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觉得四面八方全是黑毒虫,无论我怎么转身子,都逃不过毒虫的猛攻。
我使劲拍打着,根本没有效果,我还能感觉到,胳膊、腿乃至脖颈上,都传来轻微的疼痛感。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我急了,心说自己身单势孤的,根本没法跟毒虫叫板。
我冒出逃跑的念头了,也顾不上看什么方向,就直线往前冲,另外也有个事让我特别担心。
我是打了预防针,但怕扛不住,我又急忙摸着胸囊,想再给自己来点药。
但突然间,有几个叮咬我的黑毒虫有反应了,它们从我身上快速的离开,还发出嘤嘤的声响。
此嘤嘤非彼嘤嘤,让我觉得里面有很强的惧意,其他黑毒虫听到后也做出一个反应,不跟我打斗,全扭头逃了。
两股黑雾来得快去的更快,我愣愣看着,简直不敢相信是这种结果。
我不觉得是自己毒血发威了,或者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我一下想到刚才中的那个飞镖了。
我又在飞镖的问题上纠结上了,这时一股光从远处射过来。我一激灵,扭头看去。
那个大卡车的车灯打开了,而且整个车也打着火了。司机正扭着方向盘,让卡车向一个捷径开去。
看得出来,一定是我刚才的举动让敌人发现了,他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拿出逃的心思了。
我很着急。他们有车,要是车速提上来了,我们根本追不到他们。我拿起对讲机,试着再联系老猫和铁驴。
但对讲机哗哗响着,依旧在干扰中,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我一咬牙,心说拼了。
这卡车也正要奔着树林冲过来,我直接迎了上去,我倒没自不量力的要挡车,而是想找机会把车门打开,把司机拽下来。
但卡车防我这手呢,等我离近后,司机一扭方向盘。让车整个斜了过来。
这下子我压根摸不到车门了。看着卡车迅速在我眼前驶过,我又上来一股劲,伸手向车厢抓了过去。
这车厢不是封闭的,最上面还有栏杆,我抓着栏杆倒是能借上力。
但我双脚还在地上,为了跟卡车保持相对静止的状态,我不得不拼命倒腾双腿,跟上节奏。
但这也是一时扛得住,我双腿频率都已经到极限了,车速却依旧有要往上升的意思。
我急的一脑门汗,不过突然间也灵光一闪,心说自己为啥要跟着卡车跑,就不能爬上去?
我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了,不过不会傻到现在就动手,那样我岂不是松开卡车了?
我双手没动,心里默念句,“起!”就把双腿抬了起来。
这么一来,我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作用上双手上,这把我坠的,双手都酸麻的不行了。
我不住给自己鼓劲,而且我也有这么一个特点,关键时刻能把潜力逼出来。
我硬是咬牙,用腰劲儿将下半身提高,最后一跨之下,整个人翻到卡车里了。
我躺着大喘气,心说好险,这时我也四下看看,这上面有凌乱的被褥,还有一把折叠刀。
估计都是为雇佣兵准备的。这卡车驾驶舱后面还有一排玻璃,我看有个脸凑过来,正往外看呢。他也看到我了。
这人长得真丑,有马脸的感觉。他还使劲皱了皱眉,估计是烦我了,也没想到我能来到车上。
我不管他有啥下一步的打算,我的目的就一个,擒敌。
我咬牙掐了自己一下,这样能精神一些,我又带着快散架子的身子,强行站了起来。
卡车还在行驶中,车身有点晃荡,我走的踉踉跄跄的,中途还把折叠刀捡了起来。
等来到后车窗前面时,那张“马脸”已经缩回去了。
我举起折叠刀,对着车玻璃狠狠戳了过去。我用的力气不小,一下就把车玻璃打坏了。
我稍微弓着身子往里看,想知道那马脸躲在哪了,下一次我好用折叠刀戳中他。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马脸就躲在后座上,这时他猛地坐起来,伸手把戳进去的折叠刀拽住了。
他拽的是刀身,而且为了避开刀刃,他只能用双手狠狠夹住刀背。
我发现他力气比我大,就他这么夹着,我使劲往回缩,也不能把刀拽回来。
马脸有个笨招,他猛地一发力。我就觉得被一股力气一带,整个人猛地一往前。我重重撞在车窗框上了,还好碎玻璃没戳到脸上。我听到马脸哼笑一声。
我心说行啊,这畜生敢瞧不起我?我一发狠,用了一把爆发力,也使劲拽着折叠刀的刀把,一下子又把它拽出来一截。
这样我和马脸换了位置,我从车窗框上离开了,马脸的脸紧紧贴了上去。
他没我运气好,大嘴巴正好堵在小洞上,我看着这一幕,对着这个漏出来一小截的嘴唾了一口。
马脸一定感觉到了,但他脸都贴在玻璃上,脸颊、眼睛和鼻子都变形了,跟八戒有一拼,现在也反应不出别的表情了,我也没法品出他此刻的内心想法。
但他做了另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动作。他突然撤力,把双手松开了。
折叠刀上一下没了力道,我却还傻兮兮的拔河呢,一下子我忍不住直往后腿,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中途折叠刀更是没握住,飞出去了。
马脸趁空能缓歇一下,他拿出一副暴怒的表情,对着后车玻璃砸了几巴掌。
车玻璃彻底碎了,马脸又借着空隙嗖的一下蹦到车厢里了。
我刚站起来,跟他冷冷对视着,这时卡车加速了,也正在林中飞速行驶着。
马脸拧了几下脖子,嘎巴嘎巴直响,那意思这就要过来揍我。我打心里衡量一下,他身板有我一个半那么大,我根本打不过他。
但赶巧的是,我看有前方出现一个横在小路上的树杈。它的高度刚刚比卡车高一点,卡车不会撞到它,要是马脸还没防备的话,一会准被树杈打中。
我心里连连感谢,说老天帮忙啊。我看马脸已经往我这边走了,我大喊句等等。
他稍微一愣,我急忙又是舞王八拳又是踢螳螂腿的,做起花架势来。
其实我哪会什么武术?但冷不丁看我这么怪异,马脸更愣了,他还眯个眼睛盯着我。
我品着距离,就当树杈马上撞到马脸时,我骂了句卧槽,又直接趴到车厢上。
我听到咣的一声,这有小孩胳膊那么粗的树杈被硬生生撞断了,马脸也被一股力道一带,惨叫着扑倒了。
但他当不当正不正的,扑到我脸前了。我一抬头,正好看到他疼的扭曲的脸了。
他嘴角直往外滴血,估计伤到内脏了,但他心里有口气,有一定的把我当仇人了。也不知道从哪来得一股子力道,他猛地坐起来。
我也想坐,问题是没他快,他还就势扑到我身上。
我在下他在上,我被他压着,很难受,他伸手要往我脖颈上掐。
我肯定不干,又急忙一手一个的掐住他手腕。他绝对是死前的一种反扑,也真玩命了。
我累的浑身直哆嗦,也稍逊一筹,看着他的双手一点点往下落。
我不放弃,使劲蹬腿借力。另外我察觉到了,这次是一场赌博,要是我能扛到马脸精尽人亡,我就胜利了,要是在他死前扛不住,我俩就结伴到阎罗王那里报道了。
我们死磕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卡车速度已经超快了,还冲出林子了。
我想喊铁驴和老猫他们,希望他们能及时来支援,但又怕自己一喊话,力气会弱。
这时有一阵破空声传来,一道黑影准确的射在马脸的左太阳穴上。我看清了,这是一把羽箭,说明三个莽人勇士出手了。
我看着马脸的左眼睛充血脸红了,他手上力气也变弱了。
我吆喝一声,彻底把他推开,我又一屁股坐起来,往车厢外面看。
当看到外面情景后,我愣住了,心说咋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