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见她衣衫裸露,怒气上涌,转身就刺了凤展一剑,正中胸口。轻羽和温思烟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浑身僵硬。
丹青斜眸看了温思烟一眼,冷冷地拔出剑。凤展望着他,缓缓地倒在地上,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此劫。
“展儿!”温思烟扑到他身上,手忙脚乱地想要救他,却发现已经晚了、太晚了……生死之间,一眨眼都太晚了。
“你还我儿子!”凤轻羽抓起一件东西就朝丹青扑去,想要和他拼命。丹青一抬头,他却突然吓住,往后退了一步,东西掉在地上。
温思烟放下凤展,也想要报仇的样子。丹青举起剑,指着她下巴:“你还记得你另一个儿子吗?”
温思烟身子一动,抬头看着他,瞳孔放大,不可思议。
“你……”
“好难受……”床上传来起君的呻吟。
丹青马上收回剑,飞快地抱起她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起君紧紧抓住他衣襟:“你杀了我……我不要这样……”
很快,丹青带她进了房。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当他把她放下,她哭起来:“求求你杀了我……”
丹青将剑放在桌上,抓住她双手:“你看着我!我们成亲好不好?”
起君身子一颤,又没有理智了,靠在他身上,使劲拉扯他衣服:“救救我……”
丹青便拉着她对窗跪下:“我们现在拜堂,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说着拉着她拜了三拜,然后就抱她上床。
起君躺在床上,颤抖地拉扯着他:“帮帮我,我好热……”
丹青低头吻上她的唇,她马上火热地缠上去,不管不顾,好像疯了一样。片刻后,他拉开她:“你记住了吗,我们成亲了。”
“嗯……”她使劲点头,“和你……应该的,不毁名节……”
他松口气,再次吻住她。暌违了多久的甜蜜,他终于再次品尝。若可以再在一起,就算你想不起曾经又如何?
从头来过,未尝不可。
彻夜的春梦,真实得浑身酸痛。当她醒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了。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只胡乱拜了三拜……
她这么做对吗?
她觉得自己从前不是这样的,她豪迈大胆,名节虽然重要,但她不会将它和生命相连。遇到这种情况,必然会大胆接受。什么时候,她也和别的闺阁女子一样了?
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她僵了一下,旁边本是熟睡的人突然坐了起来。
外面的人说:“大师兄,凤夫人找你。”
丹青愣了一下,说:“知道了。”
凡人没再应声,直接走了。
起君感觉丹青低头,闭上眼装睡。丹青知她醒着,他比她更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离开她。
他慢慢穿衣下床,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她身子一僵。他当做不知道,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他们还在淮阴,这是靠近码头的客栈。大约,今天就会离开。
凤夫人在隔壁茶楼的雅间里,他过去时,凤夫人痴痴地望着他,半天才说:“你是丹青?”
“有事吗?”
“你……”凤夫人低声啜泣,“对不起……”
丹青神情动了动,终究是归于平静。或许曾经他还念及生育之恩,但这两年过去,他只知道起君了。没了她,有一百个爹、一百个娘,又有什么意义?
“没事我走了。”他说。
温思烟抬起头:“你知道凤展是你弟弟吗?”
“知道。”
“那你还杀他?!”温思烟神情激动,满满都是责备。
他回头看她一眼,极是冰冷地道:“起君是我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温思烟讶然:“你、你怎么可以娶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打断她,“自己的命,怪不得别人。连夫人心胸开阔,不是你能比的……”
“你——”温思烟倒抽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他居然指责她,说她不如人!她可是他的生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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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回房,起君已经起来,正坐在桌边看他的剑。他走过去,见桌上摆着未动过的饭菜,轻声问:“怎么不吃饭?”
起君将剑拔出一截,银光一闪。
“据说第一次会很痛。”她平静地说,“我不记得昨晚痛过。”
丹青一惊,望着她。
她回头:“床上也没有血……我早就不是完璧了?我到底经历过什么,又忘记了什么?!你是谁,怎么可以这么害我?!”她拉开剑,欲往自己脖子上送。丹青伸手将剑抢过去,剑鞘落在地上,剑刃横在他和她之间。
他好恨她。她忘记他就算了,连她自己的性格也忘了!
他伸手握住剑刃最上端,马上有血顺着剑身流出来。起君吓了一跳,腾地站起。他看着她,狠狠地将手往下拉,腥红的血液沾满整个剑身,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她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脑子嗡嗡作响。
“这些血够了吗?”他问,右手一松,剑哐当落地。
起君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见血如泉涌,惊慌地扯起他衣袖想要捂住它。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问,急得哭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他说,“你要血,我就放自己的血……”
她被他吓住了,浑身颤抖,但握住他的双手却没有松开。她怔怔地望着他,他用受伤的手反握住她:“你是不是害怕?我是要对你负责的,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你……我们以前认识吗?”
“你觉得呢?”
起君突然推开他,往外跑去。他笑了一声,趴在桌上,任由血缓缓地流出来。只听她拉开门,大喊蓝草的名字,他似乎明白过来,望着她背影。
蓝草很快就出现,“怎么了?”
“有没有药?”她回头指着丹青,哭道,“他流好多血……”
蓝草看了一眼,劝了她一句,马上找药去了。凡人接着过来,看了一眼也走了,一会儿端了水来。
起君慌忙去拧帕子,抓起丹青的手给他清理。丹青一把将她抱住,她呆住,好半天才说:“你的手……”
丹青又将她放开,她身上已到处是血,却不停歇地只顾着他的手。大夫来后,凡人叫他不要动手,只把药递过去。
起君将伤口处理好,去蓝草屋里换了件衣服。回来时,到处的血迹已被收拾干净,丹青一个人坐在桌边,对她说:“快来吃点东西。”
她走过去,饭菜重新换过,都是热的。不知为何很感动,她坐下来认真地吃着。直到吃了大半,才想起问他:“你怎么不吃?”
他一笑:“看着你就忘了。”
起君望着他,不知什么感觉,再次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他说,“我们成过亲,很相爱。”
她只是望着他。
他苦涩一笑:“当然,你不记得了。”
起君忽然明白,他一定很难受。他应该恨她,但他好像没有。
“对不起……”
“没关系。”他握住她,“我们还在一起吧,好不好?这样我就不怪你。”
她微惊,却是不敢答应。他对她,到底只是陌生人啊!谁又知,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呢?
她没答应,他也没强求,放开她,默默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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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起君和蓝草睡在一起,丹青独自在屋中。他前几日与一群武林高手大混战,本就受了伤,昨夜还给起君解****,今天又流那么多血……凡人估摸着他会出事,每隔一个时辰来看他一次,后来发现他气息紊乱,就运功给他聊了大半夜的伤。但天亮后,他情况完全没有好转。
凡人怒问:“你到底背着我受了多少伤?!”
丹青没力气理他,只问:“你大嫂呢?”
“正和蓝草收拾行李,一会儿要走了。”凡人一叹,“你不会想和她去白马寨吧?不行,你现在必须回谷!”
丹青沉默了一会儿:“回吧。”下个月还得去长生殿,这伤不治好,没办法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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