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在围墙转角,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那小厮压低着声音说道:“不要喊,福晋让我带话给你。”
一听这话,采莲就安静了一下,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小厮。她就晚到了那么一会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小厮说道:“福晋说,让你去找庞夫人。她现在被苏嬷嬷下令关在柴房里了。你看着有机会就出去吧。”
采莲更是惊了。那小厮这才缓缓松了手,就看到采莲低低哭了起来。连忙安慰道:“喂,你别哭啊?”
采莲吸吸鼻子:“我不哭,我不哭。不会有事的。福晋上次不是也被软禁了吗?后来还不是好好的。我……我要帮福晋……我要出去……”
“嗯嗯,那我们先走了。”
那小厮又看看四周,确实没有人发现他们之后,他一下钻出了那围墙转角,和那在外面把风的小厮一起离开了。
***
柴房不大,隔壁就是厨房,甚至能听到厨房里厨娘忙碌的声音。
不到二十见方,一半堆着柴草。唯一的一扇门已经被挂上了锁。
乌云打量着这个柴房,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软禁了。只是上回还好,还有人送饭,这一次,她是不指望了。
“咕噜噜~~”肚子中发出了声音。确实饿了。刚才的早点也没有吃上一口。乌云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的肚子,不由地又想到了今早自己怀疑的那个结论。
如果她真的有了十四的孩子,那么按照计划她就该离开了。现在走虽然不是很合适,但是毕竟终究是打算离开的。而且现在的局面她留下来,也许会对孩子不利。
乌云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显然和宝儿再有心计也比不过年妃。年妃那次关她的时候,还知道叫人把窗子也封上了。而这次,厨房里的小窗并没有被封上。
乌云将一捆柴火拖到了窗子下,踩在脚下,爬了上去。攀上窗子,看看外面确实没有人。轻轻钻出窗子吊着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隔壁的厨娘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传来:“怎么又是野猫啊!这镇子上有多少野猫?”
乌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在他们的眼中,一个福晋是不可能这么爬窗走人的。可是她还是做到了。
听到那厨娘走出来的脚步声之后,乌云一下躲进了一旁的墙壁转角。
听着声音好像是厨娘出来看了看,一下紧张地说道:“菩萨啊,你不要吓我啊。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知道我不该听苏嬷嬷的话,在福晋的早点里,下了让她没有生养的药。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家憨子,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呜呜……”
没有生养的药?乌云心中一惊。好在她没有喝下那粥,要不这个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听到厨娘回到厨房的声音之后,乌云也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走向大门,而是朝着后门走去。这个时候,大门的人也一定已经为和宝儿做事了。她只有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
“啊!”这是打在采莲脸上的第三十个巴掌。
在后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围在那晾晒衣服的后院里,而他们的中间就是采莲。
采莲跪着,双眼目光涣散,嘴巴已经被打得鲜血淋淋的,血滴从她下巴滴下来,落在地面上。
不少下人都看得红了眼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采莲呢?或者是自己的家人会不会被受到这样的遭遇呢?
一张贵妃椅上,和宝儿轻蔑地看着采莲,手中依旧端着茶杯,缓缓喝下口参茶。
苏嬷嬷一个冷哼,道:“倒是忠心的奴才。不过采莲啊,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在从京城来的路上,那个妮子的事情了。”
妮子也不过是因为背地里说了苏嬷嬷几句坏话,就那么被她下令,让几个小厮打死了。她死的模样好恐怖,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但是采莲却还是动动那鲜血淋淋的唇:“我记着你的心狠手辣,我等着在阎王面前告你状呢!”
“你……”苏嬷嬷听着这话,气得一句话没说上来,顺手抄起一旁洗衣服用的木棍,上前两步,就以棍子打在了她的头上。用手打,那血会弄脏她的手的。
只听一声闷响,采莲额上马上流下了鲜血来。她大口大口喘息着,身子缓缓歪倒下去,却还是使劲喊道:“王爷回来……王爷回来……会杀了你们的!”
才不过两三天,为什么就会成了这个样子呢?
乌云听到这边的声音,躲在那大型的盆栽后面,看到了人群,可是却看不到他们究竟在围着谁。
她的心中是那么着急,总感觉那会是采莲。可是采莲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吗?乌云心中还在思考着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乌云的喊声“王爷回来……王爷回来……会杀了你们的!”
真的是采莲!乌云心中一痛,什么也顾不上地冲了出去。她扒开人群,在所有人的错愕中,跪在采莲的面前,紧紧将满头是血的她拥入了怀中。
她的出现,让和宝儿和苏嬷嬷都很吃惊。她明明被关在柴房了吗?怎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乌云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狠狠瞪着和宝儿和苏嬷嬷,一字一字说道:“你们记着几天的事,我会讨回来的!”
苏嬷嬷惊慌地丢下了手中那还带血的木棍,倒是和宝儿呵呵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说道:“大家都看到了。福晋疯了,用木棍打死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来人啊,先把福晋带到柴房去,好好看管着。别再让福晋出来伤害别人了。”
沉默了一会,乌云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动静,她低头看向了采莲,低声道:“采莲,对不起。”
如果她一开始没有要她留在身边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那么她至少还活着。采莲本想伸出手握住乌云的手,可是那伸出的手在半空就已经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