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什么疯?”耶罗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真羡慕你的无知。我看看耶罗,郁闷地想。
无边杀界逐渐成形,夜空中那一条条赤红源能浪已经扩散得越来越宽,很快就可以完全笼罩整个天际。
逃是逃不出去了,咱又不像莫拉·玖那样能够依靠源能来压制住大姐的杀界。“唉……准备逃命吧,你等待我的指令,跟着我一起躲。”我拍拍大腿,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
“跑什么?”耶罗紧皱眉头,自打刚才他跟着我一阵猛跑,就不明白我这些举动的含义。
“你瞧山顶。”我不用做过多的解释,直接指了指山顶。
耶罗顺着我的手指看去,此时大姐所在之处产生了一个极为庞大的虚幻身影,俨然就是放大了数千倍的她。
这仿佛海市蜃楼般的源能幻像令耶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咱们咋办,咱们咋办?!”他没头没脑地乱转。
我刚想劝他镇静一点,指向天空巨大虚幻剑身忽然变得模糊,紧接着一把把红色剑影以中央为心幻化而出,缓缓旋转。
“完菜,大姐要动手!”我赶紧抓住耶罗的肩膀,“正经点,咱们要开始逃命了!”
耶罗也看见山顶上方的夜空中那把巨大无比的虚幻长剑,以及围绕在剑身周边的道道剑影。“好吧,我该怎么做?”
“那个……跟我跑!”我脑子里还没琢磨好如何跟他解释,一大团赤红色的源能汇聚在我和耶罗脚下,形成半径足足五十多米的巨大圆圈,染红了地面。
当然,这些源能并没有现象化,所以耶罗完全看不到。我带着耶罗跑了将近三十秒,仍旧没有跳出红圈的范围,这片朱红地面仿佛活了似地,跟着我们的步伐一同移动。
“擦他妈妈的B·B·CALL!”我气的破口大骂,干脆停下脚步。
“为啥不跑了?”耶罗莫名其妙地问道,他看看周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过来!”我刚刚停住,赤红色的地面便骤然变亮,眨眼的工夫耶罗身旁闪出一道红光。
“喂,你要干嘛?!”耶罗被我扯到身边,正想发脾气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后大亮,不禁扭头一看,一把如红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巨大剑锋由下而上急速升起,倘若耶罗没有挪动位置的话,恐怕现在已然削成了两半。
“哇靠,要命呀!”耶罗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念起魔咒将自己的身体飘上了天。
“嘿,你要脸么,留我一个人处于危险之中!”我见他腾空而起,连窜两下企图抓住他的脚。
“你能预判啊,我又不能!”耶罗理所当然地说。
“倒霉去吧你!”我悻悻地回他一句,脚下再度亮起红色光芒,急忙向前扑倒。
翻了几个跟头,我才逃出突如其来的剑锋攻击。没想到这只是开始,半径五十米的红色土地同时闪出了好几道光芒,分别处于我的前后左右。
“娘喂,这叫我怎么躲?!”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大姐出手可真够狠的,亏我当初还冒险去救她。
就在这时,地面发出一阵轰鸣,我跟着颤抖起来。片刻之后,一股由下而上的大力将我给拱上了天空。低头回望大地,我刚才所在的地方鼓出一座小山坡,山坡的四周还围绕着一把把晶红巨剑。
耶罗牢牢地揪住了我的后背,他悻然地说:“得亏我看出不对劲,再晚一秒你就成了被切的西瓜。”
我摸摸胳膊,全身上下冷飕飕的,那种后怕的感觉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咱们往远了飞,我就不信这杀界真的没有头!”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我实在不想再受到大姐无时无刻的威胁了,不由得咬牙切齿喝道。
耶罗对我施展了风魔法,然后两人往山头的远方飞去。我扭头不时观察山顶大姐的状况,没过多久便发现那里的赤红光芒突然闪动起来,夜空中围绕巨剑旋转的一把把剑影好似开花一般向外倾斜,最终变成一个与齿轮差不多的横转剑圈。
“天呐,她要把这玩意扔过来?!”随着剑身后仰,剑影组成的庞大剑圈逐渐向剑尖移动,紧接着虚幻化身的大姐甩动了她的胳膊,那些剑影犹如哪吒脚下的风火轮,打着转朝我们扑了过来。
耶罗听见我的呼喊,他侧身瞧了一眼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巨型齿轮,晶莹闪烁的红光在夜空中拉出一条条光带,绚丽夺目。
“又要害我出血!”耶罗抱怨了一句,看看自己的手指,选择了一只目前还没有伤口的咬了下去。
泛着蓝色的深紫血液从中流出,他顺手涂抹在掌心,嘴里吟唱起土魔咒。大地又一次发出轰鸣,一座无比巨大的土墙拔地而起,分毫不差地挡住飞来的剑影齿轮。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齿轮并没有因为土墙挡路就停下脚步,虽然这些剑影我们可以看见,但其组成的源能仍处于虚幻状态,不像莫拉·玖的黑色源能那般完全实体化。所以,齿轮直接穿透了土墙,继续急速旋转着。
“啊噢。”我和耶罗有点傻眼,遮挡不住的玩意如何下手?
“快点遛!”我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耶罗的后脑勺上。
耶罗被我拍得差点一头栽下去,“太过分了你!”他一边抱怨一边扭头拼命地向远处冲去。
然而耶罗飞行的速度确实不如剑影齿轮,眼看我就要被剑刃砍到,他只好转向朝地面飞去。
“喂,喂,哇——”可是我仍旧没有逃过劫难,由于耶罗的下落,我的双脚被甩了起来,刚好撞在剑尖上面。
我的眼皮紧紧合在了一起,感受着双脚传来的寒意。老天爷啊,可怜我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宝贵的双足,还怎么飞檐走壁,凌波微步?死耶罗,我咒你生孩子没——啊,不,仨腚眼!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等待着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可过了十几秒,除了有股奇怪的寒流蔓延至膝盖后消失不见,就没任何不适的异感了。
我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望向自己的脚跟,两双鞋子仍旧完完整整地挂在脚腕上,只是上面裂开了一条缝隙,露出我的脚面。
“没事?!”我喜出望外,忽然想起这齿轮终究是由源能幻化而成,大姐还没有达到巫师之王的水准,甩出一两道剑气倒还可以,实体化如此庞大的源能聚合体,几十年之后方有可能成功。
也许是我的身体有别,不借助武器,纯粹源能质的攻击对于我来说并不十分有效,甚至有的时候只会产生温度上的错觉。
侥幸保存下了双脚,我长长出了口气。但是接下来的状况让我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
按照我的想法,在我们上方飞驰的剑影齿轮本应该一掠而过,可人家彻底打破了我的推理,擦过双脚之后瞬间重新拆成一把把剑影,按照齿轮旋转的切线向下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