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她进宫也是在浣衣局。在兰妃那待着的几天,也不过帮忙递衣服罢了。宽衣这种事情还真没有做过。
不过看着十四就这么等着他,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心中想着,不就是脱衣服吗?宫里很多宫女都做过的。怕什么呢。
可是靠近了十四,她才发觉,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的。十四身上穿着的是盔甲。而玲珑根本就不懂这盔甲是怎么脱的。
十四看着玲珑只是这么看着他,却没有动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快点。”
玲珑伸出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好。
十四看出了玲珑的难处,指指腰间的红色绳结道:“这里。”
玲珑这才伸出手去,解下了盔甲。只是在盔甲被解下来的时候,她的手一沉,几乎提不动这身盔甲。
十四看着这身子都被盔甲压得一下弯下了。他连忙提起了盔甲,对着玲珑摇摇头,一边将盔甲撑在一旁的架子上,一边说道:“你看着真不像是宫女。可格格有一比了。”
玲珑只是自己又让他小看了,但是她心中不免想到,她不就是格格吗?只可惜,是一个不能出现的格格。
脱下盔甲的十四,看上去少了军人的冰冷,多了一点男人的味道。他整理着身上那黑色的衣服,走向篝火说道:“你睡床吧。”
玲珑听到他的话,微微吃惊着。“那你睡哪里?”问完了,她马上就后悔了。她管他睡哪里呢?有床睡就好了。这里就一张床,多问几句,弄不好他就要跟她睡了。
很快,就证实了玲珑的猜测是正确的。
十四本来想要移出去的脚步,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转了回来,唇角歪歪一扬,道:“也对。皇阿玛是很聪明的男人,想要骗他是有些困难的。今晚我和你睡,明早,你在大家集合的时候从我帐篷里走出去,这样,皇阿玛自然不会对你下手了。睡吧,不早了。”
话毕,十四一个翻身,就上了床,滚进了被子中。
玲珑看着这情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那我就在篝火边眯个晚上好了。不就是要让人家误会吗?明早我那个时候出去就行,又不一定要一起睡。”
说话间,玲珑已经坐在篝火旁看着那温暖的篝火,心中一阵紧张。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十四是不会强要她的,那么至少让她不用逼着说出那个秘密了。只是……想着和一个陌生男子就这么同处一室,而且还是摆明着要让人家误会。她还是会很紧张,很羞怯的。
十四看着玲珑没有一点要上床的意思,一个冷笑:“好啊。”说完,他就拢好被子,“希望明天你没有被冻出病来吧。”
玲珑朝着床上白了一眼。就算被冻出病来,那还不是因为他。要不现在她和那些宫女挤着地铺,虽然不舒服,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睡都没得睡啊。
火光很温暖。席地而坐的玲珑曲起双腿,将头搭在腿上,渐渐闭上了眼睛。今天坐了半天的马车,又整理了半天的帐篷。真的好累。就是这么坐着,她都能睡着了。但是她还是在心中警告着自己。现在是在十四阿哥的帐篷里,她不能睡着。她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一下罢了。
可是在两柱香的时间之后,玲珑终于还是睡着了。闭着眼睛,渐渐地失去了对周围的感应。
床上的十四,在玲珑睡着之后就睁开了眼睛。他一直没有睡,甚至他能猜到玲珑很快就会睡着,而且会睡得很沉。
对于玲珑这样的女子来说,这一天的活动已经太多了,太累了。十四下了床,走向了玲珑,在她身旁坐下。火光映着她的睡脸,那如白瓷一般的脸颊,透着些许红润,让他禁不住伸出手,轻轻扫过。
正如他所料,玲珑睡得很熟,甚至对他的碰触没有一点反应。
她长长的睫毛很美丽,那殷红的唇,更是诱人。十四禁不住一点点地靠近她,直到他的唇,碰触到她的唇。但是只是轻轻的一下,玲珑就发出了一声不安的声音。惊得十四连忙退后。
只是在离开了她的唇之后,十四才有种顿时清醒的感觉。他这算是在做什么?偷亲一个宫女?他是阿哥啊,他就算是要了她,哪怕就是用强的,她都不能有任何异议。为什么还要担心她会醒来呢?
在短暂的思索了之后,十四还是打算先将玲珑抱上床去。山区的寒冷,他是领教过的。木兰围猎,他从十岁开始跟来之后,几乎是年年都来。这里的凌晨会变得异常的寒冷。这一点他早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要是将玲珑真的就这么留在这里的话,明天早上,她不出所料一定会感染风寒的。
十四轻轻抱起了玲珑,生怕她会醒来一般。
只是玲珑似乎真的很累了,在他抱起她的时候,只是不安地在他怀中蹭蹭,口中发出类似小猫的声音,眼睛一直就没有睁开过。
这个感觉很舒服,软玉在怀。十四不是没有过那种事情的经历,上次也是跟着八阿哥他们喝醉了,才和一个宫女发生的。甚至在第二天人都没见到,都不知道是谁。而现在,玲珑就在怀中,那猫儿似的声音,在他心中一直挠着。
十四将玲珑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之后,玲珑才安静下来,沉沉地睡着了。
十四站在床头看着玲珑,好一会,才一个冷笑,低声道:“你是第一个敢在一个阿哥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
每个上了阿哥床的女人,不希望这一个晚上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哪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做到最好呢?她竟然还能睡得着?
一股冷风不知道从帐篷的哪个角落灌了进来,十四感到一阵寒意,一下钻进了被子中。他可不要明天染上风寒呢。被子下,他的手,环在了玲珑的腰间。她的腰身很软,柔若无骨的感觉,让十四瞬间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一声“该死的”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