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话真有礼貌。虽然他的语句中没有带上请,谢谢这些词汇,可我觉得他字里行间中总有一股诚恳劲儿,半点花花肠子都没有。“小心点。”我拍拍他的肩头,这人算赤金里不错的,亲近他可比亲近红毛强得多。
我将三具尸体堆到一块,心里有些发愁,这仨人加在一起怎么也有400多斤,我哪搬的动埃这时布条男一手扛着一个尸体回来了,别看他身子不壮,力气大的很。我不禁跟他商量道:“你能不能帮我抬抬,我背一个就够呛了。”
布条男默默地将肩头的两名尸体牢牢托在身后,利用腰间的布条捆紧,不至于走动期间滑落。他揪住地上两名刺客的斗篷,十分麻利地扛在肩头。
“谢谢。”我瞅瞅剩下那个没脑袋的,心想他也挺会挑,把看着最起毛的留给我。无奈地将其背在身后,我跟着他的脚步穿梭在草丛之中。
走了1个多小时,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坚持不住,再瞧前边的布条男,他除了后脖子闪烁着几个汗点之外,气吸均匀,腿脚麻利。铁打的汉子啊,我准备喊他帮我将背上的一起扛走,忽然眼前一亮,远处的草丛中出现一排围栏,这是到牧场的外围了。
牧场中里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牛羊群,有的吃着青草,有的愣头愣脑地望向我们。“老样子埃”我本想走过去伸手摸摸小羊的脑袋,可每当我靠近它们时,羊群便哄然散开。
“你身上的血味太重,它们不敢靠近。”布条男比我更惨,他的周边20多米内没有一只牛羊停留,显然把他当做大尾巴狼来看待了。
“唉,连动物都不戴敬我。”搓搓耳边的鬓毛,我叹口气,跟着他继续前行。牧场的范围不小,走的我气喘吁吁,好不容易两个人才来到农舍,只见屋子外围立有一排木桩,每座木桩像串糖葫芦似的插着六七具尸体。这些尸体的颜色枯黄,脸跟脱了水的蔫萝卜皮一般。
尸体的穿着打扮一水的宽大斗篷,只不过有些是灰色的,有些是黑色的,五彩斑斓。我大概数了数人数,得有50多号。“这都是来找茬的刺客?”将背后的尸体丢在地上,我的衣服上渗入不少血水,黏黏的很是难受。
布条男也把他带回来的四具跟我的堆在一起,“是啊,非常烦人。”他重新缠好双手与身上的布条,左眉毛皱了起来。
“这些尸体是光大姐处理的吧?”我走到木桩旁仔细观瞧干尸的面貌,除了大姐有这本领想不出其他人了。
“嗯,防止疾病传染。”布条男望着成群的牛羊,“好了,咱们进去吧。”
我受不了那股湿黏黏的感觉,干脆将外衣脱掉搭在肩头,火纹刻印显露出来,并排行走的布条男不禁多看了两眼。“嘿嘿,我的招牌。”我拍拍胳膊,冲他竖起大拇指。
布条男没理我,他收回目光不再斜视。我闹个没趣,这家伙闷闷的样子倒像伊迪丝·克丽丝多法,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亲密关系。我不禁想起那位野性女神,还有互揪的友谊。一会儿就能见到她了,比较尴尬埃
农舍的布置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是那位爱打瞌睡的农夫大叔消失不见,估计团长让他去避难了。布条男依次扭动头颅标本,这回的顺序跟上次不太一样,机关也经过调改。走下暗道,主厅之中人真不少,除了红毛和考尔比没在,其他六位各坐一把交椅,轻声议论中。
“新人,你回来了?”团长见我和布条男出现,首先站起身问候。
我跟在座的各位一一打过招呼,团长给我指定个位置才得以坐下。没等他开口问我,布条男先说:“外面添了四具新尸,是我和他一起搞定的。”他指指我。
“做的不错,制约。”团长夸奖了布条男一句,我这才知道他的外号叫做制约。“还有你,几天不见……”他好似感觉出什么,喃喃地说:“还真令人大吃一惊。”
这家伙够厉害啊,他怎么看出我变强的?团长飘忽不定的眼神收了回来,他恢复自信的笑容。“对了,专家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鲜的点子,研究制造呢?”
“呃……”我深吸一口气,该做交待的总要交待,我要不说今天这趟就白来了。“她死了。”废气从我的鼻孔中呼了出去,我咽口唾沫,正视团长的眼睛。
团长的笑容一僵,“你说什么?”
“她牺牲了,专家牺牲了,艾娃·达洛克莉被巫师杀了!”我的两只手胡乱地晃动着,话音越来越大。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团员紧闭嘴巴,齐刷刷地将视线聚集在我脸上。团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扬手给我一个嘴巴。
火烧般的痛楚从皮肤穿入神经,我的耳朵嗡嗡直响,这巴掌打的够狠。我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身子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没有半点愤怒的感情,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
“你说专家死了,你为什么没死?”团长站起身,冷冷地盯着我,他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拽到桌子边上,按住我的后脖子寻找头发里的源能炸弹。手指接触到冰冷的金属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个当初专家妹妹交给他的遥控器,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
然而我的脑袋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炸弹失效了。我的心跳变得很快,脑中回忆起专家妹妹临死之前用血涂抹我的头发,手指划过脸庞的情景,原来她是在救我的命!眼泪终于止不住从眼角滑落,我双手抱头趴上桌子哭了起来。
团长仿佛从暴怒之中清醒,他随手将遥控器丢到一旁,扫视周边沉默不语的赤金团员。静了半饷,他冲光大姐说道:“你去把门口的尸体处理掉,黑斧,你跟她一起去。”
光大姐不吭不响地离开座位,黑斧跟上了她的脚步,脸色十分沉重。“别哭了!”等到他们两个出去之后,团长一拳锤在我的旁边,木板传出断烈的脆响。“她饶你一命,我姑且信你。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讲一遍事发经过,如果有人听出半点问题,死都是便宜你的!”
我擦擦眼泪,吸吸鼻涕,抬头对团长问道:“有纸吗?”
团长一愣,“你倒不客气。”他从兜里掏出快手绢,看着应该是光大姐帮他缝的。我擤干净鼻涕,顺手往桌上一丢,开始诉说那日夜晚的经过,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憋屈,好不容易褪色的眼眶又红了。
团员们个个听的脸色不善,他们本就是欺负人的主,现在反倒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还陪进去一位自家姐妹,恨不得立刻报仇雪恨。
“你们觉得他像在说谎吗?”我的话说完了,团长吐出口闷气,他扭头询问其他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