬小子能耐啊,这手气,回头去帮三叔赢两把回来。”
二太太脸色有些欣喜,显然是信了这个说法,赌博虽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能赢回来这么些的银子就另当别论了。
辛若忍不住摇头,二十万两是小数目吗,哪个赌坊会让人赢这么些的银子走。
哪间赌坊是开着玩不挣银子的,除非打着让他尝点甜头好让他倾家荡产的目的,显然,二太太府上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够这个数吧。
辛若笑问道,“听说赌博素来是十赌九输,二十万两银子要赢回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知道你是几局赢回来的?”
莫流枬蹙了下眉头,“只要能赢就好,谁记得那些啊,你不是只要银子就成吗,银子给你。”
看着莫流枬把那么一大摞的银票递到辛若这边来,二太太真是心肝肉疼啊,那么个铁疙瘩打都打不开,值一万就不错了。
莫流枬往这边走,那边五太太家的莫流瑢阻止道,“银子可不止你有,我也有!”
说着,从怀里倏然拿出来一摞银票,面额要大一些,因为厚度小啊,两人拿着银票立在那里。
王爷脸色很冷,他身边立着个中年男子,辛若见过一回,上回王爷就是跟他一块走,而且一走就是半个月。
原来的位置是李总管,那日李总管突然中毒死了,估计他顶替李总管的位置了,只见他上前,接过两人手里的银票,扫了一眼,眉宇微蹙。
转身把莫流瑢的交到王爷手里头,王爷扫了两眼,眉头也蹙了起来,抬头看着莫流瑢,“你的银子又是哪里来的?也是赌赢的?”
莫流瑢瞅着那银子,愣了两秒,随即重重的点了下头,就听王爷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扔,“是皇上跟你赌的吗?”
辛若听得忍不住拿手捂住嘴,闷笑不已,下手的莫流夏瞅着辛若,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她没听懂王爷的话,好奇的问道,“二嫂笑什么?”
辛若抖着肩膀道,“每张银票上都有独特的标记以便区分,王爷手里拿着的银票估计是昨儿才交给皇上的,没想到转眼又到父王手里头来了,果然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啊。”
就是不知道这银票王爷还交不交给皇上了,果然是皇家,才一天就花掉二十万了呢。
辛若说话声可不小,屋子里原就静谧,这会子怕是谁都听见了。
五老爷脸沉的,恨不得去拽莫流瑢走才好,福宁王府之所以有铁帽子的封号就是因着这铁匣子。
他这是卖掉王府啊,王爷会容他才怪,就听王爷问道,“二十万两把铁匣子买回去,打算多少银子卖掉?
看来回头得劝诫皇上一番了,赌坊鱼龙混杂不是他九五之尊可以去的。”
莫流瑢怔在那里,脑子里嗡嗡直响,王爷一挥手,“拖他去祠堂跪一个月给列祖列宗赔罪。”
莫流瑢被拖走,没有谁请半句情,看着伏老夫人的眼神,倒像是王爷罚的轻了。
王爷眼睛瞅着莫流枬,“这银子到底是谁给的?是你老实交代还是我去赌坊查,查出来可不是罚跪一个月那么简单了,本王会逐你出王府!”
二太太听了都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僵白,小声的催促莫流枬。
莫流枬脸颊都冒冷汗了,天气明明很热,可是他觉得背脊都发凉,可是谁给他的银子他不知道啊。
莫流枬摇头,目光带着惊恐,“我不知道,他们喂我吃了毒药,要是我不照着做,就不给我解药。”
二太太听了急的脸都白了,忙去问他可知道中的什么毒,莫流枬连着摇头,他也找太医查了,可是都查不出来。
二太太听了吓的都快哭出来了,跪下去求王爷救他一命。
伏老夫人沉着脸,“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还不快站起来,王爷又不是大夫能救得了他吗,难不成你想拿铁匣子去换解药?!”
辛若坐在那里听得脸色很冷,伏老夫人心可真冷。
若是莫流枬当真是因为被逼迫,王爷没准真的会拿铁匣子去换解药,顺带把暗处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没想到王爷还没说话,她就开口了,二太太脸也黑沉的,一个铁疙瘩而已,怎么能跟她儿子相比。
王爷蹙眉道,“起来吧,瞧他一脸红润的样子哪里像是中毒了,怕是被人给耍了,去找个大夫给他细细看看。”
辛若也觉得他没中毒的可能性最大,没准是故意说来逃避责难的。
辛若想着回头给紫兰使了个眼色,紫兰点头出去了,二太太一听,忙让丫鬟伺候他出去了,她自己则坐了下来,万一待会儿有人落井下石她还可以求情。
冰娴郡主坐在一旁听得却是笑意连连,又去了两个对手,老夫人不支持莫流成,三太太不足为惧,就是三老爷都支持她相公。
屋子里就属辛若难把握,她是要定铁匣子了,王爷也没有再把铁匣子给她相公的意思,想到这些,先前的高兴一扫而尽。
心情一差,冰娴郡主就忍不住作呕起来,辛若瞧得都蹙眉头,怀个孕真是麻烦,她瞧着都想吐了。
冰娴郡主拿帕子捂个不停,丫鬟在一旁帮着她拍背,心疼的瞅着她。
辛若才有这个想法,多瞧了两眼忍不住也跟着作起了呕,墨兰忙倒了杯茶给辛若压住。
少奶奶也是的,她吐她的,瞧她干嘛,没得让自己跟着受罪,要不离她远一点吧,瞧着很好,心肠最坏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离她最近的少奶奶就得跟着倒霉,有些人还是避着点的好。
二太太瞅着辛若的样子,蹙了下眉头,眼神闪了一下,问道,“你吐什么,可是病了?莫不是也有了吧?”
二太太问的急切,声音也大,她是想尽快的把屋子里的氛围闹开,那样就没谁记得去找枬儿的麻烦,有些话还得私底下问问他才是。
皇上既是找了瑢儿,不会再找他,那银子到底是谁给的。
王爷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肯定会查的,辛若睁大了眼睛,连着摇头,“可能是晚上熬夜伤了身,不碍事。”
三太太没理会辛若的回答,继续问道,“可犯困?吃不下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