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掏掏耳朵,没听错吧?平时见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虽然听格罗佛说她是团长买回来的,可从来没想到大姐还有这么惨的身世。
“我在八岁之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在那些女人的住处和接客房,看着不同地叔叔们来来往往,心中曾想过长大之后自己是不是也要和她们一样生活。那时的我天天盼着长大,盼望自己也能和她们似的挣钱养活自己,挣钱给爸爸花。”
光大姐的声音波澜不惊,但我还是打个哆嗦,这小女孩的梦想着实令人难受,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尤其是不经人事的孩子们。
“后来,爸爸有个月赌得身无分文,他偷了裁缝铺的收入,被店主开除了。没有经济来源,爸爸走投无路,妓女们也不再给我提供住处,我们流落街头,过上街头要饭的日子。以前,那些女人们时常夸我的嗓子好,唱歌也好听,教了我不少歌曲,我和爸爸要饭的时候为了吸引路人,便常常献歌。这个方式的效果很不错,时常及一顿饱一顿的我们也逐渐吃穿不愁。那是我童年最幸福的时光,虽然经常露宿街头,可总能和爸爸待在一起,不像以前一个月只有几天见得着他。”
光大姐嘴角微微上扬,她很少笑得如此甜美。我叹口气,不管怎么说,要饭总比跟着烟花女子混强一些,她当初那个目标总算能转变了。
“后来,够吃够喝了,爸爸拿多余的钱又去赌博,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蓄全都打了水漂,城里的过往行人们也听腻了我的歌,钱越给越少。最终,爸爸决定离开那里,我们开始旅行。这次旅行整整度过四年光阴,我们几乎走遍了卡纳克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无论挣钱多与否,爸爸仍旧输得干干净净。那时我已经十二岁,心中对爸爸的赌瘾很是不满,每次看着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隔夜不见,别提多失落了。”
光大姐的语气像个小女孩,她回忆起当初的感受,眉头紧皱。“我们的旅途达到了最终站:贝鲁坎特。当时我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在这里停留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而且他晚上总会消失一会儿,留下孤零零的我躲在巷子深处避风。也由于这个原因,他一直没有赌博,我们乞讨得来的钱快能装满两个口袋,看着那么多钱我感觉自己合不住嘴了。然而,一天我睡觉起夜的时候忽然发觉爸爸不在身边,两个装钱的口袋也消失不见。我明白爸爸又去赌了,顿时大哭起来,靠着墙根整整哭了半个小时。”
光大姐的口气虽然平淡无奇,可我心里总觉得她在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忧伤感。而接下来的回忆,更加让我的心像被一颗石头牢牢压住似的,喘不过气来。
“眼泪哭干了,我尝试恢复平静。以前也因为钱的事情跟爸爸争执过,换来的总是一顿毒打,爸爸还对我说,要是我再提这些,他就把我遗弃。小的时候我见过不少流落街头的孤儿,他们大多数活不过冬季,极少数幸免的孩子也被小偷们收留当做助手,过着扒人钱袋的日子。”
每当我看到那些暴尸小巷的孤儿,心中总会庆幸爸爸当初捡我养大。所以我不想离开他的身边,我不想被他抛弃。擦净眼泪,我重新裹好毯子,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满满的两袋子钱。
“爸爸在我快睡着时回来了,他的手里攥着一个瓶子,走路摇摇摆摆的。我揉揉眼睛,果然找不到钱袋的影子,心中凉凉的……”光大姐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她使劲摇晃脑袋,“不,我不想再说了……”
我咽口唾沫,大姐渐渐抬起头,她蒙着红雾的双眼离我越来越近,“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她一改先前沉稳微弱的语调,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喊道。
“疼!疼得我双手不停抓地!”光大姐莫名其妙地用悲腔嘶喃着,“我求饶,我大叫,我足足喊到天亮,可他就像没有听到,继续折磨我!”
“不要,爸爸,我求求你了!我痛,我痛啊!”大姐的指甲抠进了我的皮肉,她的额头贴在了我胸前,全身不住颤抖。我忍着疼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脊,希望可以缓和她的激动情绪。
沙哑的嗓音嘎然而止,房间中只有断断续续地抽泣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大姐停止颤抖,她重新用不带感情的叙述方式讲起过去:“我的嗓子毁了,再也不像原来那样能够唱出好听的歌曲。爸爸将我卖给了奴隶贩子,由于我的卖点消失,身子又被糟蹋过,仅仅一个银币,爸爸便和他们成交。他离开时那种甩掉麻烦的眼神,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被带进奴隶贩子的营地,双色瞳眸的我很幸运被一个头目看上了。小时候住在妓女家中,我很清楚他这种人需要什么,为了让日子好过些,我努力地学习各种取悦他的技巧,才免于和其他奴隶一样干重体力活,遭受鞭打。”光大姐的脖颈轻轻转动,她的双手从我肩头滑了下来,紧紧抱住我的腰杆。
“我终究是个奴隶,头目玩腻我以后就被送上拍卖台。汉克·里总算开了一次眼,雷吉诺德在我拍卖那天恰巧路过,他买走了我。他对待我的态度一点也不像主人对待奴隶,最早,我叫他克劳斯汀主人,他却不喜欢这样,希望我可以直呼他的名讳。他亲自教我认字,教我知识,还请人训练我的举止礼仪,把已经坏了的我慢慢修好,并且引导我体内的潜力。他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最敬爱的人,最渴望献身的人。可随着我的常识逐渐完善,却发现拥有那些不洁经历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他的爱人,他是伟大的,他需要一个最纯洁的少女陪他共度一生,我不配!”光大姐再度激动起来,“光可以修复我的身体,却不能修复我的心!我只希望他幸福,不惜一切代价!”
“嘭”我被光大姐扑倒在床上,她眼前朦胧的红雾散去些许,手指划过我的脸蛋。“就像这次,我看得出来,他需要你!可如今已然没有控制你的手段,我……”
我?我本来十分沉重的心提了起来,刚才被她抓得酒基本上醒透了,脑子能够思考。听这意思不对劲啊?“我要帮他!”光大姐的脸色坚定不移,她仰起身子,跨坐在我的腰上,开始慢慢解开上衣的扣子。
喂……你刚跟我说完你的悲惨身世,又给我来这么一出,我,我牙还没刷呢。我的脑中空白一片,愣愣地看着她一枚扣子一枚扣子地往下解,忽觉得光大姐非常,非常可怜。
不知是迷魂药的作用,还是酒精壮胆,导致她现在做出极端的行为。我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地问道:“团长就是这么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