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们为什么要私吞了皇上给我们的赈灾银两,为什么?”
此时一个拄着拐棍的头发花白的大爷站了出来,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跟他那瘦弱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
凤拾欢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并不是袖手旁观,他是想看看这群难民的心中究竟有多少的积怨。
“别说那些没用的事,谁告诉你我们大人贪污了这些钱。”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两次给凤拾欢打开县衙大门的人,他是这个贪官的狗腿子,也自然吃了不少的油水。
现在听到有人把实话给说出来,他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你们要是没贪污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连个吃饭的钱都没有?
再说了,皇上早就已经把赈灾银两给拨了下来,那你说那钱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用力的戳了戳自己手里的拐棍,满脸通红,说起话来抑扬顿挫,看起来很有领袖风范。
“别胡说八道,皇上什么时候播发赈灾银两了?”
县衙的小厮说话之间眼神有些慌乱,甚至有一些结巴,可他还在嘴硬。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别以为我们是平民老百姓就好欺负。”
一个大妈从后面传了出来,说话之间喷了不少的唾沫星子。
“好你个臭娘们儿,赶紧把嘴给我闭上。”
双方吵得越来越凶,难听的话说的也越来越多,可凤拾欢始终目光冷冷的瞅着大门口。
他在猜测着贪官恶霸什么时候会出来,他在猜测那人要是出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样的吵闹声在县衙门口聚集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在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小声的议论着,甚至有些人在交头接耳。
“看来这报应来喽。”
一个个子矮矮的,瘦瘦的男人说着,他旁边的女人点了点头。
“真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看老天爷是时候要惩罚他了。”
他们的交头接耳的声音凤拾欢自然都听到了,不过他不喜欢这种事后诸葛的人。
这一刻钟过去的很快,里面走出了一个不耐烦的身影,他步履匆匆,跟之前的步伐缓缓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就站在门口,看着这群闹事的人眉头紧紧的皱起。
“住嘴,都给本官住嘴!”
他的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伸出一只手来指着眼前的这群难民。
可是这些人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他,因为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用在跟那小厮吵架身上了。
“闭嘴,都给我闭嘴。”
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眼前的这群难民好像也是累了,最终还是都安静下来。
“既然出来了,那就给我们一个公道,皇上的赈灾银两到底去哪了?你把那些钱给我们吐出来。”
说话的人还是那个拄着拐棍的大爷,他顿挫的声音让这县官有些害怕。
“放屁,皇上什么时候播赈灾银两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县官张嘴就撒谎的本领,真是让凤拾欢瞠目结舌,甚至都想给他点赞。
“你个张嘴就撒谎的王八蛋,你赶紧把皇上给我们的钱给我们!”
“是你杀了我的丈夫,是你抢走了我的女儿,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
这时从人群的最后面冲出了一个大妈,凤拾欢是认得他的,就是那天给凤拾欢只难民营的那个大妈。
凤拾欢记得他说自己的丈夫是被这贪官给打死的,家里的女儿也是被他给抢走,后来又送到青楼,最后不知所踪的。
现在他看到有人在闹事,也许是觉得这人的报应来了,立马就冲上了前。
这大妈一下子就冲到了贪官面前,伸出手来扯着贪官的胳膊,然后张嘴就咬。
贪官的脸从红变白也就只有几秒钟的事情,他用力的把这大妈给推翻在地。
凤拾欢快步走上前去把这大妈扶了起来,那大妈看到凤拾欢之时有几分惊讶。
凤拾欢暗自朝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说什么。
大妈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之前还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老天爷一定会派人来收了你的,你个坏心肝的王八蛋。”
大妈的诅咒并不会让这个贪官恶霸有什么悔悟,他反而觉得这群刁民在惹事。
他大步的走上前来,双手叉着腰,口若悬河的唾着唾沫。
“我告诉你们,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要是还不赶紧离开这里的话,我就一个一个把你们杀的干干净净。
我看看到时候阎王爷会不会把你们留在那,看你们到时候能不能有地方住,能不能有东西吃!”
贪官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难民都心里打怵,他们面面相觑。
虽说现在的生活是苦了些,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他们的眼神有一些闪烁,有那些想要退缩的念头。
有人略带不好意思的看了凤拾欢一眼,可凤拾欢并没有跟那人对视,因为他知道,害怕也是人之常情的。
“既然害怕,还不赶紧给我滚。”
县官极其得意的看了眼前的这群难民一眼,他就知道这群人是怕死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下一秒钟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钟,就有一个人走到了他面前,而这人是让他觉得极其熟悉的。
凤拾欢大步的走到了人群中央,他让这群人往后退,自己跟这县官对视。
凤拾欢的目光灼灼,里面有一团浓浓的火焰。
他早就已经想整治这个贪官了,他早就已经想到这人下地狱了。
既然时候已经到了,那他就不必再隐忍,不必再顾及什么了。
凤拾欢直直的站立在县官面前,他目光里的那团火焰让这贪官恶霸为之一震。
“你个臭娘们,你想干什么?”
县官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丝的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女人,除了自家的婆娘,他还从未如此畏惧过其他的女人。
而且这畏惧是从心底里来的,他太阳穴跳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