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于浩就站在房门前,听到了她说的话,直直看着她,把手紧紧拽着。
“你真的要走?”他低声问着。
乌云说道:“感谢你照顾奶奶。那簪子卖了,够奶奶养老的了。”话毕,她大步走出了这个院子。乌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也许她真的就是玲珑,如此残忍的离开了养育她的奶奶。可是……一种强大的动力,让她只想着赶到十四的身旁去。
看着乌云上了马车,马车缓缓消失在黑暗中,于浩长长吐了口气,压抑着心中想要呐喊,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他守护着长大的女人,还是属于别人了。甚至现在连记都记不起他了。何等地悲哀啊。
“于浩。”房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于浩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走了进去。对奶奶的照顾,从一开始代替玲珑,到现在成为一种习惯。
床上的奶奶紧紧拽着一支碧绿的簪子,带着一种平静说道:“你过来。我跟你说。”
于浩缓缓走了进去,立在窗前,道:“奶奶,很晚了,先睡下吧。”
奶奶摇摇头,道:“有件事,我埋在心中好久了,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玲珑就这么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哪怕她明明知道自己嫁给了自己的哥哥。于浩,再过来点。”
于浩不解,但是他还是坐到了床沿上。奶奶在他耳边低声说着,那件埋在心中十几年的事情,而于浩也越来越惊讶,原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事情说完之后,于浩还在错愕中的,奶奶已经拿着那芙蓉玉簪,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脖子中,没有呼出一声,就这么倒在床上了
于浩惊慌地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奶奶要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还有侄子一家人的性命,还有玲珑的幸福,来完成这个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的计划呢?
这一生,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
后宫,皇后的寝宫中一片安静。但是烛火依然明亮着。
一名小宫女走了进来,朝着站在门旁眼中露出焦急之色的老嬷嬷禀报道:“嬷嬷,大将军王府的管事嬷嬷过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找皇后娘娘。”
那老嬷嬷皱皱眉头,要是别的府里的,也就一句话打发了。可是大将军王府的,还是要见见。毕竟十四阿哥是皇后最疼爱的儿子,而现在王府里也只有一个乌云福晋罢了。
她挥挥手,让那小宫女下去叫人去。管事嬷嬷手中紧紧捏着那封信,走了进来,朝着老嬷嬷福福身道:“嬷嬷好,这皇后娘娘……”
老嬷嬷,看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会听到了,才压低着声音说道:“皇上那边太医已经守着了,皇后娘娘也过去了。”
“什么?”管事嬷嬷手中的信在她的惊讶中飘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会那么巧。福晋刚离开,这边就已经告急了。那么福晋离开的消息又该怎么告诉皇后娘娘呢?难道现在这样不用理睬,也不会出问题吗?
老嬷嬷拾起了信,看着上面的落款是乌云,连忙问道:“乌云福晋有事?”
管事嬷嬷点点头,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了:“乌云……乌云福晋已经离开京城,去军营了。”
老嬷嬷紧紧捏着那信,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敏感是时候,要见皇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现在皇后也不一定有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她只能说道:“信留下,我看着找时间送去给皇后吧。”
“也只能这样了。”管事嬷嬷长长吐了口气,双手合十,“希望福晋路上别出什么事才好。”
***
夜幕笼罩着整个皇宫。金銮殿并没有人把守,因为侍卫和伺候的人都已经守着乾清宫了。
两道穿着夜行衣的人影无声地进入了金銮殿中,一个手势之后,其中一人飞身绕上了悬梁,从梁上跳跃到那巨大的正大光明匾额旁。
一阵搜索之后,他又跳了下来,只是手中多出了一只长条的盒子。
另一人点亮了一只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映着那精致的盒子。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圣旨。轻轻展开之后,两人都不由地都吸口气。
真的是十四!皇上真的传位给了十四!这怎么可以呢?
一名男子道:“好在我们早有安排。”
另一名男子提起书桌上的笔,在那圣旨上加了一横,一个勾。不过两笔,圣旨就变成了“传位于四阿哥”。他默默卷起圣旨,眼中多了份阴郁。重新装好盒子,又另一个人送回了原来的地方。
黑暗中,一个声音压低着说道:“乌云福晋……”
“是,我马上动手。”
话毕,那黑衣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
马车朝着城外驶去。出了城,就是官道。又是天黑的时候,走得倒也顺畅。
马车上的乌云靠在棚马车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是紧张?是担忧?是兴奋?她现在只希望天亮的时候,马车就能赶到军营去。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那驾着马车的士兵急急拉住了绳子,看着拦在路上的人。那是一队军队,整齐的十二人的小队。配着大刀,应该是能力较强的小队。
驾着马车的士兵行了军礼,道:“兄弟,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奉命到这里来,把马车里的人带回去。”
乌云在马车中也听到了这些话,心中一惊。
外面的声音继续说道:“兄弟说的是什么话。兄弟们的衣服,应该是正规军吧,怎么还干着绑架的事情呢?”
“别废话了,把马车里的人留下。”
“不瞒各位,马车里的是十四福晋。你们就不怕担待吗?”
“我可不是大将军靡下的。只管完成我上头给的任务。要是兄弟们拦着,那么就不客气了。”
话毕,几只箭已经从草丛中飞了出来。马车旁的三名士兵应声而落,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