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演变得非常迫促,单弦儿不敢怠慢,赶紧冲进客厅,给了陈箓两枪,眼看他倒下去椅垫掉在一旁,死了。
单弦儿取出预先准备好的标语:抗战必胜,建国必成、共除奸伪,永保华夏等,放在陈箓的尸首上。
这时,陈箓的儿子陈友涛听到动静,下楼看个究竟,同时朝客厅里开枪。单弦儿还击三枪,同时下令撤退。
楼上的保镖们想封锁弄堂,由楼上向弄堂里射击。可是这些家伙非常怕死,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个个像都活乌***缩回去,不敢伸出窗外。枪都打到对面,窗户下面形成一条死角,单弦儿他们几个紧贴着陈箓住宅的墙边往外走,安全退出弄堂。四邻听到枪声,还以为陈宅除夕放爆竹呢。
单弦儿回到家里,换了一身笔挺的西服,随即找了个舞厅去跳舞。找了一张人不注意的椅子坐下来。他叫来舞厅的茶房说:
“从五点钟开始,我就在这儿等上了,你怎么连一位小姐都找不到?”
茶房喊来了李倩,李倩一听是他,对茶房说:
“这个人差点儿成了我的对像。”
她对单弦儿很好奇,便出来陪他,若是别人,还不愿意陪呢。
单弦儿这和这个舞厅的人很熟,除夕跳舞的人又特别多,都以为他是五点钟来的,没一个人怀疑。
他这样做,为的是把不在场的时间做好,在舞厅跳了一整夜舞。
等单弦儿出门时,已是大年初一,满大街的报童都在叫卖号外:
“二十员保镖随身护卫,巨奸陈箓终登鬼箓”、“双枪将貌似韦陀,溅血花老贼送命”、“中咽喉一枪毕老命,美少年堪称神枪手”等等。
二十个保镖保护之下,大年除夕,大汉奸居然被抗日英雄杀死,上海的大小汉奸没有一个不吓得惊心动魄,魂不附体,真正收到杀一儆百的除奸效果。反过来看,爱国民众,人人称快,增加了他们抗战必胜的信心。大美晚报上把刺客形容成神枪手,因为有一粒子弹正好击中陈箓的咽喉。
得到刺杀陈箓成功的消息,戴笠非常高兴,当即令单弦儿等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包括刘海山、张国卿在内,一起到香江接受嘉奖。
等单弦儿回来,茅丽瑛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茅丽瑛让单弦儿起名儿,单弦儿想了半天,才说:
“小名儿就叫渔鼓吧,这是我爷爷的爷爷就定下来的规矩,我们家人,名字都和乐器有关系。大名儿么,我看就叫王矛,证明是你的儿子。”
茅丽瑛一听,幸福地笑了。
渔鼓刚满月,丽瑛就请了保姆,自己又出去忙了。
而这时,汪兆铭出走越南河内,发表了臭名昭著的“艳电”,公开投降日本。1939年2月,蒋瑞元派出与汪素有渊源的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谷正鼎,赴河内劝他迷途知返,遭到拒绝。
鉴于汪的叛国行径,蒋瑞元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永远开除汪兆铭党籍,撤销一切党内职务,并命令戴笠在汪离开河内前往金陵组建伪政府之前把他除掉,戴笠随即向陈恭澍下达了锄奸令,要求以最严厉之手段制裁汪逆。陈恭澍接到指令后,不敢怠慢,立即率领特工潜入越南河内,伺机刺杀。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王一凡”一同前往。
戴笠虽然知道单弦儿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戴笠喊来单弦儿说:
“大敌当前,你应该摒弃前嫌,他对你很欣赏,专门和我要你,你得真心帮他。”
单弦儿却说:“局长让去,属下焉敢不从?只是陈恭澍虽号称军统第一杀手,却是个犟脾气,听不进人话。他毒杀石友三、制裁殷汝耕、袭击王克敏,没有一次成功,尤其是王克敏那次,他要听我的??”
戴笠挥了挥手,拦住了他说:
“你就跟他去吧,别的事儿不用管。我用他自有道理,现在,可以信任的人能有多少?最起码他不致于出卖了我。”
单弦儿这才明白了戴笠的苦衷,确实,他身边的人还真没几个靠得住的。
单弦儿与茅丽瑛辞行,她知道不便发问,只好说:
“你自己多保重。为了小渔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到了河内,单弦儿亲自探查,了解到汪精卫住在河内的一处高级寓所,这是一栋西式楼房,这栋洋房,是两开间的二层楼,楼上一大一小相连的两间对街屋。在了解了地势之后,陈恭澎当即布置行动。
经情报获悉,汪精卫每天早餐吃的面包是由河内一家面包店准时送去的,就把送面包的人拦截下来,换上一个含毒面包,由特工人员化装成送面包的人送去。
单弦儿说:“这样不行,万一他不吃呢?万一尝出味来呢?一旦发现,我们就再难下手。”
可惜苦劝不听,面包依然送了进去。不料汪精卫当天食欲不佳,不吃面包,而予以退回。
陈恭澍只好再次策划,欲在汪兆铭住宅的浴室中放置毒气罐,等汪洗浴时散发的水蒸气引发毒气,将他毒死。
单弦儿说:“这样也肯定不行,毒气味儿很大,他闻到之后掩鼻而出,毒不死。”
陈恭澍被他惹怒:“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你行?这里我说了算!”
单弦儿只好任他施为。过了几天,苦于没有内应,此计划无法实施,只得作罢。单弦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天,汪要到离河内八十里的丹道镇三岛山麓旅游。陈恭澍立刻布置暗杀行动,又遭到单弦儿的质疑:
“这是在河内,不是国内,我们的火力足够压制么?即使能够,又如何脱身?”
陈恭澍气得大骂:“你若怕死就回去吧,我们去。”
单弦儿也气得嚷:“我是为了保证行动成功!王一凡自出道儿来,怕过谁?又啥时候怕过死?”
陈恭澍知道惹不起,只好说:“兄弟莫怪,兄弟莫怪。”
他与单弦儿率领行动人员分乘两辆小汽车,埋伏在汪此行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汪车的到来,看准汪在车上时,便尾随追击。不料,汪精卫未到目的地又突然折返。陈恭澍只好下令调头,决定跟上去立即下手,也不再考虑在河内市区能否安全脱身的问题了。
军统局的两辆追击车追到市区十字街头,汪车穿过马路后,正好一辆电车横驶过来,两辆追击车被阻,这次行动又无果而终。
最终,陈恭澍决定孤注一掷,发起一次突击性强攻,深夜直捣汪宅,实行武装袭击刺杀。这次,单弦儿不发言了,他实在无话可说。还没等开始,他便预知此次行动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