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给肖念信息的是宁乐。
莫栗和弟弟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晚点回去，然后和肖念一起赶到了宁乐的办公室。此时的宁乐看起来有一点憔悴，在进行再植入实验里，其中有三名战士和她的关系非常好，算是老战友。
“宁乐姐姐，再植入实验不是延后了吗？”
“……僵尸数量变多，需要的异能者也多，在降雨停止之后，必须要有足够的异能者才行，这样才能最及时地处理情况，所以实验在今天又临时启动了。”宁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而且很平淡，这还是莫栗第一次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活力十足，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肖念问道：“都失败是什么情况？”
宁乐深吸了一口气：“一个都没有留下……”
虽然肖念早就在宁乐发过来的信息里得知了这一点，但他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之前实验组明明就算成功率至少有一半，他思考了下，问道：“再植入实验所用的元素灵是从其他异能者身上提取的，还是元素石那边提取的？”会不会是元素灵出了问题？
“……都有。”宁乐轻声说道，“这些我也想到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问过他们，只有两个人使用的是从其他异能者身上提取的元素灵，其他人用的元素灵和以前一样。”因为那是第一次的实验，所以比较小心，只选了两个人，但没想到还是全都失败了。
“宁乐姐姐……”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们都想找回战士的荣耀，想要在为大家做些什么，虽然很明白在前线战斗的危险，也体会过植入元素灵的痛苦，但还是选择尝试……可是……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一个也好，至少留下一个也好，让他们知道还有能赌的可能……
可是这种结果，明显就是在告诉他们，从刚开始，他们就是去白白送死，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宁乐中校，实验组那边有没有把说明报告发过来。”肖念知道宁乐现在的心情不好，所以这些事情必须由他负责弄清楚。
“还没有。”
“失败的症状和首次植入元素灵的一样吗？”
“不一样。”宁乐轻摇了下头，“这个实验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率，在元素灵植入的同时，他们就立刻出现了感染僵尸病毒的症状，和僵尸化一模一样，过了几秒钟之后，又马上出现僵尸被元素灵袭击之后的症状，身体彻底化作了烂泥。”
莫栗犹豫了下后，问道：“那茵茵的爸爸……”
“……”宁乐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想到那个害羞的小萝莉，莫栗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所说的元素石，它们的作用本来就不是这个……
巨石小朋友说得没错，只能说人类太天真了，冒然地使用大自然的东西，什么都不清楚，还自以为能创造奇迹，最终造成了这种结果。
“宁乐中校，我想去实验室看看。”
听到肖念的话，宁乐抬眼看了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点了点头：“你直接过去，我会让赵津津给你开门。”
莫栗急忙说道：“那我也一起去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肖念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一离开宁乐的办公室，他就开口了：“栗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比较好，要是得到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出了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休息？”
见她这么坚持，肖念也就没有继续反对：“好吧，那我们尽快回来就是。”
两个人朝着来到这次进行实验的地点，等候在那边的赵津津很快帮忙打开了门。实验室里显然已经打扫过了，非常的干净整洁，每个实验舱的舱门都打开着，几乎没留下一点实验的痕迹。
肖念不动声色地用雷灵检查了一遍里面的仪器，并从其中一个仪器里读取出数据记录到ID腕表里，最后认真地看了看实验舱。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看着赵津津：“赵女士，能给我看一下这次使用的元素灵吗？”
大概是宁乐已经交代过，赵津津没有迟疑就同意了肖念的要求，输入命令从柜子里抽出一个小瓶子。
肖念观察了下瓶身：“一人份？”
“是的。”
“我能拿走一份吗？”
听到这个要求，赵津津似乎有些犹豫：“这大概需要请示舰长。”
“舰长那边我会亲自解释的。”肖念将小瓶子收好，“谢谢您的合作。”说完他看着莫栗，“栗子，我们回去吧。”
“嗯。”莫栗急忙跟着他走出实验室，“你拿元素灵干什么？”
“保险起见。”肖念说道，“我总觉得有很多地方比较奇怪。”
莫栗试探性地问道：“你在怀疑实验组的人？”
“大概吧。”肖念转过头看着莫栗，“我本来是打算去看看结果，没想到里面已经打扫完毕，刚刚宁乐中校说他们没有把说明报告交给她，按照他们以前的习惯，在实验完全结束之前，他们是不会把实验室整理得这么干净的，因为整理报告的时候随时可能需要再次查看。”
“这么说来，的确有些可疑。”莫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种毁尸灭迹的感觉。”
肖念苦笑了下：“也有可能只是我多心了。”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思考着奇奇那天所说的话，难免会变得多心一点，但谨慎点总没错。
“肖念，其实我还在里面找到了这个。”莫栗说着伸出手，展开，只见她的掌心里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带着一点淡淡的咖啡色。
刚刚看见这颗小石头的时候，它静静地躺在其中一个实验舱，还是半透明的状态，颜色比现在要更加不明显，不仔细看甚至看不清，本来还以为是错觉，但一等她走进，它就开始慢慢变得清晰，逐渐形成了小石头的样子。
肖念伸出手拿起小石头，仔细地看了看：“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实验舱里。”
“实验舱？”看了一会后，肖念小石头放回她的掌心，“你先收好。”然后他把ID腕表里面的数据传送给她，“栗子，你让赤泉拿这个数据和以往的实验数据对比一下，以往的那些他应该能找到。”
“好的。”莫栗点了点头，“那元素灵你要怎么办？”
“等赤泉把数据对比完了再说。”
“OK。”
“……什么？”
看到肖念不解的表情，莫栗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彪了一句英文，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英文，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是说没问题。”
☆☆☆
等莫栗回到家，小朋友们都已经休息了，只有梁梁还坐在客厅看书。
“姐姐，你回来了？”
“嗯。”莫栗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虽然知道他很可能是在等他，但还是问了句，“还没睡？”
梁梁小朋友很轻松地就从莫栗的表情上看出来些什么：“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莫栗伸出手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再植入实验完全失败了。”
“实验不是延后了吗？”
莫栗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又临时启动了。”
“是这样。”梁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臭姐姐的背，“姐姐不要太在意。”元素灵的实验已经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一直在意着会很难受的。
“姐姐知道。”她的心情会这么复杂，也并不全是因为实验失败的缘故，只是感到有些不安。莫栗松开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梁梁听话地合上书，“姐姐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目送着弟弟回到房间后，莫栗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根据宁乐的反应，方原睿肯定在这次的实验里面……那茵茵怎么办？会变得和漫画里一样吗？
……不对，漫画中她好歹也算是有个复仇的目标，所以坚强地活了下来，但现在没有，说不定会比漫画中更加糟糕。
她不由得用力捏紧了手里的小石头，掌心里传出凉凉的感觉，她忍不住低下头看了它一眼，发现它的色泽变得越来越妙不可言，和平时看到的石头完全不一样，甚至还可以感觉到它身上慢慢溢出一种淡淡的情绪。
……这个，该不会是元素石吧？
但这种样子的元素石她从来没见过，不属于六种属性里面的任何一种，如果她猜测没错，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这是由人变成的元素石。
可如果是人变成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舱里？根据之前的情况，只有在僵尸化的过程中才有可能产生这种元素石。
难道这次再植入实验，那些人不仅症状像僵尸化，而是真正的僵尸化了？
或者说……和肖念猜想的一样，是元素灵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