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避开孤飞燕的手,翻身仰头。被褥往下滑,她连忙抓住被子按在胸前,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特别心虚,连忙拉起被子,替他盖好。
见他不醒。
她又凑过去,轻轻地冲他的脸上吹气,“影哥哥,日上三竿了,该醒了!影哥哥,你在不醒,我就要放大招了!”
奈何,他就是没动。
她凑得更近,嘀咕道:“哪有新娘子日上三竿还不去敬茶的?你莫要害我!”
她说罢,趴到君九辰身上,一手拉着被褥,一手用力捏住他的鼻子,大声道:“再不起床,我就咬你了!”
这下,君九辰终于忍不住了笑了。他的嘴角就先露出了笑意,可眼睛却还是闭着。他笑着问道:“打算怎么咬我?”
燕儿没回答,伸手却掰君九辰的眼睛。然而,君九辰却突然一个翻身,被褥再一次滑落,她的美好乍泄。一时间,她都愣了,而他低头看去,原本带笑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
哪怕昨夜已经被吃光抹净了,可被他这么盯着看,她还是羞红了脸。她连忙捂住,他却推开了她的手,低声,“别动,我瞧瞧。”
瞧瞧!
她的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认真地说出这种话的!她再一次要挡,他却摁住了她的手,越发认真,“乖,别动!”
她急了,“君九辰!”
他没理睬,轻轻抚摸她心口,眼底掠过了一抹内疚,问道:“还疼吗?”
疼?
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心口处有一出暗红的印记。她突然想起了昨夜他的疯狂和失控,身子竟渐渐绷了起来。那样的纠缠,彼此索取,回忆起来都还会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呀!
看着他眼里的歉疚,她顿时也不羞了,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道:“不疼,放心。”
他轻轻落了一吻,低声道:“今夜不会这样了。”
今夜?
她又羞又恼,有气又笑,趁他不注意推开他,躲被褥里去,催促他道:“你先起!”
事实证明,不仅仅有今夜还有明夜后夜,许多夜,甚至还有白天。开了荤的狼,哪那么容易喂饱呀?当然,这是后话了。
两人都收拾好后,君九辰取来了一个锦盒递给燕儿,道:“给,改口费。”
燕儿想起他昨夜的说辞,故意怼他:“你不说你这个人就是改口费了吗?怎么,打算收回去了?”
君九辰笑了,他打开锦盒来,说道:“还是我,都给你。”
燕儿原本还故作一脸不屑,可一见锦盒里的东西,她就怔住了,甚至都有些泪目。这锦盒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被她丢掉的那窜奇楠沉香佛珠。
连她自己都无法回想当初丢掉这窜佛珠的心情,出嫁之前,她就已经打算好了,要找时间亲自去找回来。没想到,他竟先找回来了。她拿起佛珠,失而复得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她欲言又止,只抱住他,慢慢依偎到他怀里去。
君九辰自是明白燕儿的心情,他亲自替燕儿带上佛珠,揉了揉她的脑袋,打趣地说:“改口费收了,不能在赖皮了,该改口了。”
燕儿没说话,将他抱得更紧了。
君九辰还真怕她会哭,待会若是红着眼见去公婆可不好。他逗起她来,道:“还不改口呀?莫不是……”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才又继续,“莫不是昨夜给的还不够?”
她立马给了他一拳头,瞪他。
他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眼睛,道:“以后都是你的了,我不会再让你丢掉的。”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柔柔地喊了一声,“夫君。”
他大喜,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才带她出门。门外,暖阳当空,都已经过了正午,并非她想象中的日上三竿。她急了,又瞪他。他也没想到会这么晚了。不过,这错他还是认的,毕竟他昨夜真真折腾她太久了。
她问道:“太傅他们不会还等着吧?怎么办?”
他笑道:“傻……他们还会跟你见外不成?”
她并非这个意思,而是想放下大秦公主的身份,以儿媳的身份去见他们了。可这第一天就迟到了。她正愁恼着,这时候一旁传来了赵嬷嬷的声音,“二位主子,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起得这么早?
别说燕儿了,就是君九辰都很意外,当赵嬷嬷说错了。赵嬷嬷春风满面,走过来,笑呵呵道:“敬茶的吉时在申时。老奴都准备好了,二位主子不必着急。太傅和敏夫人都尚还在休息。”
君九辰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娘亲体谅他们给找的借口。他笑了笑,道:“那先传膳吧。”
赵嬷嬷千里迢迢带来的锅已经炖上老母鸡汤了,她大喜:“二位主子稍等,老奴这就送过来。”
燕儿不傻,也猜到了这吉时一说是给他们寻的借口。她喃喃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敏姨的儿媳妇了!”
君九辰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燕儿笑而不语,拉着他回屋。别说,她还真是饿了。
午后,君九辰和燕儿去阿泽和明辰的房间,却发现明辰刚醒,而阿泽已经留下一份信,悄无声息地溜走了。这信中说的就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他喜欢寺庙的生活,想潜心练功,参悟佛法,暂时不想还俗;第二件事便是催促他们二人多给他生些小侄子,小侄女,到时候带去古庙找他玩。
燕儿原本是来劝人的,见了这信,她也无奈。阿泽心意已决,总不好强求他。明辰看了看信,又看了看他们二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他昨日吃了肉,还偷尝了酒。他心已还俗,你们就不必不必拘于形式了,放心吧。”
君九辰和燕儿相互看了一眼,都乐了。
他们和明辰聊了一会儿,申时就到了……
还是昨日的喜堂,没有昨日那么热闹,却自有一份岁月静好的安静感。顾北月和秦敏的衣着打扮都没有那么隆重了,但还是颇为正式的。顾北月着一袭茶白衣袍,衣襟袖口卷金边,纹饰简单大方。他这衣裳自然还是秦敏准备的,而实际上这一回秦敏给他准备五套衣裳。五套衣裳都差不多一个风格,比他平素的穿着多三分色彩,但又不出格。
比起平素淡雅得不能再淡雅的气质,此时的他分明多了几分尊贵感。就好似一直站在光芒背后,极其低调的人终于走出来了那么一点点。他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门外,眸光安静平和,却还是走了神。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敏着一身绛紫衣裙,温婉端庄。她也看着门外,一样的平和安静。但是,她眸中有神。
两人就这么坐着,等着。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嬉笑声,是赵嬷嬷逗明辰的声音。他们俩同君九辰和燕儿一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