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最怕女人哭泣,在家里,只要纭纭和娘亲一哭,我便手足无措,她们知道这一招对我有用,便时不时的拿来吓我。
只得软声安尉道:“我也不知道,他刚才也来看你的表演了,此时只怕就在便屋里。”便大声道:“七王爷,你出来吧!”
说这话时,其实我早已经听到梁上有人的呼吸声,便推断可能是承风,只听得一声轻叹,承风一袭白衣便从梁上飘了下来。
挽晴一见承风,泪珠又涌了出来,扑到承风身上,哭道:“就知道你会来的!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直到此时终于明白挽晴的琴音期盼之意从何而来了,原来他一直在等承风。
承风轻抚挽晴的背道:“晴儿,你姐姐临终前让我照顾好你,很惭愧我没有做好,这些日子让你担惊受怕了。”
挽晴道:“姐夫,晴儿不怪你,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可是你已见晴儿今天已是此般模样,求求你,一定要把我带出去!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
承风道:“晴儿别怕,我定想办法将你带出去。”
我见他们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气,男人还真是有了美人就忘了朋友,便道:“你们把我当透明人啊,时候都不早了,还是快想想办法如何脱身吧!”
承风道:“晴儿,你快把妆容去掉,穿上平日里穿的衣服,换好了我们马上就走。”
这问情阁本是挽晴在青楼的住所,所以衣物俱在里面。飘香院里的阁都是统一的格局,分里间和外间,里间是姑娘们的住房,外间是会客的地方。挽晴止住哭泣,马上进到里屋换上衣物。
挽晴进到里屋后,只见承风从梁上拉下一物,我一惊,却是一具女尸,仔细一看,却是方才在台上弹“凤求凰”的那女子。
刚好挽晴换好衣物出来,一见到女尸吓了一大跳,问承风:“这……这是怎么回事?”又推了推那女尸,问道:“桃花怎么呢?”
承风看了看挽晴,叹道:“晴儿不用害怕。”
又对那女尸道:“事非得已,还请桃花姑娘见谅。”
我直冒冷汗,这承风外表看起来云淡风轻,做起事来却如此的雷厉风行,杀人又是如此的狠厉,一句事非得已便将所有全掩去了。
承风见我们双双的表情,叹了口气,解释道:“皇兄不会放过挽晴的,此举实在是逼不得已,只得想个计策以图万全。”
我怒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杀人啊!挽晴是一条命,桃花也是一条命啊!”承风正要解释。
这时,只听到外面吵吵闹闹,有人叫道:“别让叛贼逃路了,大家给我搜!”
承风道:“不好,月公子,你马上带挽晴趁着混乱出去。”
挽晴哪里肯依,道:“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我不要一个人走。”
承风轻摸了挽晴的脸,轻柔的道:“挽晴听话,跟月公子走。我现在需把他们引开,再拖延,只怕我们谁都走不了了。你放心,三日之内我必去找你。”
又对我说:“月公子你带晴儿从后门走,出门后一直向西,待见到一个院子里亮着四个红灯笼的院子,便带晴儿进去。那是我在西郊的一处别庄,麻烦你帮我把挽晴送到那里,此份恩情,承风当以死相报。”
我吓了一大跳,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我本与他二人并无太多的交集,心中实在不忍挽晴从此沦落青楼,承风最后面一句话讲的是果断干脆,心道:难怪那么多人甘心为他卖命,原来他还真是恩怨分明,懂得如何拉拢人心。
就最后这句话,我就不能不帮了。且现在情况紧急,也不容我考虑过多。
便对承风道:“你欠了我两个人情,日后定会向你索取。”
说完便拉着挽晴从问晴阁的后门出去了。
走不到五十步,只见问晴阁已是一片火海,心里便明白承风所谓的计谋了。
原来他杀桃花是金蝉脱壳之计,挽晴与桃花身材本相仿,尸体一烧焦,便再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只听得院中一片喧闹,有人大叫:“起火了,快来救火啊!”
那火却是越浇越大,好像熄不掉一般。
心里不禁暗暗害怕,这承风在见挽晴之前便将所有的后退之路全部想好,且心机慎密狠毒,这样的人千万不要成为仇人,还好他欠我的是人情。
我拉着挽晴,趁乱从后门出了飘香院,后门口旁边的树上,系着一匹马,心中暗赞,承风是什么都替准备好了。
外面一片漆黑,我自小习武,这点黑还难不住我,双目尚能看清楚身周的物事。
只是我是个路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此时才初一,又无月亮参照,便分不清楚哪边是西边了,又听得院里有人大叫道:“叛贼逃跑啦!”
心里更加慌乱,便问挽晴:“你知道哪边是西边吗?”
挽晴一愣,道:“飘香院是坐北朝南的,我们从左边走便是西边了。”
我把挽晴扶上马,心中便在考虑要怎么办?之前苏家也有养过马,我有跟着三哥去骑过,但也只是一两次罢了,要驾驭好它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此时呼声已越来越近,挽晴急道:“月公子,此时情况紧急,礼数不要也罢!”
我一愣,才想起我现在是男子装扮,挽晴见我迟迟不上马,以为我是顾忌礼数。当下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骑马,仗着自己轻功好,忽的蹬上了马背,我一上马,挽晴便催马跑了起来。我心中一惊,便紧紧的搂住挽晴的腰,没想到挽晴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