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寝殿终于回归了平静,这几日守在外头的侍卫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此时那帷帐之下,夏柔纯缓缓醒来,可表情却没有丝毫幸福愉悦的柔情,只有一片越发冰冷的恶意。
她突然有些恼恨,为何没有早点发现这么好的东西,让她白白受了卫玄麒那么多的委屈!
近几日,这无情的男子对自己不再如先前那般冷冰冰……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如再加点儿药量,她已经快要等不及了,等不及看着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对她言听计从,俯首跪舔的模样,那一定非常有趣!
窗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夏柔纯眼神微微一变,随后毫不留恋的穿上了衣衫,看也没看榻上的卫玄麒一眼便无声的离开了屋子。
“娘娘,方才三公主宫里头的人送了一封信来。”只见眼前的宫女神秘的将袖中的信件递了过来,夏柔纯轻轻挑了挑眉,伸手接过一看。
“呵,听说这位公主今日又在花园里与镇国府的少爷发生了争吵,真是够丢人现眼的,为了区区一名男子竟连颜面也不要了,好一个金枝玉叶。”夏柔纯全然忘了从前她是如何在卫玄麒的面前卑躬屈膝,如今倒是嘲笑起了慕晴雪。
不过,多一个盟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算是那个贱人把慕晴雪逼急了,丽妃眼下疯疯癫癫,三公主一下子没了庇护,想要动夏浅薇一根头发谈何容易?
况且那个贱人的背后还有幽王撑腰,所以慕晴雪才红了眼找上了自己这个异国贵客求合作。
夏柔纯美目流转,莺莺笑道,“也罢,本太子妃就发发善心。”
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回了句,“奴婢听闻定兴侯府的三少爷被奄奄一息的扛了回去……”
夏柔纯心中一动,她再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密信,顿时计上心头。
……
另一头,定兴侯府。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定兴侯爷阴沉着表情望着榻上自己的儿子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一条条鲜红的薄皮被生生勾了下来,浑身上下已然找不出一处完好的肌肤。
旁边,定兴侯夫人刚刚服下大夫给的救心丹,方才魏鸿霖身上的衣衫被剪开的刹那,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昏了过去。
欺人太甚!
定兴侯爷的双拳咯咯作响,被牵连的魏鸿霖尚且这幅模样,好像只要他大哥晚一步,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那儿了,那么此刻还被关在幽王地牢里的魏鸿飞又会是怎样的处境可想而知!
明明是被冤枉的,却要受这样的苦楚,幽王分明是假公济私!
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几个人确实不是魏鸿飞的部下,而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作恶!
“此仇不报非君子!鸿杰,你一定要将你二弟救出来!”
一旁那眼中尽是阴霾的年轻男子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虽然自家三弟伤成了这般,但他却是第一个犯了事儿却能活着离开幽王地牢的人。
只是着实没有想到,幽王的手段居然如此拙劣幼稚,想必对方是咽不下之前自己处罚夏宜海的这口气,所以转而对两个弟弟下手!
可又能如何呢?自己略微施压,对方就乖乖的将人还回来了,可见幽王已经不再是传说中的那只手遮天无法抵抗的存在。
他,开始忌惮定兴侯府的势力了!
能让幽王有所顾虑,没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情!
魏鸿杰起先还不敢轻举妄动,可经过这么一试探,他觉得或许时机真的已经到了……
这时,榻上的魏鸿霖虚弱无比的睁开了眼,他的脸上哪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灰败的眼神中却迸发出无限的不甘与愤怒。
魏鸿杰当即上前一步,握住了他无法动弹的手掌,“三弟放心,大哥会替你报仇,此番我一定要让幽王知道,定兴侯府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敢动我们魏家的人,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只是该从哪里开始回击,才能让幽王颜面扫地悔不当初?
“将军,宫里头来了信。”
一名士兵由外而来,将一封字迹熟悉的信件交到了魏鸿杰的手里。
定兴侯眼神微微一变,他分明看见自家儿子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杀气四溢的狠劲儿!
“竟然是她,好,真是好!”
什么?
只见魏鸿杰深深的看向定兴侯爷,“父亲,这信是卫太子送来的,他说太子妃命人做的头面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变成了母亲最厌恶的玉兰簪,而且他已经查出背后之人。”
话及此处,定兴侯忍不住伸手夺过了那封信,很快他的眼中冷光毕现,“永乐县主?那丫头……”
那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
据信中所言,夏浅薇是在贵女们间无意中听说了侯爷夫人不喜兰花之事,所以才利用这点大做文章。
他们早就觉得此事蹊跷,可碍于那副头面是卫太子妃送的贺礼,所以没有当面进宫质问,而如今卫太子亲笔交代解释了一切,那便说得通了。
夏浅薇设的陷阱,然幽王趁机落井下石,这对夫妻真是臭气相投。
而被一个曾经臭名昭著的小丫头戏耍,这简直是定兴侯府的奇耻大辱!
“上一次让夏浅薇逃过一劫,没想到她还真敢狐假虎威。”定兴侯说这话的时候,已然看向了魏鸿杰。
这个女人本应该在洞房之日被他折磨致死,却不想自己竟是小看了她,让她攀上了幽王那棵大树,还敢回来反咬他们一口!
魏鸿杰的眼底已经一片狂风暴雨,他脸上的笑容夹杂着嗜血的味道,“三公主因为冷玉寒之事,也想尽快除掉夏浅薇,所以她和卫太子也联了手。”
所以,这封信除了解释,更是一种合作的邀请,卫太子答应会将夏浅薇送到他们手上任凭处置!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