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的心乱了,真的好乱。这样的事情,让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她倒在被子中用被子蒙着头,悄悄地哭。
即使心中那么难受,可是还是一次次出现他和乌云一起倒在那沙地上的画面,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嬷嬷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那被子下嘤嘤的哭声。她微微惊了一下,坐在床边,扯下雅格的被子,疑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雅格吸吸鼻子摇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睡了两天了,她也不打算着在床上继续赖着了。没有他在,她还是要好好生活,好好努力的啊。她擦擦脸上的泪,伸手指指被他放在一旁小米粥。
嬷嬷马上端上了小米粥,递了过去。
“他呢?”雅格问道。刚才守卫来找这么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嬷嬷回答道:“头人跟几个族里的好手去隔壁部族了。说是好几个部族今天冬天被狼钻了进去。死了些羊,还死了一个孩子呢。”
“乌云呢?”那件事,当没发生过是不可能的。雅格还是打算要去面对了。
“就在帐篷前呢。抱着她的小儿子玩呢。”
“帮我更衣吧。”这个时候。那碗小米粥已经被雅格几口吃掉了。
不一会,雅格走出了帐篷中。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裙,戴着同样颜色的帽子,虽然没有以前的衣服那么华丽,但是却也有一种简单的美丽。
她一走出帐篷,不远处的乌云就惊了一下。这几天对于乌云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不知道那件事的后果是什么,不知道雅格会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不管结局是什么,她都不能这么安逸地留下来了。
乌云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奴隶,等着雅格的走进。
雅格看着乌云,这段时间,她确实改变了不少,比刚来的时候漂亮了很多。难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姐姐。”乌云低声唤道。
雅格冷冷一笑,她不是那种装得下去的女人。她一个冷哼,道:“你有什么打算?”她让乌云先选择,这已经是看在她是她妹妹的份上了。
要知道,她砸跟着男人私奔的时候,她贵族的身份就已经没有了。在这里,她也不过是奴隶罢了。她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当姐姐的送给她的。既然是努力,那么雅格一句话,她就必须服从。
乌云低下头去,许久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只是这太难选择了,她已经将自己的后路,都断开了。
“让我帮你决定吗?”雅格道,“还是你想着成为哈森的侧室?”在蒙古,贵族男子有妾也是允许的。只是蒙古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自由恋爱的,夫妻互敬互爱,也没有几家人会有侧室的。
乌云咬咬唇:“我知道你会计较那件事的。姐姐,你真的变了,当初我跟着那个人私奔前,你明明知道,可是你却没有劝我一句,还帮组我逃了出去。现在,就像随便打发了我吗?你的心好狠。”
“你……哼,当初我就应该告诉阿玛,让阿玛打断你的腿。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你要男人,部族里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是哈森?!”她低吼着。她们的周围虽然没有人,但是在不远处都还有很多的人,这样的谈话,谁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乌云害怕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但是她依然低吼道:“对!我就是抢你男人了,怎么样?从小到大,你是姐姐,什么好的都是你的。当年如果你没有帮助我逃出去,我也一样会进宫选秀。也许我现在就是大清的福晋,是皇上的妃子。我们的阿玛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死!都是你无能!是你没有本事保护好阿玛额娘!你现在还是福晋,你配吗?你配吗?你比我好什么?你好不是用着身体伺候着头人!……”
“啪!”雅格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乌云的脸上,看着她被打偏了脸,雅格心中却还是很痛。那是她的妹妹啊。当初的一步错,让现在什么也挽回不了。
乌云狠狠瞪着她,刚才骂的那些话,让她不再害怕。
雅格缓缓闭上眼睛,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啊。而这个时候,一旁那五岁的小男孩,她的大儿子注意到了这边的事情。丢下手中的小木棍,就匆匆跑了过来,挡在额娘的面前,大声叫道:“不准打我额娘!”
乌云将孩子紧紧抱在了怀中,低低哭了起来。
如果还是几年前,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也许雅格看到这一幕,多大的罪也会原谅她了。可是现在,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一小步,就会变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雅格又是一个冷哼道:“行了,你收拾一下吧。过两天,我让送你到前面汉人的镇子上去住,趁着大雪没有封山吧。我想你的孩子也比较习惯在镇子里生活了的。看看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你尽管收拾去。以后你也不用回来了。乌云,是你自己封了你的退路。”
让她离开,已经是雅格能做的最好的打算了。在汉人的镇子里,她可以将自己托付给别的男人。而她也会给乌云一笔银子,让她生活无忧。
雅格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乌云说道:“那天晚上,是头人叫我过去的。我的身份在族里怎么敢忤逆他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姐姐解释的。但是这件事,就这么惩罚我一个人,我好不甘心。”
雅格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原来那个男人真的在骗她。她是那么相信他,那么依赖他。雅格知道,他成为头人之后,他的权利日益巩固之下,蒙古的政治中心,会凝结在他的身上。而她只是作为前头人的血脉的一个传承,一个尴尬的位置。她是不可能跟他吵下去的,或者说就算他们在吵,就算他要娶别的女人。她也不能反对,还要装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样来。
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而且第一个还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