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几天不见,怎么如此生疏了?亏我日思夜想,真是伤了本殿下的心呢。”卿浣笑道,手中的玉扇摇得甚欢。
赫子静小脸一白,往赫千夕的身后躲了躲,抿着唇不说话。
赫千夕将他的举动映在眼里,想必眼前的女人肯定挑戏过他了,忍下心中的恼怒,淡淡笑着,“殿下如此惦记末将的夫郎,实在是我们夫妇的福分,不过,内子自有末将挂念,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话语一落,在场的人均是不同的表情。
赫子静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往她这边更加亲密地靠了靠,而一直未出声的卿若寒,原本惨白的俊脸更加白了,转过头去不说话,卿浣笑得最欢畅,看到卿若寒的脸色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皇姐,正事要紧。”
卿若寒被这里的气氛弄得十分不舒服,淡淡地开口道,谁料到赫子静身后的一个小身影一动,松开了他的手,便扑进了卿若寒的怀里。
“爹爹!原来是你啊!小竹好想好想你啊!”宁紫竹睁着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卿若寒,小小的头在他怀里使劲地蹭着,嘟着嘴巴撒娇。
虽说童言无忌,可是他这话出来,愣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而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卿若寒微微一笑,抚着宁紫竹的头,说道,“爹爹也很想小竹,小竹有没有乖乖的?”
“有!”
两人沉浸在“父子情深”的情景中,显然是忘记了周围的人。
“夕儿,这,这是……”赫思繁虽然经历许多,可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自己女儿收养了一个男童就算了,这个男童还唤当朝皇子为爹爹?而皇子竟也没否认,这到底……
卿浣拧着眉,那慵懒的模样全然不见,怒瞪着那两个人,又狠狠地看了赫千夕一眼,问道,“怎么一回事?”
她只好无奈地挠挠头,“这是……额……将军宅心仁厚,所以就让小竹这么叫了,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见众人依然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她转了话题,语气顿时沉了下去,“两位殿下,你们今日屈尊到这里,不会是为了看看我刚过门的夫郎吧?”
“自然不是!”卿浣一扬玉扇,说道,“赫将军,家师请你上门一趟!”
“谁?”
“当朝太师白慧!”
赫千夕这下更加不懂了,问道,“恕在下直言,太师找末将,所谓何事?”
卿若寒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淡淡地插了一句,“师父的意思,无人敢猜测,你去了就知道了。”
啊?这太师也是卿若寒的师父?可是那次大将军也是他的师父……妈呀,一文一武的大人物,这卿若寒岂不是能够独步天下了!
“赫将军,本殿下有话想和你单独聊聊。”卿若寒放开了小竹,看着赫千夕,那双瞳眸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是……忧伤?
赫千夕点了点头,向卿浣行了礼后,便带着卿若寒走进了内堂。
“将军,有什么事?”
只见卿若寒进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好像要用所有的时间将她的容貌刻在心里一般,好久后才叹了一口气,问道,“你……高兴吗?”
啊?
赫千夕顿时反应不过来,耸了耸肩膀,“还不错吧。”她的心情的确是还不错的,可是这让卿若寒更加难受了。
还不错?
就是她对那赫子静还是满意的吧?刚刚看到她在皇姐面前如此护着他,不用问也能知道她有多么疼爱他。
昨晚他们……圆了房……已经是夫妻了。
而他,虽然小竹还唤他爹爹,却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卿若寒的脸色沉了下来,自嘲一笑,抬起头说道,“我……要成亲了。”
轰隆一声,赫千夕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他说什么?
成亲?
他要成亲了?和谁?
“是吗?”满脑子的混乱思绪,说出来竟只有这两个字,并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根本找不到想说的话,所有的思想还处在震惊中。
这样的淡漠啊,他还期盼些什么呢。
卿若寒苦笑一声,说道,“是啊,过几日,我便要出嫁了……”
“嫁给谁?”还未等他说完,赫千夕就问了,眼眸里有着不难察觉的焦急,只可惜某个人低着头,根本就看不到。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流云女皇……”
房里忽然沉默了,淡淡的熏香袅袅升起,芬芳扑鼻的味道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酸涩和凝重,外面似乎快要变天了。
清幽安静的竹林中,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放着一盘棋,旁边站着一位中年妇女,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手里托着一壶清茶,稳稳地站在一边动也不动。
“唔……”
对弈的两人一老一少,年轻的女子微蹙眉头,修长的手指捏着棋子,盯着棋盘犹豫不决的模样,而对面的老人则是轻松自在,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淡淡一笑,慈祥而温和,整个人竟没有一丝凛冽。
“这里。”
此人正是赫千夕,她早早就到了太师府,然后被请到了这里,太师白慧竟知晓她今日要来,已经准备好棋盘与她切磋了。
不过说是切磋,胜负早就分了,只是白慧似乎不大想结束这棋局,故意带着她兜了几个圈子,到最后还是要把她的棋子吃个干净。
“哎哟,太师,你明明早就能胜出了,偏生要耍我,等我看到希望又把它弄碎,看看,最后还不是你赢了。”赫千夕索性耍赖起来,身子往后一仰,十分没有形象地半躺在石椅上,旁边的中年妇女微微一蹙眉,却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