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将乘客分为三个等级。三等舱位在船身较下层,也最便宜,这一类的乘客身份多为计划在大西洋对岸营造新生活的移民;二等舱与一般客房的装潢摆设,其实具备与当时其他一般船只的头等舱一样的等级,许多二等舱乘客原先是在其他船只的头等舱,却因为泰坦尼克号的航行,将煤炭转移给泰坦尼克号而作罢。
一等舱是整艘船只最为昂贵奢华的部分,当时世界最富有的几位名人就在这趟旅程上。
曹玉箫的心情无比激动,早把那本小说里的灾难情节忘了个精光。他负责管理一二三等舱的各个通道,定时开关。工作之余,他经常会随处转转,熟悉了这个庞然大物的每一个角落。
当天晚上7点,泰坦尼克号抵达法国瑟堡港。另一批乘客和货物搭乘“游牧”号和“交通”号两艘专用摆渡船登上了泰坦尼克号,还包括美国富翁阿斯特和玛格丽特·布朗夫人——后来被报纸称作“永不沉没的尊贵的布朗夫人”。另外有20余名乘客经过短暂的旅程后下船,幸运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第二天中午,泰坦尼克号抵达爱尔兰的科夫。一批对新世界充满憧憬和希望的爱尔兰移民登上了船。一个乘客在这里上岸,他拍下的照片后来成了泰坦尼克号的绝版照片,今天在收藏家眼里价值连城。
按照伊斯梅的命令,泰坦尼克号在第二天就把速度加快到了23节。一路上,泰坦尼克号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船上的电报员菲利普忙着替头等舱乘客们拍发昂贵的私人电报,大多是报平安的和股票买卖交割的指令。
1912年4月14日,星期天晚上,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甚至一点风都没有。如果有的话,船员会发现波浪拍打在冰山上的点点鳞光。泰坦尼克号以22.3节的速度在这片漆黑冰冷的洋面上极速航行。接到附近很多船只发来的冰情通报,史密斯船长命令了望员仔细观察。这一年是暖冬,冰山比往年向南漂得更远。但是,泰坦尼克号的船员未能找到望远镜,因为当时船上唯一的一副双筒望远镜被二副锁在了柜子里,而那位保管柜子钥匙的二副最后并没有上船,了望员不得不用肉眼观测。
眼看就要到零点了,了望员弗雷德里克·弗利特发现远处有“两张桌子大小”的一块黑影,以很快的速度变大。他敲了3下驾驶台的警钟,抓起电话便喊:
“正前方有冰山!”
接电话的六副穆迪立即通知了旁边的一副默多克。默多克立刻下令打响车钟:
“所有引擎减速!左满舵!三号螺旋桨倒车!”
从了望员发现冰山,到船的右舷撞击冰山只经过了短短37秒。而当时泰坦尼克号离冰山已不足400米。
大副随即下令左满舵、全船推进器紧急倒退两个指令,后来证实这个命令是一个致命错误,就在他下令37秒后,泰坦尼克号因为船体太大而且船舵太小加上前进速度又太快而无法及时停止前进和转向,轮船右舷朝冰山的侧面撞去。
由于剧烈的撞击,船头右舷底部的铆钉被撞得松动并断开,防水隔板部分裂开,前5间底舱出现无数细小但狭长的裂缝,且第6个水密隔舱前端有小裂缝,海水源源不断的涌入。随后防水闸门及时关闭,所有底舱成为16间互相独立的水密仓。
在船体撞击冰山后的首个10分钟,水位自龙骨上升了14英尺,船首的前五间船舱开始被水淹没,六号锅炉室被8英尺高的水位所覆盖。此时的船头已涌进了4000多吨海水,但是海水被防水板隔挡,情况看来还好,一切似乎正处在控制之中。史密斯船长从船员驾驶室走进来询问船员发生了什么事,得知事情经过后,船长立刻命令船内所有引擎停止运作,泰坦尼克号慢慢地停在了一片寂静的北大西洋中心处,船长随后又召集工程师对受损部分进行检修。
这次碰撞的结果,后来为人们所熟知。但当时船舱内的乘客和船员们却反应不一。头等舱和二等舱一些睡得不熟的乘客们被一阵轻微的似金属刮擦声给惊醒了,船身轻微震动了一下。有人以为遇上了大浪,有人以为是触礁了,还有人以为是螺旋桨发生了故障。但下面船舱的乘客们感觉到的震动却要剧烈得多。
曹玉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情况并不好。那部小说的故事情节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如同发生在现在一样。
他冲上甲板查看情况,船员们告诉他:
“我们碰到冰山了。”
“情况怎么样?”
“还不太清楚,估计没事吧,我们的船很安全。”
另一位船员也说:“我们有两层船底呢,16个水密隔舱跨越全船,即使有两个隔舱灌满了水,仍然能行驶;四个隔舱灌满了水,也可以保持漂浮状态,再没有更糟糕的情况了吧?”
曹玉箫虽然不懂,但也在船上读过《造船专家》。这个杂志认为,泰坦尼克号“根本不可能沉没”。刚才那个船员又对曹玉箫说:
“放心吧,就是上帝亲自来,他也弄不沉这艘船。”
船长命令曹玉箫去关闭所有通道,以封锁消息,避免恐慌。曹玉箫下去时,发现有的乘客已经看到了右舷舷窗外擦身而过的乳白色冰山。有些被轮船撞击并从冰山侧面擦掉的冰块掉到了船头右侧甲板上。底层统舱的移民乘客更是心惊肉跳地发现,冰冷刺骨的海水不知道正从什么地方漫过门缝并涌入寝室内,船很快停了下来。一些在船舱内的乘客们熟知事情后披上外套、带上各自的东西离开统舱来到甲板上。
曹玉箫也来到了甲板,他看到北大西洋的上空繁星闪烁,气温则低达零下一度,漆黑的天穹下,泰坦尼克号的窗户里发出温暖的淡黄色灯光。他心里想:千万可别发生那部小说里面的海难,但愿一切,都快点儿好起来吧。
这时,船内的所有锅炉都运作中断,船上四根高大的黄黑两色烟管和烟囱大量排气,发出巨大的声响。其中有三根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嘶叫声。懂得蒸汽机的乘客们知道,这是船上的锅炉安全阀门在释放掉多余的过热高压蒸汽。过了一会儿,船上和船内的乘客们又继续各自的活动,船体很稳,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曹玉箫也随着人流下去。但此时的船头已涌进了7000多吨海水,水已经淹没了一个船头前尖舱,3个船头货舱和六号锅炉舱,海水从被淹没的水密室出口顶部溢出,开始向三等舱涌入,进一步覆盖上层的H甲板,船头开始缓慢下沉。
沉没的命运实际上已经注定,当时泰坦尼克号的水密舱所能进水的最大承受极限为4间,而船舱进水的部分为5间,超过了承受极限。
6号锅炉室内大量工作人员正努力排除积水。船员向身处控制塔的史密斯船长报告:水已浸没船头前舱、第1、2、3号货舱及6号锅炉室,他立即找设计师托马斯·安德鲁评估损毁情况。
经过一番认真地评估和计算,安德鲁泪流满面,在船长的追问下,他终于说:
“船长,对不起!这艘船没救了!”
“能坚持多久?”
船长虽然大吃一惊,毕竟是曾经沧海的人,却依然镇静。安德鲁绝望地说:
“最多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