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卿若寒淡淡说着,双眼如水,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可知本将请你过来有何事?”
啧啧,还是喜欢自称将军呢,这知府似乎不大会看人脸色。
董迎满头是汗,紧张兮兮的样子,点了点头,“下官,下官愚昧,不,不知道。”
“哦?本将听说城中出现了飞花贼,可是真的?”卿若寒抿了一口茶,优雅地放下,朝她瞥了一眼,凛冽的眼神让董迎双腿一抖,直接跪到了地上去,“下官,下官失职!请将军责罚!”
“本将没说罚你,起来吧。”卿若寒扬扬手,说道,“此次与赫将军过来,便是为了此事,这飞花贼作恶多端,定要速速将其归案。”
“将军说的是!那……不知将军,可有高见?”董迎稍微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等着卿若寒发话。
可是卿若寒什么都没说,反而转头看了身后的赫千夕一眼,那表情就在说:交给你了。
赫千夕眉角抽搐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董大人是吧?”
“下官在!”一副准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嗯,不错。
“我需要三份资料,希望你在两天之内为我准备好,一份是被掳走的众多男子的名单,记住要详细列出他们的姓名,亲人还有身份,越详细越好,最好配上他们的画像;第二份是那采花贼作案的地点和时间,我要具体到哪一层楼哪个位置;第三份是这城中的地图,要给我标识清楚。好了,准备好这三份东西再来见我吧。”
“是,下官领命!”董迎恭敬地接下任务,退了下去。
赫千夕说完之后,只觉得后背的视线颇为灼热,转头便对上了卿若寒探究的眼神,他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她心惊肉跳,“赫将军何时对办案也有了如此深入的了解?莫不是又在馆子里遇到什么人,才知道的吧?”
“怎,怎么会呢,这个,这个是因为我认识衙门的……额,一个护卫,所以才知道一点点。”那眼神真的好恐怖!感觉就像被他看穿了一般,整个人都无所遁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赫千熙,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做妖孽来看。
“原来如此。”卿若寒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赫将军的学习速度之快,实在让本将佩服呢。”
“哪里哪里。”
赫千夕干笑了几声,急忙转移了话题,“将军可知道这采花贼?”
他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几天前略有听闻,她能够出入深宅大院将那些公子掳了去,轻功定是了不得,只是,一月之内便犯下如此多的罪行,实在,让人气愤!”说完,他竟然使劲一用力,掌中的杯子立刻碎了几瓣。
还说自己不想管呢!明明就是已经嫉恶如仇了,不过,他的功力也他妈的太恐怖了吧!连杯子都捏碎了,要是自己的脖子在他手上,妈啊,已经不能想象地骇人!
“你,你做什么?还说我激动呢,你不也是这样!好好的捏什么杯子啊,它和你又没有仇,还和自己的手过不去,要是又像上次那般,我就找个人好好盯着你。”赫千夕见他手掌有些发红,急忙抓过来仔细瞧了瞧,不断地埋怨着,掏出手帕细细擦拭起来,却没有看到眼前的人,红了一张俊脸,只是丝毫未曾挣扎,嘴角含着一抹笑意,暖融了寒冰。
俗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果真是真理。
赫千夕歪着脑袋,拧着双眉,托着下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桌面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画像还有各种资料,顿时觉得脑袋里面有几百只蜜蜂在飞,嗡嗡嗡嗡嗡,可是就看不出个所以然。一天了!她坐在房间里,足足看了一天啊!可是这些被掳走的男子,就如衙门那处所说的一般,压根就没有任何共同点!反而更像是那个采花贼忽然来了兴致就掳走的一样。
若真的如此,那这件事便复杂多了。
她摁了摁太阳穴,有些头痛地看着窗外,今晚天色特别暗沉,别说皎月了,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黑云密布,恐怕是要下雨了吧。
“扣扣!”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赫千夕应了一声,只见问冬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身后是秋灵,手里拿着她要换洗的衣物。
这个地方虽然不如京城那般繁华,可是清净无人打搅,也算是个好地方。他们在这里搭了简易的帐篷和木屋,生活设备倒也俱全。
“小姐,该沐浴就寝了。”问冬这几天受了她的吩咐,要帮着闽扬打点军里的上下,有时候忙得不见人影。而她却是没有怨言,一有了空,便是要和秋灵一起来伺候她,说是其他人伺候不放心。
其实她知道,只是因为问冬的责任心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强一些。
“那好吧!”赫千夕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她们两人身后,问道,“洛云呢?”自从做了她的辅官之后,那小子几天来一直紧紧地黏在她的身边,活像一块贴身药膏一般,可是昨天她从衙门知府那边拿回来一大堆男子的画像之后,他就生了闷气,整天都不见了人影。
“洛辅官已经休息了。”秋灵一边为她铺好床,一边说道,“不是秋灵想说小姐,可是洛辅官毕竟心思细腻,你拿了那么一堆画像回来,也难怪他生气的。”
“拜托!这些画像可是为了办案的,说的我好像存了什么怪心思一样。”真是的,又不是成人图,只是几张画罢了,也值得生气?这儿男子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难懂,至少她这个女人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