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点燃,被她投掷于其中一棵树上,不一会儿树枝燃烧起来。
枝叶纵横交错,故而火势很快就引伸到株株凤凰树上。万物相克,木遇火,纵然有着阵法和机关,可哪里还有那嚣张的本事!?
她这把火,直接将这些阵法机关破个一干二净!
原本将她团团围住的凤凰木,现在早已经归回到自己应该所栽的地方,火势开始蔓延,交错的树枝齐齐退后,露出一条清晰的路径。
颜以寒寻着这条小道,速度极快地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红衣诡艳男人细长微挑凤眸微微眯起,盯着她的背影,站在燃着火的凤凰花木边,有着几分阴毒的味道。
“九殿!”身穿黑色紧身衣,腰配长剑的侍卫悄无声息地站在红衣诡艳男人身后。“属下这就叫人去救火。”
九邪诡魅扬唇,嗓音幽凉低暗,“只不过是区区小火。”
他艳丽广袖轻扬,内息涌出,血色流光灿若霞,在火焰的上方流动,蔓延的火登时被压制住,缓缓减灭。
“呵,行事倒也肆意简单……”他语气阴冷,旋即,语锋又一转,“但千不该万不该,闯了本殿最喜欢地方,烧了本殿最喜欢的东西!”
身后的侍卫破阵一岔,问,“那么……九殿的意思是……”
九邪卷翘纤长细睫微敛,勾勒着玫红色眼线的眼尾微微一挑,眉尖幽魅诡谲,“既然都来北朝了,不好好的款待他,可怎么行?”
破阵忍不住道,“九殿,若是如此,那么朝中大臣……”
“北朝是本殿的天下,他们这群老不死的,有什么资格管本殿!?”诡艳魅凉的男人菱唇殷红,嗓音如魅如妖,字字阴鸷冷嗤,他容色苍白如纸,艳衣绯红。
破阵太清楚眼前之人的心性了——
云谲波诡,杀伐残忍。
“方才那人,是寒衣公子,苍擎之人所追捧的寒衣公子!九殿下……”破阵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您这般做,世人大抵会……”
“噗——”
他话音还未落下,猛地被击飞出去。他单手掩住心口,口齿溢满鲜血,血腥味堵住喉鼻。
九邪冷嗤了声,诡幽冰冷的眸扫了他一眼,“怎么?那些老不死的都未有资格管本殿,你就有资格了!?”
破阵艰难起身,“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忧九殿以及北朝。”
“本殿想要办的事情,还从未有没办成过的!”他的话不可抗拒。
“……属下知道了。”破阵目光微颤,后缓缓阖帘,单膝跪应。
……
穿过那片凤凰林之后,后面的景象就如同来到了世外桃源般,安稳宁静。芳草柔软,树木荫蔽,颜以寒脚步微缓,后沿着林荫小道而走。
只有路过了那片凤凰林才能到达在这里,那片凤凰林机关阵法极多,可见这个地方,囚禁着什么人。
“明明是个质子,资质平庸,除了那张容貌,什么也不能拿上台面!却让我们整日穿过凤凰林去为他送菜送饭打扫……”
“我也不愿意这样做!但偏偏上头安排的是我们两个。”
“对了,今日之事,若是被发觉了,这该怎么办?”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里还有第三人知道?!别多想了!”
两宫人闲闲碎碎的话语传入颜以寒的耳畔,颜以寒脚步微挪,闪到树后面,面具下的凤目看着北朝皇宫内的两名宫人走在小道上,一人手提木桶,一人手提食盒。
颜以寒敛睫深思。
这两名宫人能轻而易举地穿过那片凤凰林,想必……
她隐匿身形,悄然跟了上去,尾随着那两名宫人。
估摸走了半刻钟的的时间,那两名宫人在一间简单至极的竹屋前停下。
竹屋周围环着木栏,屋前的田地种植着苍翠的植株,似是山野人家。
跟在他们后面的颜以寒垂眸敛睫,纵身一跃于侧浓密大树上,低头就见那两个宫人对视一眼。
一人将木桶放下,一人提着食盒敲门:“魏越七皇子,这饭,我给你送来了。”
推门而出的人白衣蹁跹,如月皎皎,乌木般的长发被木簪所束,另有部分散于背后,眉目雅致如水墨画,好似镜中人。
那人微微抬目,清风明月都不极他的半点风采,他气质温尔,如玉面庞儒雅,若说君未阙此人,是披着温润人皮的黑心狼,那么眼前的白衣男子,是实实在在的温润如风。
“多谢。”接过食盒,男人嗓音浅浅,道了声谢。
那送食盒的宫人搓了搓手臂,递了一个眼神给另一个宫人,恶意道,“魏越七皇子不必道谢,这件事情,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放下木桶的宫人立马会意,打开木桶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就连颜以寒,都能清清楚楚地闻得到!
这股恶臭……似乎是牛粪和羊粪的混合体。
那两个宫人此时已经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将自己的鼻子蒙住,送食盒的宫人开口说道:“魏越七皇子就趁热快些吃吧!我们还要浇灌这些菜呢……”
如此恶臭,哪里会有人在这番场景之下用膳!?
白衣男人好歹也算是一国皇子,竟被两个小小的宫人,骑在头上撒野。
他眉目依旧雅致,温顺的嗓音润如春风,缓缓地说道,“就先劳烦二位浇菜了,等二位浇完,我再吃也不迟。”
提着木桶的宫人立马回应,“魏越七皇子还是趁热吃吧,今日菜肴非常不错,您别客气啊。”
语气很冲,几分冷嘲。
“不必了。”白衣男人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
提着木桶的宫人冷冷地呵了一声,捏着鼻子,故作惊奇状地道:“魏越七皇子可否来一下,这块地……好像有些奇怪。”
白衣男人浑然不知他的恶意,细致温雅眉目恍若被妙绝丹青所细细描绘,“好。”
轻应了一声,便抬歩上前。
提木桶的宫人见他果真过来了,冷笑几声,提脚欲要将身边的木桶往他身上踹!不料——
这桶木桶却打翻到他的身上,来人是侍卫打扮,当即怒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宫人,还敢对魏越七皇子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