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风。将裤带吹得扭转,青衫围绕树干运动。
“哎、哎……”沧海紧紧抓着裤带,被背贴树皮,像个被吊起的松鼠,只能乱蹬两腿,背似炮烙,对于自行解决,无能为力。抬头求助,望见众人脸色,眯眸道:“哈……哈哈……”
但见汲璎两颊鼓动,面色阴冷。
柳绍岩目露凶光。
璥洲咬了半日牙,喘了半天气,撒手长叹,严肃道:“爷,属下想说一句僭越的话。”顿了一顿。“我怎么那么想弄死你呢!”
“啊!”沧海攥着卷成麻花的裤带吊着转圈,猛然瞠目道:“西南方的统帅是余声!是余声无疑!”
“那我们怎么办?”
“还有孙凝君挖的陷坑……这回只能、只能……”努力同裤带搏斗,“……唔、唔……只能大爷我亲自、亲自……哎?”将自己快裹成青虫。
众冷眼。
“啊呀!”青虫仍挣扎道:“大爷我亲自出马,我们要用美、美人计……啊不是,是苦肉计!”
众仰头而视,齐声道:“哈?”
红褐色的屋宇亭台。灰色道路。红色长廊,赤色廊柱。
数不清的相似,满目的似曾相识。
余音面色严峻,眉头紧皱。手提银笛,迈开大步,恨不能一跃千里。汗珠由额头渐渗,心中忐忑杂乱,焦急烦扰。
素日无事,只有低等奴仆守门,则叫阵前先行藏匿在内,战时好手均调守四门,游于内院者再无丝毫威胁。
余音闪身避入空阁。背贴落地隔窗。多人黑影透过方胜格纹投在地下,游移奔过。
“那边的人找到了吗?”
“哎呀,没有呢,方才听说又派了更多人来找呢。”
“咱们这都跑了多少遍了,我说唐公子是不是早就溜出去了?”
余音顿时凝神。
“不可能的,这都问了多少回了,守门的说敢以人头担保,唐公子绝对还在阁里!”
身影去远。
余音轻轻开了门出来。面带喜色。加紧了脚步。
仍不知多少似曾相识。
已西下的不安与不耐又渐次升起。花窗长廊,此方为廊,窗外为园。窗外有景,一步一换。
余音一步,窗外有竹,余音二步,窗外有梅,余音三步,窗外青衫。青衫奔北,余音往南。余音四步,窗外有亭,余音五步,余音立定。
余音回身便追,窗内叫道:“唐颖!”
青衫“啊!”的一声,忙缩入影,脸冲旮旯。一缕缠细金丝的头发曝晒在背后一小片阳光中,发出金棕色光芒。头顶上束着小金冠,后脑勺上裹着一圈纱布。抖着玉碎似的嗓音叫道:“你认错人了!”
“唐颖你他妈的……”余音气得扒着窗户咬牙切齿。开怀笑意全消。
“唔?”后脑勺上的纱布扬了一扬,慢慢转过头来。“咦——?!”伸指大瞠目道:“余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音尽力将身子穿过细小花窗,也只多个肩膊而已,伸银笛够着沧海道:“你给我过来。”
沧海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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