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中冒出了烟雾,聂童皱眉看着,她紧张的站着,烟雾越来越大。门中燃起了火焰,片刻不到,整个房子都烧了起来,周围的雪被这火烧化了。聂童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不出来了?难道他要去找她?她的思绪乱飞,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动,这是晨曦自己的决定,无论怎样她都要静静的等待结果。
即使结果很悲惨,她也要接受,火焰滚滚,她似乎看见了晨曦抱着陆欣的骨灰,在随着这火焰慢慢的融化,、他真的不出来了吗?聂童的心在嘶吼,这一刻她是多么害怕失去他,也只有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心里他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突然!一道身影从屋中传出,他的身影还是那么的快!就像是流星从里面传出,在那一刻聂童看到了希望,人看都流星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愿望,现在这愿望实现了,晨曦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湿润了,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无法控制,人很多时候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她的胸膛起伏不定,她的哭声也越来越大,晨曦微笑的看着她,他眼里的伤感已经消失了,换上了一种奇异的光彩,像是在发着光,这道光比流星还要亮。他的白袍已经被火焰给熏黑了,还烧烂了一大块。
可是这些他都不在乎,不在意,因为他的脸已经消失了落寞萧条。聂童看着他的眼睛,哭泣道:“我以为……”她的嘴已经不能说话了。“不出来了”这四个字化作了口水被咽进了肚子了,她的嘴唇上堵住了一张嘴。
她第一次被人亲吻,这种味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刚摘下的橘子,酸酸的,甜甜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男人的吻是那么的炽热,那么的直接,那么的用力,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被一团火融化了,她的心在狂跳,她的全身在燃烧。
女人最渴望的不就是这样吗?当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堵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一刻她是那么的渺小。心里多么想这样下去,做一个小女人。女人的心并没有那么强大,她们是弱小的一员,一个吻一个拥抱就可以融化她们,前提这个吻,这个拥抱是真挚的。
她闭上了眼睛,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外流。这已经是幸福的眼泪的,眼泪也是分好多种,这一种应该是聂童最喜欢的那一种,她的身子已经不能动了,晨曦伸开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这一刻他的手里抱着的不再是冰冷的物体,而是温暖。
这种温暖很软很柔,但是已经足够抚平他心里所有的创伤,他的心已经平静,他的心已经不再有缺口,伤口并不一定只有造成者才能使之痊愈,另一人也可以,现在的他满足了,男人只有知道满足的时候,才能全心全意的去喜欢一个女人。女人也是如此。
满足的人总是最幸福的。她第一次觉得他的双臂是那么的充满力量,她曾见他这双臂杀了很多一流高手,他曾徒手按住了佛手刘青的刀。这双手抓住了多少刀?多少剑?多少暗器?可是今天他抓住了温暖,也是那么的有力。那时候她以为那是他双臂最有力的时候,可是她错了。
男人只有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他的双臂才会温暖有力,这种力量可以把人勒碎,把人勒进他的身体里。聂童此刻大脑空白,她原本以为晨曦是一个内敛的人,没有想到她表达爱恋的时候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直白。
竹屋已经化为了灰烬,那一缕青烟飞上了蓝天像是去给陆欣报告这个喜讯。雪,竹林,高山。这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客栈,这是一间很破旧的客栈,门在风中摇曳,这门似乎随时都有被风卷走的可能,就连这客栈都有被卷走的可能。一间破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凳。这破旧的客栈被不应该有这样两个人,他们身上哪一件衣服首饰都名贵无比。
但是偏偏有这两个人住在了这里,客栈本就是给人住的,他们的心里只有这一点,他们显然不是挑剔的客人。司马辉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雪,风雪很大,他的双眼却已经朦胧,无人知道他在看望哪一个方向,也无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东西?
或许他是在感受风,或许他是在感受雪。他这个人岂不是也像这风雪一样无处可去?他的脸色苍白,白的像是一张纸,他的手也变得苍白!他手中的折扇已经不见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书生打扮,像是一个落魄的武林人士。
加上他那双朦胧的双眼,他更加落寞了。倘若有人从窗前路过,一定不会注意这么一个人,他变得那么渺小。甚至可以令人忽视,即使有人从这里走过,也不会想到这位就是名镇天下的霹雳掌司马辉,更加不会想到这就是陆家庄的总管。曾经威风八面的人。
他为何站在这里?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他的掌还是那么猛烈吗?是否他的掌力也变成了苍白,苍白无力呢?他变了!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陆微却不敢去打扰,一直喜爱跟他打闹的她现在却乖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
可怜兮兮的看着司马辉,她却无任何变化,她身上还是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她的样子还是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尊贵,她的双眼还是那么动人,总是在给人说着可爱的话,她的脸上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却无法掩饰她本有的可爱。
她第一次看见司马辉这个样子,她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司马辉,倘若不是她又是谁把自己从庄里带出来呢?他说要带自己出来玩,为何现在沉着脸,变得那么可怕,陆微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何带我出来?”司马辉依旧在看着风雪,他的双眼还是那么朦胧。
对陆微的话充耳不闻,似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落寞的人。陆微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看见那双眼睛她竟然有些胆怯,怯生道:“司马哥哥,你怎么了?”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是没有听见似得。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外面的雪很美。”他的声音变得也有些沙哑,他不仅人变得陌生,就连声音也变得陌生。陆微的眼睛也瞧向了窗外,她很喜欢雪,更喜欢下雪的天气,无论雪下多么大,她都是那么的兴奋,可是现在的她却无一点兴致,因为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恐怕谁都不会有雅兴。
陆微道:“雪是很美,但是人却已憔悴了。”司马辉苦笑一声道:“这雪景是你一直喜欢的?”陆微点了点头,司马辉道:“你愿不愿意永远都看到这种雪景?”陆微的眼里突然放着光,道:“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吗?”司马辉笑了笑道:“当然有。”
陆微道:“在哪里?”司马辉道:“关外。”陆微惊喜道:“司马哥哥,要带我去关外吗?”司马辉沉默着。陆微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司马辉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不是我们。”
陆微疑惑的看着他道:“不是我们?”司马辉不看她的目光道:“是你。”陆微撅着嘴道:“就我自己吗?”司马辉看着雪道:“你总要学会一个人的。”“你总要学会一个人的!”陆微咀嚼着他这句话。
司马辉道:“客栈外有匹快马,你快走吧。”陆微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要我自己一个人走呢?”司马辉苦笑道:“我还有事情要做。”陆微咬着嘴唇道:“你要回陆家庄。”突然司马辉的身体像是被人锤了一拳。
他的眼神突然有神的看着陆微,随即又蒙上了一层朦胧缓缓说道:“我本就属于那里。你快走吧。”说完他身子一转,就要走。陆微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司马辉的双脚像是两枚钉子钉在了地上。
司马辉看着她的双眼道:“你知道什么?”陆微的眼也蒙上一层朦胧,笑道:“你是怕哥哥杀我!”司马辉皱眉道:“胡说。”陆微苦笑道:“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说。”她的脸转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风雪。
此刻的她,她的双眼竟然变得跟司马辉一样的朦胧,司马辉依旧问道:“你都知道了?”陆微淡淡道:“哥哥,是不允许我活下去的。”司马辉沉默着,陆微道:“他要是知道我活着,就会担心他用我为诱饵吸引一叶仙。
这样对他的名声,对陆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她的身影忽然变得那么脆弱,她的全身都在颤抖,一个喜欢风雪的人,是很少怕冷的,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全身冰冷,冰冷!她自己的哥哥要杀自己。
她忽然想起了罗英的惨状,那一刻她是多么的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烟袋老丁迁就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罗英,虽然两人不是亲生兄妹,但是那时候陆微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一直不相信的事情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命运就是那么的喜欢捉弄人!你不相信的东西,偏偏就要发生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