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果然空荡荡的,弟妹并没有过来吃饭,耶罗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继而走到他的包间前慢慢打开一条缝。“嘿。”他这回彻底放心了,两个屋子全没人。“来来来,我去点餐,你想吃点什么?”他容光焕发地问道。
我讪讪地瞅着他,昨天见这小子跟弟妹挺横的啊,怎么没对上脸反倒怂的快站不住脚了。“你看着点吧。”我摇摇头,舒舒服服地跟他吃了顿大餐。
临走之前,耶罗专门点了几道菜打包,我不禁笑道:“心疼啦?”
“唉,吵架归吵架,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耶罗倒是很坦然,估计他想通了。
回到塔顶,我和他在楼梯口分手,耶罗犹豫好半天,终于狠下心走向弟妹的院长室,我瞧着他的背影,心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屋恶补功课去吧。
可人没进屋呢,就听见走廊对面传来一声怒喝,好像是“不吃!”这两个字,不用猜就知道弟妹发飙了。
“我靠,吵架又不关门,这不是诱惑我呢么。”我不自觉地停住脚步,暗暗骂道。然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对面貌似消停了,我挠挠头发,决定不再浪费感情。
“你干什么!”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耶罗的咆哮声传了出来,吓的我打个激灵,急忙跑到墙边,耳朵贴了过去。
只听墙那边传来很不清晰的字眼,什么负心的家伙,疯婆子,跟你的干姐姐过去吧等等乱七八糟的对骂。我脑子里整合这些词,想得出一个结论,却听见远处传来“哐当”一声摔门的巨响。
我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180度,急忙退到耶罗的七号房门口,装出镇定的摸样。耶罗气冲冲地迈着飞快的步子进入走廊,他的胸口处沾了一堆花里胡哨的汤汁酱料,还有两片高丽菜和一小块红肉。
“不是吧。”我没想到弟妹居然这么过分,将他打包的饭菜扣到他身上,这可真是原汤化原食了。“快去洗洗,没事吧你?”我很同情他的悲惨遭遇。
耶罗身子不住颤抖,他上下扫视我好几遍,吼道:“站这儿干吗,看我笑话?!”说完嗖的一下子冲进屋里。
我闹个没趣,心想今天的修炼计划彻底泡汤,他一会儿洗完了绝对会找我撒气,否则恐怕连觉都睡不着。站在专家妹妹住过的房间中,我看着窗外的半蓝天色,脑子里思量待会该如何劝慰这个麻烦的家伙。
“啪嗒”,“啪嗒”窗子边突然冒出声响,好似有东西在敲打玻璃。我好奇的寻找声源,没过多久便发现一只造型奇特的小鸟站在窗台对面,小嘴不停地啄动着。
这只鸟的前爪四个脚趾全部朝前,翅膀的结构类似燕子,可头部又半点不像。它的脚边绑有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头牵着一个小布囊。我慢慢打开窗户,伸手过去抓住这只怪鸟,它居然不害怕,任由我将它扣在手中。
解下布袋,我从里面找到一张叠了很多层的纸条。对着灯光阅读其中的内容,大概意思是让我和专家妹妹速回赤金总部,有要事相商。“飞鸽传书?”原来赤金成员间是靠这种方式传递信息的。
这时耶罗的脚步声从浴室那边传了过来,我赶紧将纸条揣进怀里,然后放飞小鸟关好窗户。“你干什么呢?”他走进屋,银袍已经换成普通便服,正用浴巾擦拭头发。
“没事,我看天呢。”我干笑几声,打马虎眼。
耶罗探头瞧瞧窗外,“有啥好看的?”他莫名其妙地问。
“心境问题。”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生气。
耶罗掏掏耳朵,“走,跟我出去转转,外面看天不比跟屋子里强。”他作势要拉我的手。我猜的一点都没有错,现在编排也来不及了,只能随机应变,现场发挥。也许我不用说话,他只想找个絮叨的对象。
耶罗打开门厅的阳台门,我们两个走上透明台阶,用魔法扫扫平台的浮土,我和耶罗坐了下来。他眼望星空,老久没说一个字,我等的快不耐烦了,准备先开口,他才磨磨唧唧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今天郁闷死了。”
“郁闷,对,郁闷。”我可不想直接来句“你为什么郁闷氨之后变成早饭时破口大骂的情况。
果然,他听过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你说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他的口气很不忿。
“以前没有过?”我也很奇怪弟妹一个文文静静的万人迷咋就突然爆发了。
“吵架是有过,但是最急的时候也就是挠我几下,我将她抱在怀里便消停了,事后还跟我道歉呢。”耶罗觉得自己很冤:“我从10岁到现在,从来没对她动过粗,连一根头发都没揪过。”
相敬如宾?打是情骂是爱,急了拿脚踹,看样子弟妹是真急了。“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不禁问起缘由。
“没啊,我就是把饭送到她桌上,问,你吃晚饭了没?她看看我没说话。我挺好心的问候句:别饿着肚子。她就腾的一下站起身,冲我耳朵大喊:我不吃!你说我招谁惹谁了。”耶罗抱住自己的双腿,一脸的委屈。
傍晚的天台时不时刮起小风,冷飕飕的,正好衬托出他现在的心情。既然不是当时惹的祸,那就必然跟今天早上对人家甩脸和无缘无故消失一天有莫大关系。“她是不是吃你和大姐的醋了?”我找到一个最靠谱的答案。
“拜托,干姐大咱八岁,我特别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发火的,整个人跟疯了一样。”看来我猜对了。
其实我想的和他差不太多,他和大姐顶多一块玩玩闹闹,真想凑成一对,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但凡知道实际情况的,应该不会把他俩往那方面琢磨,弟妹的占有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你给我讲讲你被扣的过程。”他今天要不把话说开,心里痛快不了,我开始引导他。
“嗯……”耶罗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挺身蹲在地上。“她大喊我不吃之后,俩人就吵呗,我那脾气你也知道,咽不下闷气埃吵着吵着吵到我今天去哪了这个问题,我就说我跟大姐玩去了,玩的挺美——”
“没扣你脸上就不错。”我推他一把,“你实话实说不行啊,瞎显摆个什么劲。”
“我气啊,”耶罗想当然地哼道:“吵急了可不就那样么,脑子里还管的了啥五四三二一,泼她一盆冷水再说。”
“得啦,那也别怨她,你琢磨琢磨,她要是跟别的男人出去玩上一天,你心里怎么想?”我提出反向思维。
“她敢!”耶罗站了起来,“我跟那男人玩命!”他面色赤红地吼道。
“这不就结了,凭什么她搞外遇你火烧火燎的,你劈腿她就得默默承受?”凡事求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