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虽然没抬眸,也没说话,但就那么淡雅的坐在原地,一袭白衣胜雪,整个人看上去恍若下凡的仙女,美得很干净、清澈,澄静如同雪山融化的水,看着她如此淡然自若的模样,有那么一刻,她有些以为自己被比过去了。
白芯蕊见白芯柔向自己投来目光,当即回眸,一双乌目似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涂了蜜的红唇微微轻启,不冷不淡的道:“三妹,好久不见。”
白芯柔愣了一下,这声音也如出谷的黄莺,悦耳动听,是她以前就这样,还是自己从来没正视过她?
她今天这么一打扮,又坐在九殿下身边,看上去贵气逼人,淡泊如清莲,表面看上不出彩,实际上,是这里最美丽的一位。
听到她的问侯,白芯柔忙收回肆意打量的目光,故作优雅的抬眸道:“大姐,最近可好?”
白芯蕊懒懒把玩着手中的青瓷酒杯,朝阑泫苍魅惑一笑,当即柔声道:“托三妹的福,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和阑泫苍喝酒的过程中,她又闻到那股奇异的酒香,这酒的香味很特别,好像栀子花、金银花、桂花的合体,所以嗅觉稍微灵敏一点的一闻就闻到了,但她看了看身边,没什么异样。
难不成,是哪人带上殿的酒有这种香味?可这香味明明从出府的时候,一直伴随着阑泫苍,有阑泫苍的地方就有这香味,那就表明不是在场人的,不过看阑泫苍的样子,身上什么都没带,就手里拿了根箫管,哪里装得有酒?
怪了,真的怪了!
阑泫苍则很绅士很温柔的接过白芯蕊的酒杯,玉手轻挑,主动为她续了杯酒,看上去温情可人,看得白芯柔妒意连连。
堂堂尊贵无比的九殿下,竟然帮一个呆子续酒,她何德何能,能请动九殿下?
在这种公众场合之地,九殿下乃人中龙凤,她算什么,竟然指使九殿下?
白芯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她感觉自己现在肯定很丢人,因为同样是男人,她的丈夫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喝着酒,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这种强烈且鲜明的对比,气得白芯柔想跳脚,无奈她是大家闺秀,只好隐忍住心中怒意,佯装欢笑的点了点头,“大姐真幸福,姐夫好体贴。”
白芯蕊也不骄傲,只是淡笑不语,要是此时她换成白芯柔,估计白芯柔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做戏而已,何必在乎,不过,面对阑泫苍的温柔,她心底还真有些感动。
白芯柔见九殿下这么关心自己的大姐,也瘪了瘪嘴看向阑烙苏,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拿着手中的空杯子,撒娇的道:“王爷,我也想尝尝你那种酒,闻起来真香。”
阑烙苏有些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身子自然而然往左边移动,轻轻抬首之间,他突然看到对面如花中仙子的白芯蕊时,心下当即一动,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不安又郁闷起来,哪里还会管白芯柔。
“酒在那里,你想喝不会自己倒?”阑烙苏冷冷说完,捏起一只酒杯仰头便一饮而尽,颇为豪放。
白芯蕊顿时觉得十分委屈,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靖王嫌弃,她已经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靖王很疼她,很爱她,她就是他掌心里的宝,可自从上次她和白芯蕊联合设计嫁给他之后,他就变了,变得冷漠无情,不再看她一眼。
这一切,都怪白芯蕊,要不是她出了那种丢人的锼主意,靖王怎么会这样对她?
她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白芯蕊害的,想到这里,白芯柔狠狠篡紧手中酒杯,一个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一人一杯,好像在拼酒较量似的,还没等皇上皇后前来,已经喝得脸色陀红,幸好没有醉态翩然。
两人喝得醉醺醺的,白芯蕊则和阑泫苍颇有默契的停下饮酒,安静淡然的坐在边上,阑泫苍出了名的怪,这次却十分安静,可能是因为有了夫人的榜样。
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女声中,白流清领着几个女儿和很少见过世面的姜侧妃走了进来,原本这种场合,官员是不能带妾的,可姜侧妃算家里的主母,白流清看在她爹的份上,还是将她带来了。
白芯莹、白芯瞳两个未出阁的纷纷低着头,含羞带俏的走在最后边,白芯瞳头低得很低,好像要钻到地缝里去,大概是因为上次在惠妃面前出丑,怕让人认出来丢人罢了。
白芯莹依旧是圆头圆脑,东瞧西看的模样,不过到了这里厉害人物多的地方,她也收起了自己的跋扈,变得有些乖巧起来。
在她们后边,是沾了个亲戚,收买了公公,勉强被带进来的白芯画和傅畴,傅畴最近的美娇娘天天生病,不是这样病就是那样病,没办法带她来,只好带顶着翼王女儿名号的白芯画前来。
白芯蕊一看到白芯画,便冷冷仰头,眼带讥诮的看向她,白芯画在接触到白芯柔那犀利的眼神时,突然愣了一下,随即装作没事的跟在众人后边,最后,白流清坐在左边,正好是白芯蕊们对面,白芯蕊当即朝他点了个头,俏皮的笑了笑,白流清也欣慰的掳了掳胡子,看得姜侧妃直郁闷。
而白芯画和傅畴那对庶子庶女,因为有宁瑶公主和翼王的群带关系,能够坐在最角落里,能进来已经是她们的福气,坐在角落里她们已经很觉得了不起了。
一坐定后,白芯画便偷偷朝白芯蕊瞄去,一瞄过去,白芯蕊也正好在冷漠的睨视着她,这使她有种当场被抓住的窘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