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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妇科(3)

不规则阴道出血2年,有时量多,有时淋漓不断。妇科检查:子宫大小正常,亦无其他阳性发现。治疗前曾刮宫,宫内膜病理检查为增生期子宫内膜增殖现象。因副宫后血不止,遂来院治疗。血色素低,自述血色淡,气不够用,懒盲,胃区发闷,食欲不振,口干,舌质淡红,脉虚数。法当健脾养血,固涩冲任。处方:黄芪18克、白术10克、大生地18克、阿胶10克、白芍10克、生龙骨18克、生牡蛎18克、海螵蛸、鸡血藤各12克、棕榈炭9克。因有黄芪、白术健脾益气充养后天之本,再加之阿胶、大生地益血之源,白芍养血柔肝,龙牡平肝固涩,海螵蛸、鸡血藤则通以济涩。棕榈炭《本草纲目》谓“棕炭性涩,若失血太多,淤滞已尽者,用之切当,所谓涩可固脱也。”综观全方止血不留淤、清热不凉遏、温补不闭邪可谓特点矣。服药12剂后,已来月经5次为6/25~28。量仍较多,但来5次月经后,复验血色素12克,追访二年已愈。

附:笔者曾用夏桂成先生之“四草汤”治疗血虚血热型更年期崩漏,其效亦明显,特录其方如下:马鞭草30克、鹿衔草30克、益母草15克、茜草15克。功能清热化淤、利湿止血。方中以马鞭草、鹿衔草清热利湿、凉血止血:益母草、茜草活血化淤止血。

3.6加减清海丸

〔组成〕熟地24克淮山药12克山萸肉12克丹皮9克北沙参15克阿胶12克麦冬12克白术9克桑叶9克白芍15克石斛12克龙骨24克女贞子12克旱莲草12克

〔功效〕补养肝肾,降火止血。

〔主治〕室女崩漏。

〔用法〕每天一剂,水煎分服。服至5~7剂后,崩块之热得减者,去桑叶、丹皮,加龟板、鳖甲、牡蛎。愈后每月经前服4~5剂,病根可除。

〔方解〕此方旨在养肝肾之阴,肾水足、肝阴充则相火安宅。且熟地、山萸肉、女贞子、旱莲草、丹皮、阿胶多为凉血养血之品,既可遏其泛滥之势,又可补其漏泄之亏,又用沙参、麦冬、石斛养胃阴,以冲脉隶属阳明也:用白术、山药补脾气,以脾为统血之脏也。此方既治下焦,又兼顾中焦。

本方适宜于肝肾阴虚。症见出血量少或淋漓不断,色鲜红,头晕目眩,虚烦不寐、盗汗、耳鸣、视力减退、低热颧红、手足心热、口干、腰肢疲软,足跟痛,舌质红、少苔或无苔,脉细数无力。

〔按语〕女子青春时期,正当肾气旺盛之年,任脉通,太冲脉盛,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当青春期月经之反常为瘸,主要关键在肾。本方的组成除有大队的滋养肝肾之用药物外,还有健脾养胃之品,将滋补先天(肾、肝女子先天)与健运后天之药融为一炉,堪称治疗室女崩漏之要旨矣。

〔典型病例〕柴某,学生。

因阴道出血淋漓不断,孩提年龄有一定的恐惧感,有此症状避而不谈,但经问诊可知,其血色鲜红,心烦想哭、夜间盗汗、手心脚心发烧,腰痛及足跟痛,舌质红,少苔,脉细数。于是处方为:熟地24克、淮山药12克、山萸肉12克、丹皮9克、秦艽9克、白薇6克、地骨皮9克、白术9克、石斛12克、麦冬12克、龙骨24克、龟板24克,上服三剂后,已见效果,阴虚症状明显改善,且下血量亦日趋见少。为巩固疗效,嘱其每月经前按上方服三剂,后追访半年未见复发。

3.7将军斩关汤

〔组成〕熟军炭3克巴戟天10克仙鹤草18克茯神10克蒲黄炒阿胶10克黄芪5克炒当归10克白术5克生熟地各10克焦谷芽10克另用藏红花0.3克三七末0.3克(红茶汁送服)

〔功效〕化淤生新,固本止血。

〔主治〕经血非时而下,时多时少,血色紫黑,有块、小腹胀痛、大便秘结,易发急躁、夜半咽干,舌质绛暗,苔腻,脉沉弦滑。

〔用法〕熟军炭应炮炙得法,其所谓炭并非以黑止血,面目皆非,而是要烧灰存性。蒲黄炒阿胶则自有妙用,以含动物胶、蛋白、氨基酸等的阿胶与含脂肪油、游离硬脂肪油的蒲黄共炒于一体则其效更佳。用红茶汁送服藏红花、三七末可谓生新血祛旧血的最好选择。因此,须按法煎煮药物,方保疗效。

(方解)熟军炭厚肠胃,振食欲,而有清热祛淤之效。崩漏症初起,每因有淤热而致,熟军炭是适宜的药物。即使久病,如尚有残余淤滞,徒用补养固涩诸药无效。若加此一味,一二剂后崩停漏止,盖遵《内经》“通因通用”治则矣:佐以红花、三七末化淤结而止血:用生熟地、当归补血,黄芪益气增强摄血能力,巴戟天补肾益任脉;仙鹤草、蒲黄炒阿胶强化止血:茯神、日本、焦谷芽健脾化湿。故本方补气血而驱余邪,祛淤而不伤正。

本方为朱氏家传治虚中夹实崩漏症的验方,因组方严谨,对淤热初起所致崩漏或是久病尚有残余者,无论是室女崩漏属淤滞者,还是年老经水复行者,如与本方证相符者验之临床每多收效颇佳。

〔按语〕笔者曾用此方加大熟军炭剂量(10克),治疗倒开花者,即妇女经水已断多年,垂老而再行,淋漓如壮年者,且色漆黑,味臭秽多例,均获得满意效果。

〔典型病例〕姜某,42岁。

生八胎,末次行人工流产手术后,月经初尚正常。四个月后忽然行经过多,形成崩漏,持续五六个月,淋漓不断。形瘦心跳,腰酸失眠,复刮宫两次,崩量更多。西医认为必须切除子宫,方能止血,患者不愿,转请中医治疗,服补气益血止涩药多剂,未见功效,乃来朱君处求治。所述症状,如头晕眼花,腰酸肢软,精神疲倦,多属虚象,惟按其小腹则隐隐作痛,切其脉则虚细而涩。朱君认为病虽流血过多,固属亏虚,但其中尚有残余淤滞束化,因此新血不能归经,所以煎服补养固涩剂来能见效。关键即在虚中有实,遂处将军斩关汤方。甫服一剂,崩即停止。再经调理,恢复健康。

附:治疗崩漏临床小结

崩漏,是指妇女在非行经期,阴道大量出血或淋漓持续不止而言,诚如《血证论》中云:“崩漏是非经期而血之谓也。”说明妇女月经周期不规律,不按期来潮则为病。又《医学入门》中云:“凡非时血行,淋漓不断谓之漏下。忽然暴下若山崩渭之崩中。”进一步说明,出血量的多少和病情的缓急加以区分。《景岳金书·妇人规》中云:“崩漏不止,经乱之甚也”,说明崩漏一症为月经不调的重症,或比较复杂的类型。

崩漏病机主要是由于:冲任二脉损伤,脾肾之气不足,不能约制血海的经血愆伏:血海伏热、血热妄行:胞宫淤滞、血不归经,经乱无期。与肾、肝、脾三脏功能失调密切相关。一般丽畜,青春期所出现的崩漏,往往责之于肾气不充;育龄期所出现的崩漏,主要责之于肝脾功能失调:更年期妇女的崩漏,多系肾气渐衰,肾中阴阳失其维系,乃至冲任功能紊乱所致。但也不尽然,临诊需当细察。

本病除应抓住不同时期的病机特点外,还需掌握各种症型及它们之间的鉴别要点,分清主次,正确的使用塞流、澄源、复旧三法。

治崩着重止血,所谓“塞流”是也。临床上常用二类药,即:(1)清热药:诸如黄芩炭、黄柏炭、地榆炭、蒲黄炭、茜草炭、生地炭等;(2)收涩药:如棕榈炭、乌梅炭、血余炭、乌贼骨、百草霜、熟地炭、赤石脂等药即是。但用此二类药时应见效即止。

引起出血的原因,采取相应的治法,亦即病因疗法,谓之“澄源”。临床上常从肝、肾调治着手:其一,若因以肝的功能失调为主而致崩者,常用醋香附、醋白芍、炒枝子、生地炭、炒川楝子、酒防风、酒当归、丹皮、黑芥穗:其二,由肾阴阳失调致崩漏者,可用熟地炭、山萸肉、桑寄生、补骨脂、杜仲炭、川断、鹿角胶、阿胶等药。

血止之后,要及时补血,以助恢复,此乃固本之举,亦即“还旧”之意。大多从补益脾肾为立足点,特别是益肾应为重点。补脾:轻症用沙参、莲肉、山药、扁豆、芡实、南枣等;重症用人参、党参、白术、黄芪等;中气下陷则加升麻、柴胡。气虚有热者宜用性味平和药,对于虚不受补者,可先轻补,或先调理脾胃,再进补。补肾分温补肾阳与滋养肾阴两端,补肾阳药宜选用温润填精之品,切忌刚燥,并宜配合健脾之品。补肾阴可加养血之品,并配合固涩。

又有把经潮与月亮盈=亏相关,选用中医人工周期疗法。把行经期调整在月满前后以治崩漏,以人作为一小周天计采用脐疗法,方如:益智仁、沙苑子各20克研末,艾叶30克浓煎,用艾叶汁调成糊状,用塑料纸巾敷于脐,6小时换一次,五天可愈。笔者曾用此方法治疗数例,均获得了预期效果。

3.8加味二仙汤

〔组成〕仙茅12克仙灵脾15克当归10克知母10克巴戟天12克黄柏6克枸杞子15克五味子10克菟丝子15克复盆子10克

〔功效〕滋肾阴,温肾阳,调冲任。

〔主治〕功能性子宫出血,乳癖辨证属冲任不调者:血小板减少。

〔用法〕水煎服,分早晚两次服。

〔方解〕本方系由二仙汤与五子衍宗丸合方减去车前子而成。实乃治疗肾阴肾阳俱虚的良方。

〔加减〕功能性子宫出血:出血较多、血虚加阿胶、艾叶;血热加地榆、槐米、仙鹤草;血淤加田七、丹参、益母草;血脱加红参、龙骨、山茱萸;脾气虚加黄芪、党参、白术;冲任虚加鹿角胶、龟板胶;肾阳虚加鹿茸、附片;肾阴虚去知母、黄柏、加女贞子、早莲草。另外,可用定坤丹用为辅治方,以补冲任化淤血,每次1丸,日1次,连服3~5天。

乳癖:乳癖属冲任不调者,可于上方配鹿角片粉2~4克,分2次药汤送服。

血小板减少:去知母、黄柏,加女贞子、旱莲草、黄芪、黄精。

〔按语〕二仙汤是上海曙光医院验方。主要用于更年期高血压及更年期综合症,乃阴阳双调之剂。五子衍宗丸乃《丹溪心法》中方,助阳益精,主用于男性不育等,是平补阴阳之方。郑氏将二仙汤与五子衍宗丸(减去车前子)合方,定名为加味二仙汤,用之于功能性子宫出血,乳腺小叶增生等病症,只要辨证明确,收效自当显著。

〔典型病例〕付某,女,42岁,1988年9月13日初诊。

患者近年来多次出现崩漏不止。此次月经已2月余,崩漏交替出现。血崩时伴有血块,不能行动,动则血量增多,只能平卧。大崩后则淋漓不断,面色皓白,血色素7克,心悸、腰膝酸痛,头眩、耳鸣,舌嫩淡,脉细无力。曾羽中西药物治疗,但疗效不佳。妇科诊断为功能性子宫出血。此乃肾气虚衰,冲任不固,气血两亏。治当滋肾阴,温肾阳,调冲任、益气血,用加味二仙汤治疗。处方:当归12克、黄芪20克、仙茅15克、仙灵脾15克、巴戟天12克、女贞子15克、旱莲草15克、仙鹤草15克、菟丝子15克、枸杞子15克、复盆子12克、五味子10克。服上方3剂,血量大减。继用上方去仙鹤草,加阿胶、艾叶,并加用定坤丹续服3剂,三诊时月经已完全停止,再上方3剂以巩固疗效。嘱患者每次月经来潮前一周服本方3剂,以资巩固。后随访功能性子宫出血未再复发。

3.9温涩固宫汤

〔组成〕当归10克白芍10克川芎6克熟地10克艾叶6克阿胶10克血余炭6克乌贼骨12克茜草根10克

〔功效〕养血和血,调经止血,暖胞安宫。

〔主治〕冲任脉虚、寒邪凝滞、小腹疼痛,月经过多,或妊娠下血、胎动不安、或产后下血、淋漓不断等。

〔用法〕以水煎服,一天三次。

〔方解〕本方是在经方乌贼骨丸、胶艾汤的基础上,又综合时方之有效药味加减变化而来。当归甘温,养肝补血和血;白芍酸敛,助当归养血和阴,缓急止痛;熟地甘温,滋肾补血,以壮血液生化之源:川芎辛温香窜,活血行气,畅通气血,下行血海,并可使熟地、当归、白芍等补而不滞;阿胶功专补血止血:艾叶温经暖胞,二者又为治崩漏、腹痛、胎漏下血之要药;乌贼骨味咸微温,收涩止血,血余炭、茜草根止血祛淤生新。合而用之,可和血止血,养血调经,兼能安胎,是临床治疗妇产科疾病有效方剂。

〔加减〕温涩固宫汤临床治疗妇产科疾病,如妇女月经过多,先兆流产和功能性子宫出血偏干虚寒者疗效显著,血虚腹痛和胎动不安者亦可酌情使用。如腹痛明显者,加砂仁、香附、延胡索:腹不痛者,去川芎;血下多者,当归宜减量,加地榆炭、棕榈炭;气虚明显或少腹下堕者,加党参、黄芪;心悸加茯神,炒柏子仁:腰酸腹痛加杜仲、续断、桑寄生:肢冷明显者,加炮姜炭,炙甘草。

〔按语〕温涩固宫汤主要针对冲任虚寒、崩中漏下者而设。若功能性子宫出血等因血热妄行所致者,则非本方之所宜也。另在服用本方期间,情志宜安静,尽量避免精神刺激,乃可建立良好月汛信号。食物宜清淡,禁食烟酒及辛辣刺激食物。至于远房事,戒恼怒乃更为经期保健之必需。

〔典型病例〕武某,41岁,工人。

月经素来错行。近数月,月经来后则淋漓:不断,继则经血大下形成血崩。经在某医院住院治疗,诊断为功能性子宫出血,并施用安络血,对羧基氨苄等药物以及施刮宫术,时而略好,时而大发。病人转来本处治疗,时见面色晦暗,心悸神疲,脉弱舌淡。诊为冲任有寒,心脾素虚,不能统摄血液,遂用上方加炮姜6克、炙甘草10克、茯神15克。五剂后,神情渐复,崩漏随止。越年又再发一次,亦用上方治疗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