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说完，等到那几个家族的人散去，等到偌大的院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夜皇才转身问道：“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跪下来求我？”
记忆中，黑姬最后离开的时候就对紫宸喊道，她总有一日要让他跪下来求她。
虽然现实还是很残酷，到底她无法亲自做到。
不过她会帮她实现。
“你真的不会再对我怎样？”紫宸终于开口问道。
夜皇点了点头，“不会。”
紫宸咬了咬牙，竟是真的跪了下来，“黑姬，我求你放过我。”
说着这样的话，他心里却是想着，只要今日不死，以后定不会放过她。
这个时候，夜皇的身上突然散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些光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了一个淡淡的人影，那是黑姬遗留下来的残念。
——谢谢。
那个人影虽不能说话，可夜皇却是能感觉到她是在说谢谢。
她的心愿完成了，这一份遗留的执念也散了。
夜皇体内属于黑姬遗留下的一些东西也散了，包括容颜。
这些东西都是音无所制造，都取自一个人，他利用了她的身体，答应完成她的心愿，等到心愿完成，这些东西也就消散了。
“你不是黑姬。”紫宸看着夜皇，有些不敢置信。
夜皇没再说话，只是对音无道：“我们走吧。”
她不会杀了紫宸，他这样想要权势的一个人让他一无所有才是最好的报复。
只是这个时候，她突然看见冰珞立在围墙之上，正在冷冷地看着她。
“走吧。”夜皇没说什么，只是再次对音无道。
音无若是要离开，谁也拦不住，他的速度天下无双。
她不知道冰珞为何会这么早就醒来，但反正到最后他总是会知道的。
“你为我挡箭是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冰珞突然出声问道。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了，她的目的是玄冰。
没想到他一开始的感觉并没有错，她的眼神果然从未变过，她就是那个人。
不是什么黑家大小姐，也从不是真心真意地想要跟随他，只是为了玄冰。
“是。”是她做的，她就会承认。
话音落下，冰珞的招式就已经向她□□。
音无伸手揽过了夜皇就快速奔跑了起来，一瞬间就已经跑出很远。
冰珞没有追，只是冷冷地道：“从今以后，我们势不两立。”
背叛他的人，他从来不会原谅。
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的背叛。
心底本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奇怪了。
以为她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却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骗局。
心头有一种怒火似是要喷射而出。
他生气了，他竟然生气了。
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让他如此生气的人。
原来自己的七情六欲竟然还存在，这可他本以为早就不存在的东西了。
只是到底是为了她偷走了玄冰而生气还只是因为她并不是真心真意对他而生气，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抓到那个女人的，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从来没有人能如此对他。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夜皇楞了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势不两立吗？
她知道从最初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