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悠悠回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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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清清溪水河

黄河从宁夏老家门前汹涌澎湃奔流而过。老家人就是依靠黄河这天然优势,繁衍生存,勤劳致富。

溪水河是围着村子呈月牙形的一条小河,那是村人们公用的饮水源。谁都说不清这条小河开于何时,为谁所开?只知流进小河的水清甜甘洌,纯净剔透。河长1000多米,宽约3米,村头进,村尾出。最让人们奇怪的是,黄浑的黄河水一流迸小河,不出1O米远,就像井水一般清清亮亮,干净透明。慢慢地,不甘寂寞地穿过村子,唱着欢快的歌儿永恒地汇入黄河,向西流去。村人视它为宝贝河,习惯上称之为甜水河。以至前些年有位乡土文学家到老家采风时,无意间唤出了“溪水河”的正经名儿,至此这条无名河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童年时代就是在这条溪水河畔度过的。我的骨子里最初流淌的鲜血就是溪水河滋养的。溪水河,是我童年的摇篮。当“呱呱鸡”叫个不停的时候,炎热的夏风把溪水河“丝丝”地流水声吹进了我的耳鼓,我就偷偷地溜出家门,光着脚丫子,一溜烟似的和小伙伴们一道栽入小河中,尽情地膛着那溅溅飞湍的流水,踩着那细细的河床,自由自在地追逐着浪花,踩着流动的黄水沙,打水仗,藏猫猫,围鱼儿,淌水漂,那爽朗天真的歌声和笑声能够随着溪水河流进奔腾的黄河,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村里有一条老规矩,那就是河首为吃水处,河中是玩水处,河尾是流水处。若是有人在河中乱扔脏物,须罚跪河岸三天,并当众认罪。不论男女老少,皆能遵守,克制自己。溪水河的水在潺潺地流着流着。

记得有一年当布谷鸟啼鸣在青山、绿水涧中的时候,柔和的风儿吹开了广袤河滩上的那一朵朵金黄耀眼的蒲公英花儿的时候,我被父亲用布鞋底子从溪水河里给“提”出来,送到学校去读书。课堂上老师在不停地宣讲着,我似乎没有听进一点有用的知识,人在课堂,心却已经飞到了溪水河旁。也许那时正是贪玩的季节,根本顾及不到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放学后,连家都顾不上回,便和几位好伙伴相约到溪水河摸鱼,抓虾玩。那时父亲在县城中学当老师,很少回来。我们姊妹三个就靠母亲一人拉扯。每次若是我的衣服弄脏了,母亲总是要连忙洗净,决不过夜。有时她怕干不了,就捅大炉火,坐在炉旁围烤。遇到窘境,母亲只是先一番数落,便忙将饭碗端来让我快吃,别饿坏了。若是让父亲知道了,说不定我要挨揍的,布鞋底子打屁股那是常事。

溪水河的水在潺潺地流着流着,流走了我的忧愁,流走了我的淘气,流走了我的童年岁月,使我更加成熟。黝黑的脸被甜甜的溪水河水洗得出现了红润。从此以后,我埋头苦学,持之以恒,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跨入了县城重点中学,敲开了大学的门。这个时候,似乎淡忘了的溪水河静静地从我脑海深处飘来一份眷恋。溪水河的水是那么清凉,是那么的甜润!依旧潺潺地汇人黄河,流向远方……是啊,所有这些光彩和荣誉,都是溪水河的甜水滋养而结出的美丽硕果。甜透乡人,甜醉了我的心弦。溪水河,将永远鼓舞我奋发向上。

今天,我再次踏上家乡这条美丽的溪水河畔,寻找我那童年的踪迹、少年的梦幻的时候,我不禁升起一股翻滚的思潮。溪水河的水依旧西流,不甘寂寞,不时发出哗哗的欢快声,它清清澈澈,流向远方。

溪水河再一次告诉乡人,人生的真谛,就是甜甜润润,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