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结界里那十个幻境残忍至极,支撑君九辰闯到底的就是他跌落结界时,孤飞燕喊出的那句“喜欢”。他想再听一遍,看着她的眼睛,听她再说一遍。
孤飞燕终于听明白君九辰的执着了。她原以为自己早已爱惨了这个男人,可是,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有多隐忍。
她看着他那较真的模样,忍不住破涕而笑。
君九辰是真的急呀,见她笑,他甚至都不安了,生怕她回他一句,“那是玩笑”。
“快说。你说不说?”
“我不说,你想怎样呀?”
君九辰看着她,明明急,却又无可奈何,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也就她能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孤飞燕突然推开他的手,踮起脚尖来,搂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吻了过去。
是的,她主动吻了他。那样美好,就连踮脚的姿态都是美的。
即便早已吻过,她却依旧那样笨拙。可即便那样笨拙,她却能击碎他所有防线,让意志从未被摧毁的他,轻易投降,沦陷。
若真有一物降一物,一人治一人的话。那么,她必定是天生就是来降他,治他的。
她吻得心满意足了,才停下。她仍旧搂着他,同他对视。她明明满脸的都挂着泪水,双眸红得吓人,却笑得那样好看。
她说,“我喜欢你。君九辰,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
她靠得那么近,气息轻洒在他唇上。她还要解释,他却控制不住突然就封了她的唇。其实,只要一句“喜欢”就够了,无需解释过往,无需承诺将来。他要的是她现在。
他封住了她的唇,停了片刻。
他似乎努力在控制自己。可是,他终究没有控制住。他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俯身而下,直接侵入她的唇齿,激烈而疯狂。她明明有些承受不住,却努力地回应他。唇齿交缠,难分难离,彼此却都还觉得不够,恨不得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当他们放开对方的时候,彼此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他双手摁在她两侧。两人一边气喘吁吁,一边看着对方。她明明都红透了脸,却没感觉到羞,她冲他笑,发自内心的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笑。
他的嘴角亦噙着笑意,这辈子似乎都从未这么笑过,笑得那样纯粹,那样好看,那样……满足。
他道,“再说一次。”
她毫不吝啬,“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不停地重复,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温软,似水温柔,“我的荣幸。”
她还在笑,却渐笑渐羞。
是的,她终于感觉到羞赧了,她轻轻咬了咬唇,有些羞,也有些小可怜,她低声,“君九辰……”
他爱极了她这模样,他等着她说下去。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示意他靠近,挨在他耳畔低声,“我没有力气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很快就抱住了她,笑得都停不下来。她本只是有点羞的,见他笑成这样,就羞得不敢看他,埋头在他胸膛上,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怎么可以这样?竟能被他吻到浑身发软,连站都没力气站!别人说的下不了塌,莫非就是这种感觉?
孤飞燕还在羞。君九辰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抱着抱着,就越抱越紧。他看得出她瘦了一圈,抱了之后,更感觉她瘦了很多很多。他不在的日子,她到底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
他问说,“燕儿,我被困了多久?”
他在结界中,也就感觉只过了一会儿。他不清楚自己到底离开了她多久。
孤飞燕连忙问,“你是怎么出结界的?”
他越发认真,“我被困了多久?告诉我,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谁欺负你了?”
一个月又十七日。
天炎的内忧外患,北疆的暗涛汹涌,身世的重重迷雾,重重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逼得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可是,这些,都比不上他的缺席。
哪怕全世界都静好,只要他不在,她的世界都是灰暗的。而他来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哼,除了你,谁欺负得了我!”
孤飞燕笑着,她像之前那样,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明明是特别难熬的日子,却被她说成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山开路,逢水搭桥的趣事。
她最后压低声音,道, “放心吧,我连水路都封了,他们一个都休想逃掉!”
君九辰知道承老板不简单,但是,得知他出自云空唐家之后,还是震惊了。当然,他不傻,听得出其中艰难艰险,他也不道破,只将孤飞燕拥得更紧。
他亦是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在永生结界里遇到的事情说给孤飞燕听,他也没说自己闯了几场幻境,只说梦夏给他指路,放他出来。
孤飞燕非常意外,她没想到梦族还有那样厉害的结界,更没想到除了凤之力,竟还有两股上古神力。她想,逐云宫的目标必定不只冰海和凤之力,必定还有其他两股力量!瑶姨都不了解的事情,凌护法又知道多少?而承老板他们呢?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
这三股神力背后,必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冰海之谜,怕只是冰山一角吧!
在弄清楚这一切之前,他们必须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他们面对的,多少是敌,多少是友!
孤飞燕道,“我们快回去吧。”
君九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孤飞燕连忙道,“放我下来。”
君九辰淡淡而笑,连声音都温柔了好几分,“有力气了?”
孤飞燕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脸,瞬间就又红了。她睨了他一眼,索性由着他抱了。
他们出地宫后,护卫已经备好雪橇车候着了。一坐上雪橇车,君九辰就将孤飞燕拥入怀中。他拉起她的手,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伤,血已经止住了。
他心疼急了,小心翼翼托着,问道,“还疼吗?有药吗?”
这点伤孤飞燕可没放心上,她握住他的手,在他怀中寻了最舒服的位置赖着,她道,“不疼,你就是我的万用药。”
他轻吻她的头发、额头,眸中写满了无奈与宠溺。她仰头看他,他的吻便落在她鼻尖上,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他着实忍不住,渐渐地又封了她的唇。
车队远去。
此时,在梦族地宫的石室里,顾云远正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石板上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身子似乎依旧很虚弱。他将血迹全都擦干净了,才起身来。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眸光有些许悲伤,亦有些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