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难得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云绾容不说话,一下下数着他心跳,嗅着他身上浅浅龙涎香。
齐璟琛觉得张牙舞爪的云美人静下来该死的温顺,心想一定是阳光正好,才照得他心暖暖的。
他摘下女子髻间斜歪的花儿,散下她如瀑青丝:“你可怪朕迟迟不升你位份?”
云绾容愣了愣,从他怀中抬头:“妾身没想过,美人之位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那便再待久些。”
“……”我以为说的委婉些你会心怀愧疚来点补偿,云绾容语噎,皇上你故意的吧?
齐璟琛声声闷笑,拦腰将她抱起:“想升位份得有理由,朕看云美人你要努力些。”
云绾容还没想明白努力啥,那厮已经将她放坐在桌上,挥手将上边青瓷纹莲茶具扫得哐当乱响全滚落在地。
云绾容瞬感不妙,揪着他衣裳领口借力起身。齐璟琛伸手一压将她摁回去,嗤笑道:“云美人如此迫不及待地帮朕宽衣?”
云绾容慌忙收回手,看见那被他拽歪的衣裳,磕巴道:“皇……皇上,咱不是在谈正事么?”
“什么事比传宗接代要紧?”齐璟琛慢条斯理打量该从何处下口。
他话音刚落,云绾容已经傻了,桃花眼瞪得老大。
传宗接代?皇上,你啥意思?
云绾容不知道皇上是不是逗她玩,见他好像还真是有那意思,云绾容囧囧有神道:“皇上,这是听雨楼,青天白日的……”
“朕知道。”
“可是可是……”为毛啊,她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干,皇上你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兴致!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云绾容完全习惯性多想了。齐璟琛本就觉得云美人极好,再加上心中郁结疑虑一点点打开,搂抱间情丝作祟便有了刚才那番举动。
云绾容越拒绝,齐璟琛就越兴奋,原本三分的兴致也成了十分。
高德忠不知道里边发生了啥,听到茶杯哐啷做响以为皇上又犯抽了,心里边还在为云绾容默哀呢。
结果不多时后里边传来越来越不对劲的窸窸窣窣声,高德忠清咳一声,立即装门神。
咳咳,皇上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能理解!能理解!
江修仪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今日她特意打扮过,画了京城最时兴的梅红妆,理下髻边碎发才迈开端庄得体的步子往这边来。
熟料未上楼便被高德忠拦下。
“高公公,皇上可在?”江修仪笑着问道。
咱家这么大个人杵在此处守门,你说皇上在不在?高德忠扫了一眼江修仪打扮,笑道:“皇上在的,但皇上忙不想让人打搅,这不,撵了老奴出来。”
江修仪在高德忠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暗道一声老狐狸,圆滑得很。但高德忠笑脸迎人,她又有话想问,不能摞脸子,唯有继续笑道:“高德忠能否进去禀告一声?臣妾找皇上有话要说。”
这时候进去,不是找死么!看你神色不急,多半是借口,高德忠不上道:“江修仪莫要为难咱家,皇上的命令,咱家不得不从啊。”
江修仪笑意微僵,心底责备高德忠的不识趣。她往里瞅着,似不在意道:“臣妾之前好像瞧见云美人进来了,她在里面陪着皇上?”
不等高德忠说话,江修仪已经重新挂上笑容:“既然妹妹在里面,多臣妾一个也不多罢?”
高德忠不管她说啥,不应就是不应:“江修仪,云美人是皇上召见的。”
若自个跑来的妃嫔皇上都要见一面,那皇上岂不是忙死?
江修仪噎住,不知应如何说服高德忠,她往左几步,高德忠就往左挡着,意思十分明显。
江修仪恼火间,突然里头好像有什么动静。江修仪听了一会便面红心跳,用力睨里头眼。
皇上忙?忙的是这个?!江修仪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脸色微变,踟蹰了会才不甘心地离开。
江修仪走后不久,天闷闷的开始下雨了,雨水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做想,掩住一室旖旎声。
等雨势渐停,那厢也尽足欢愉。云绾容颊如红霞娇艳,眸如柔情种种,她瞪了眼嘴角勾笑看她羞窘状态的齐璟琛,哼了哼捡起衣裳穿上。
齐璟琛一把将她拽进怀里,难得柔情:“恼了?”
云绾容继续哼哼。
齐璟琛笑了笑,在松垮的衣裳上翻找出纹龙玉佩,看一眼丢到旁边继续找,最终掏出根链子模样的物事,挂到云绾容脖子上。
云绾容一看,不干了,啥玩意都不知道呢你说戴就戴,特么的感觉像栓狗!
齐璟琛攥住她不安分的手,恶声道:“朕赏的东西,你敢取下试试!”
云绾容憋嘴:“皇上,你好歹让妾身看看是啥玩意罢?”
齐璟琛抬起她想低下看的小脑袋:“不必看了,是护身符。”
护身符?云绾容想起之前檀青为她求的那个莫名其妙不见了,敢情是皇上拿走的?
云绾容狐疑的目光落在齐璟琛身上,齐璟琛懒得解释,连她如今换上的是如何得来都不去说。
“雨停了。”齐璟琛笑得意味深长:“今日的雨朕赏得甚是满意,云美人还不走,等着别人好奇寻上来?”
云绾容连忙继续穿衣。
要是别人知道她与皇上在听雨楼上的荒唐事,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云绾容出来时,见檀青已经在边上侯着,她看高德忠带笑的脸,恨不得钻地里去。
檀青怕小主不好意思,回去的一路上没说话,目光来回在自家小主散下披着的发丝上打量,最后定住看她颈间护身符。
“小主,这是……皇上给的?”檀青疑惑道。
云绾容点头,摸了几下突然发现,皇上如何得知她护身符用处,又为何重新找来一个给她?
难道云君柔当初用小人下咒的事情他全知道了?
云绾容越想越心惊,后宫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掌控中,皇上却不吭不响任由它拼杀,究竟目的是甚?
听雨楼里,齐璟琛望着云绾容渐渐走远的背影,指尖捻起朵小碎花儿轻嗅,随手扔进杯中道:“高德忠,走罢。”
高德忠连忙答是,转身看浅浅浮在茶杯上的花儿,正是云美人之前簪在发间的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