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说出这番知礼知孝的话,白流清眼眶迅速湿润了,女儿这一次寻死未成,倒变了,变得让他欣慰、感动。
白芯蕊乌黑的眸子清亮慧黠,继续沉稳有力的道:“堂堂一个王爷,竟眼浅到如此地步,贪我嫁妆,得罪父亲。父亲您是高高在上的翼王,又是威武大将军,虎父无犬子,我是您的女儿,怎么能低声下气的倒贴上去?父亲掌握阑国百万兵权,根本不必忌惮一个过气的王爷,女儿敢打包票,以后是他来求您才是。”
到时候,他就是跪着来娶她,她也不会看他一眼。
白流清讶异的看向白芯蕊,眼里更是浓浓的惊奇,没想到他的呆女儿竟能让他产生一种光耀门楣的期待感。
“虽然如今三国鼎立,但局势依旧不稳定,裔帝残暴狠辣,连连征战,裔国与阑国迟早要爆发大战。而阑国这边,太子未立,所有皇子都有机会成为太子,之前皇上很赏识靖王,为父才一直忌着他。为父以前太在意你的想法,只要有人说靖王坏话,你都会找我哭诉,所以我才在朝廷上上奏,希望皇上给你作主,让你能再嫁给他。都是为父愚钝,如今才看清,他并非你的良人。”
白流清轻叹口气,早上向皇上上奏时,一来因为女儿的名声需要挽回,二来是靖王逼人太甚,竟谴人来白府取嫁妆,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他当然要参他一本。
但这一本参得太过鲁莽,如今皇上竟让靖王再来求亲,外人会怎么看女儿,看靖王?
白芯蕊给白老爹一个坚定的眼神,自信满满的道:“父亲,皇上是什么人?皇上可是阑国最英明果断的圣君,他绝对不会将太子之位给靖王,除非所有皇子、王爷都死了,而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要是皇上真喜欢他,为什么早早将他封王?如今休妻一事,已经让他大伤元气,皇上已经开始厌恶他,他决不会让欺凌弱小、霸人嫁妆的人做储君。这样的丈夫女儿也不要,女儿要的是深得我心的男子,不会倒贴一个没良心的男人损父亲面子!”
白芯蕊说得气势十足,冰冷逼人,整个人仿佛屹立于天地之间,那形象顿时光辉起来,看得白流清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女儿竟然懂得分析形势,这是芯柔她们说得出的话么?
“且,女儿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怎么能被别人这么欺负?以后谁敢欺负我,我会让她好看,我得对得起郡主这个身份。”白芯蕊抬高头颅,更是掷地有声,如玉珠般滚落在地,发现阵阵清脆的响声。
白流清呆呆的点了点头,女儿说得对,她是郡主,是他白流清的女儿,凭什么低三下四的去贴男人?就算这样嫁了进去,她也不会幸福,万一靖王心生怨怼,贬她为妾,故意不理她,欺凌她,她怎么办。
况且,现在看来,靖王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已经变小,将来女儿的命运更加堪虞。
白流清十分欣赏的看着惊艳变化的女儿,大声道:“好!你说得对,虎父岂能有犬女?女儿,你早该这么洒脱了,你放心,父亲一定想法让你和靖王脱离干系。”
送走父亲后,白芯蕊懒懒回到芯蕊园,开始思索刚才父亲提到的那位裔帝,传闻裔帝十分神秘,年轻果断,是裔国的惊世天才,具有皇室最高贵纯正的优秀血统,不过个性狠辣冷厉,性情古怪,没人敢接近他。
而且,他神秘得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容,听说他打仗都是坐在飘满白纱的战车里,却能决胜千里,运筹帷幄,他是战神般的天才。
一杯擢酒,一副玉棋,战场便是他的天下。
所有人都想一睹这高贵的天颜,但听说见过他真容的人,都死了!
这日艳阳高照,天色晴好,金色的阳光如泼墨般的洒在男子高大的身影上,男子一头乌黑的墨发发出银银的熠光,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挺拔修长,俊美非凡,可他那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阑深、阑海身后的下人抬了两箱聘礼,全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的王爷身后,今天是王爷来向芯蕊郡主重新求亲的日子,可他们没觉得开心,反而脸色凝重。
这王爷根本不喜欢呆郡主,却不得不娶她,不止他脸臭,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顶着烈日般的太阳,阑烙苏冷冷抬眸,有些厌恶起这恶毒的天气来,明明才四月,阳光已经普照大地,照得人睁不开眼。
要不是皇上下旨,他哪里会亲自重来求亲?
那女人如今恐怕高兴疯了,在家里大摆宴席欢迎他,可惜她做得再多,他也瞧不上她。
呵,真是好笑,这女人他早就休了,她早成了没人要的弃妇,就算现在重求亲,也改变不了她名声臭掉的事实。
要不是白流清那老顽固参他一本,他根本不会再看白芯蕊一眼。
等把她迎娶回府,他就找个时机给她安个错,然后贬她为妾,把芯柔迎娶进去。
虽然纳妾得经过白芯蕊的同意,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让芯柔进门,要是芯柔知道今天的事,她一定会十分难受。
走到白府门口,阑烙苏见白府大门紧闭,看着这朱红漆的铜锁大门,眉锋更是一挑,不悦的看向身后的阑深,“前去敲门。”
“是,王爷。”阑深应声之后,躬身上前轻扣门锁,后边的阑海则一脸铁青的道:“明知道今天是王爷前来求亲的日子,白府故意关上大门,这是什么意思?”
扣了两下门后,那门才慢慢打开,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