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香拂姑娘,没曾想姑娘琴艺高超,连着武艺也如此高超。”
香拂冷冷一笑:“说这么多干嘛?动手吧!”
被剑指着脖子的香拂只是淡淡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谷树,脸上显出悲伤和担忧。
世人只知道二皇子谷树的母妃被老皇帝极尽宠爱,连带着对二皇子也是恩宠无限,可是谁知道他为了能够承担起那份宠爱受了多少苦?可是老皇帝的心却不在这个儿子身上。
正当出神之际,高阶之上柴公公匆匆赶过来,亦是一脸狼狈样。
“皇后娘娘驾到!”
柴公公提了提嗓子吼完又匆匆跑回去,扶着脸色苍白,步伐凌乱的皇后,皇后早已不复端庄优雅,只顾着在柴公公的搀扶下急行。
皇后身后押着一众武将,皆是灰头土脸,想必之前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只是谷树看到这一幕,内心就百感交集了。原来他部署的棋子被一网打尽了,皇后竟也毫发无伤……
“传先皇遗诏,严王为皇!”
皇后激动极了,声音都在打颤,她就怕她来迟一步……看着面前的一团糟乱,她心里也是一惊,她从未想过谷树会有如此胆子,这可是造反!
鼻尖萦绕着血腥味,皇后看着众人跪下,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寒风一阵吹过,皇后看见几朵雪花落在自己衣服上,于是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叫着太医,幸而只是受了惊吓。
虽然谷树知道老皇帝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幌子,不曾真正关心他,但他总觉得自己也是老皇帝的儿子,他应该还是爱他的。他知道今晚之事会伤了老皇帝的心,可是却没有想到老皇帝会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老七……老皇帝不应该想不到皇家,历来你死我活,所谓兄友弟恭,简直就是笑话!可是,老皇帝还是怪他,还是抛弃了他……
谷树望天,他已经放弃抵抗了,几十只长矛也在谷郢示意下放了开来。他谷树已经无力抵抗了。
“殿下!”
谷树闻声看过去,他的香拂啊,依然美丽动人,只是如今过于狼狈。谷树看着香拂,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发着狠,用发簪正欲刺向一男的脖颈。谷树出手打掉她手中的发簪,可是香拂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就那样突然流了泪……
“香拂,对不起。”
香拂哭了,她说不上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没有对不起,没有对不起。是香拂对不起殿下,是香拂没有保护好殿下……”
“傻丫头……”谷树笑了笑,慢慢脱下甲胄,露出里层的白衣裳,却早已经染红了鲜血。谷树掀了掀衣摆,席地而坐。
“香拂,再给本殿下吹首曲子吧。”
香拂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箫,擦干净,放在嘴边。
这只玉箫是谷树给她的。那个夜晚,他立在庭院中独自吹箫,月光照耀下竟像是那么孤单。她静默地走近,不小心惊扰了他,像是惊扰误入凡尘的神仙,那一回眸,让她沉沦。
后来,那只玉箫到了她的手中,谷树教她吹箫,教她弹琴,教她剑术。只要是谷树叫她做的事,她都会去做。那只玉箫,她也一只带在身边。
今晚……她吹了他那晚独自吹奏的曲子:长相忆。
谷树笑了,暗暗念到:“傻丫头……”
“若之,放过她。”
谷树刚刚说完,就抽过近身一名侍卫的剑自刎倒在了血泊里。
香拂来不及反应,当她反应过来时,玉箫应声而碎。香拂一个箭步冲到谷树面前,抱起谷树,痛哭失声。
偌大宫殿真让人感到寒冷啊。难怪你不愿意活下来,可是,想必下面也冷的不行吧?殿下,你别怕,香拂就来陪你……
香拂掏出一枚簪子,刺向自己脖子,刺眼的鲜血汩汩流出,即使灯火摇曳也难以让人忽略。香拂含笑倒在谷树的身体上。
那簪子是谷树第一次见她时承诺送她的生辰礼物。
谷树打掉她当时的簪子,说:“我替你杀了他,你别脏了手。日后,我再赔你一枚簪子。”
雪花纷纷扬扬,空旷的鲜红的地面一大块一大块雪白,又一块一块一滩一摊的鲜红在灯火映照下格外耀眼。四周铜墙铁壁高高耸立,冷漠地俯视着这相似的场景……它们从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