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抿了抿唇,看着面前脸色有些虚弱的男子,此刻的他,好像风中残烛,脸色苍白得吓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苍,苍白、苍凉、苍茫、苍老、苍天、苍云、苍海、苍穹、苍浪等等,每一个带有苍的词,听上去都有种萧萧瑟索的味道,好像很孤寂,茫然一般。
阑泫苍何又不是这样的呢。
可是,她发现,她对他并不是爱,或许是一种怜惜,或许是因为有幽然的出现与他堵的气,这样的堵气,并不叫爱情。
她本就铁石心肠,要爱上一个男人并非易事,看着面前诚恳而深情的阑泫苍,白芯蕊突然发现自己和他距离好遥远,好像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我……我并没生气,如果你认为之前我不开心是因为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很独立的女人,不会围着丈夫转、婆婆转、孩子转,我也不会跟着你的心情而影响思路和自己的计划,更不会等你来爱我疼我。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自己想钻研的东西,所以,你不用对我说抱歉,不用对之前的事感到歉疚,因为我根本不在意。”白芯蕊冷然出声,一说出来,她突然觉得有种爽快的感觉,好像郁积已久的憋闷得到发泄一般,这种感觉,真的好爽!
无论他是有苦衷还是什么,之前故意冷落她,让她迷糊了好久就是他的错,她白芯蕊可不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她只会为自己而活。
听到白芯蕊这样的话,男子心口一紧,感觉好像有针在刺他的心一般,她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白芯蕊白了阑泫苍一眼,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眼地上的披风,冷声道:“好了,我要休息,如果你想睡这里,我不介意,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也算是有点交易关系!”
说完,她故作困乏的打了个呵欠,慢慢摸索到床前,一个抬腿就跃上去跳到床上,揭过被子开始酣睡起来。
看着如此洒脱的女子,阑泫苍狭长的凤眸轻轻一洌,目光有些清冷的看了过去,他漠然起身,一个转身离开营帐,继续朝刚才前来的河边走去。
外边的冷风侵袭而来,让他瞬间有种清醒的感觉,缘分,可遇不可求,如果芯蕊真是他的,他相信会得到她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灰蒙蒙的,军队就已经整装出发,朝湘云地方向慢慢行去,沿途经过的山峦崎岖而蜿蜒,地面坑洼不平,马车在上边疾驰而过,很有跌宕起伏之势。
马车里,白芯蕊换上一袭黑色的轻便短裙装,手腕上、脚腿上均系得有几把匕首,一头黑发随意挽成个髻,任几络发丝从耳旁轻垂下来,目光坚毅的坐在位置上。
在她对面,坐着一脸冰冷,微微带些淡漠疏离的阑泫苍,阑泫苍今早气色本来很好,可是经过马车那么一路颠簸,气色又复差起来,不过胜在颜美,身上又透着股淡淡的药香,那唇红似含丹,眼睛炯炯有神且明亮,整个人看起冷漠又不失风雅。
这一次,幽然和雪婵不在轿里服侍,两人和其他丫鬟乘坐后边的马车,因为阑泫苍一路上都冷冰冰的,幽然想献殷勤也不敢上前,只得呆呆的愣在一旁,总是企图找机会凑上去。
大约行走四五天后,疲乏劳累的大军终于抵达湘云地边境,队伍到达边境的时候,白芯蕊看到好多流民从湘云地里涌出来,流民们像潮水一般三三两两涌了出来,身上衣衫褴褛,脸上沾满泥土,个个惊慌失措的逃奔,当他们看到行过来的队伍时,全都吓得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
当那个印着阑字的军旗出现在大家视野里时,流民们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奔上前,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涌而上,全都伸出脏污的手,大声嚷了起来。
“救命,将军,救命!”
“救救我的孩子,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一群群的流民像潮水般继续涌了上来,白芯蕊听到声音,忙掀开车帘,在看到前边大约有上千人涌上来时,她忙看向阑泫苍。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阑泫苍也正在看她,不过,当他看到前边蜂涌过来的饥民时,当即冷然下马车,一跃骑上那骏马狮子怒。
此时的阑泫苍,肤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身穿银色战盔,肩罩赤色披风,头戴玉冠,玉冠后方垂下一缕缨络,手持方天化戟,整个人看上去神武莫明,霸气十足。
白芯蕊这才想起,她这个老公并非天天在家喝药的病秧子,他十五岁时曾上过战场,当时经历过一场战役,具白老爹说,战场是九殿下上的,军功则是七殿下领的,总之,那场战役是九殿下打下来的,裔国主将的头颅是九殿下单枪匹马割下来的,后面满朝文武都说是七殿下割的,所以所有人都恭喜皇后的儿子立了战功。
其实,当时父亲跟随两位殿下出征,两位殿下是去观摩学习的,带着实习生的身份,根本没有准备上战场,九殿下支雄纠纠的砍了对方主将的头,本应该他名声在外,名扬天下,后面不知为何换成了七殿下。
反正,九殿下也没再提起,惠妃也不清楚,倒是长孙皇后乐得要命,以为他儿子立了大战功,得了小战神的封号。
后面白芯蕊听吴风豪提起过裔帝,说裔帝从小便是天才战神,八岁上战场,当时已经能一人杀两名壮汉,后边上战场次数多了,十三岁时已经名躁大裔。
后边十五六、十七八更是风头无两,直到现在二十三、四,他已经是天底下名声最大,被封战神最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