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连忙说道：“没有，只是因为藏毒，被贬到前方军队里了。我正在查，是谁诬陷了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她回来。”
奶奶听着，痛苦地闭上眼睛。原来是这样。她还没有下手呢。只是不知道现在她该是高兴还是失望呢？如果玲珑下手了，那么她是必死无疑，至少现在知道她没有死。不过那样的女孩子去军营，还不是连死都不如吗？
“我知道了。”奶奶只是这么应着。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能看开了。只是看开了又如何。她唯一的一个依靠，已经没有了。
在她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旁驶过的马车，就这么生生撞到了马车上。那马车急急拉住了，但是奶奶已经倒在了地上。
于浩急忙上前查看着奶奶的伤，刚想骂人的时候，马车上的一个男人就喊道：“这么个老太太还敢拦本贝勒的的马车，真是不想活了。走！”
那马车就这么在人们的瞩目下离开了。一旁的人，都当做没有没看，也没有人愿意为一个老太太得罪贝勒爷的。
于浩看看四周的人，知道没人会帮忙了。而现在奶奶身旁也没有亲人了。她毕竟是玲珑的奶奶啊。
他抱起了那老太太，急急喊着：“奶奶，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你撑住啊！玲珑还会回来看你的！”
前面不远处就是医馆了。
于浩抱着人走进来，大声喊道：“大夫，大夫，快看看！”
那一身白衣服，花白胡子的老大夫一看是一个军爷送进来的人，不敢马虎，马上就起身迎了上去，让于浩将人放在了一旁的病床上，边问道：“怎么伤的？”
“马车撞的。还有，就是奶奶她可能受了刺激。”
大夫查看了奶奶的伤势，熟练地扎下了几针，只见奶奶一声闷哼，醒了过来。
于浩马上问道：“奶奶，奶奶，你哪里痛，告诉大夫。”
大夫这个时候也已经基本诊断完了，就说道：“人老了，摔这一跤，伤了骨头。现在是左腿断了，右脚踝崴了。我先给她接上骨头，回家好生养着三个月吧。以后就别干什么重活了。”
听到大夫的话，于浩一惊。他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而奶奶那双昏黄的眼睛，终于还是流下了泪来。她就这么一个人，现在连玲珑都失去了，她该怎么办呢？
于浩看着奶奶哭，急急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奶奶你放心。你的玲珑的奶奶，我也就当你是奶奶了。你好生养着吧，我会安排好的。我会请个婆子去伺候着你，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吧。”
奶奶动动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当初她是那么反对于浩去找玲珑的，现在失去了玲珑，他还这么对她好。
于浩以为奶奶是因为没有钱的缘故，马上补说道：“我现在在皇宫里当侍卫，我能付得起钱的。奶奶，你放心吧。”
奶奶终于点点头，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于浩。奶奶记着了。等玲珑回来，我就让她嫁给你。我知道玲珑过这一劫，必定难保清白了，就是做小做妾，奶奶也保证让她跟着你了。”
于浩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句话。他愣住了，好一会才笑着点点头：“嗯。”
只是他知道，只要是玲珑，他就会只要她一个。哪怕她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
而奶奶也知道，在宫中，被贬到军营里的宫女，其实就是充了军妓。哪里还有回得来的呢？
***
深入北方的荒漠，越来越冷。
他们离开京城的时间也更长了。
玲珑甚至已经记不起来，这是行军的第几天。一身的脏臭，让她什么也不能思考。只是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经常会想到那小主惨死的模样。
玲珑想着，在不就后的将来，她也会是这个样子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许死掉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玲珑唇边苦苦一笑。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小兵就喊道：“有河，下车装水！”
玲珑她们这才昏昏糊糊地纷纷下了车子。
马车外已经是傍晚了，看着估计今晚是在这里过夜了。一群士兵在河边直接脱下衣服就跳下水去洗澡，闻着自己身上的臭味，玲珑悄悄朝着睡的上游走去。
在这里她是不奢望能洗澡的，但是擦擦脸，手和脚应该还可以。
在稍稍远离的人群之后，玲珑才走到一块大石头上，解下腰带当手帕，沾了水，擦擦自己已经满是尘土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一个声音道：“喂！你怎么被贬下来的？”
玲珑听到声音，随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小兵，似乎没见过的模样。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玲珑警惕着没有说话，匆匆放弃了自己刚才想的洗手洗脚的计划，连忙起身打算回道姑姑那边去。
只是那少年一下拦住了玲珑的去路道：“别跑啊！其实……我……我没碰过女人，老是被他们笑话。我就想……呃……反正你也是军妓……就是……”
他说着，一步步走向了玲珑。玲珑马上明白了，她快速地从袖子中抽出了那支芙蓉玉簪，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别过来！”
芙蓉玉簪，现在是她身上唯一一件还算坚硬的东西了。而死，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根本就不在乎。
“喂！你别乱来啊！”那少年的声音都打颤了。看来他也害怕这个。
而这边的事情，不远处的左将军早已经看在了眼中。他还记得那张脸，那个晚上，在他房中洗澡的女人。他没有想到，玲珑会拿出簪子来，那是自杀的姿势。
左将军几步走了过来。那小兵看着将军过来了，本来就害怕，现在直接一下窜到了人群中去。
就在玲珑稍稍吐了口气准备放下簪子的时候，就看到了走过来的人。竟然是那个男人！她本来已经松了的手，再次握紧了玉簪。
左将军看着玲珑那紧张的模样，站定身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