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不操蛋那就不是巫师了。”耶罗叹口气,“他们这是明摆着伤你的心,想把你害的从此一蹶不振。当初莫拉那个老妖婆装嫩玩了我一把,把我和贝拉玩的心都碎了。我那时候才13岁,屁大点的孩子,我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能相信了,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可疑。结果我整整半年没说话,吃饭学习全跟自己的屋子里闷着,最多去趟老师的研究室,问点不懂得问题,还一脸诡疑地瞧着对方,生怕他也是假的。”耶罗自嘲地笑笑,他为了劝我把自己的旧伤说了出来。
我无声地听着他讲述自己的过去,脑子里不知该回答什么,头快垂进心窝里了。
“后来,贝拉首先跑来我,我不敢见她,因为我伤害了她。”耶罗的视线放远,看向夜空与地面交接的黑暗之处。“可她从此之后便天天给我送饭,每到饭点我一打开门,就能看见一大盘子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旁边还立着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着她一天的情况,心情,等等琐碎的事情。日复一日,我渐渐被她的执着感染了,开始在卡片背面给她回一些话,我天天闷在屋里也没什么有意思的经历,所以回的很简单。这一聊就是一年,眼看我就快十五岁了,天天过着与人间隔的日子,别的没啥成就,实力倒是提升到了红袍。 贝拉的饭整整送了一年,我一句谢谢也没她说过,和她之间仍旧传递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耶罗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仿佛在具体回忆着什么。
“突然有一天早上,我打开门发现门口没有往常摆好的饭菜,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脑子全是贝拉出事的幻想,急的直锤墙。经过整整一个白天的折磨,我终于忍不住出了门,到处询问她的情况。不知不觉我找遍了整所学院,可碰见的人全说不知道她去哪了,天色已经大黑,我只好抓住最后的希望,找到了星光塔的顶层,院长的1号房中。院长跟我说她在左手边最靠里的屋子,我二话没问便冲了过去。”耶罗猛地站起身,他抹抹油手,开始用手比划。
“等我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全是一颗颗红色的蜡烛,烛光映在了贝拉的脸上,小脸蛋红艳艳的,看的我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她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特大个的蛋糕,蛋糕上面插了15颗蜡烛,白白的奶油中间用巧克力糖浆写了四个大字:振作起来!她说这是她的生日愿望,这个生日她想和我一起渡过。 贝拉切好一块蛋糕,端起盘子递到我的身前,两眼望着我,说不出的专心。我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把头别到了一旁。”耶罗傻笑两声,冲我摊摊手,“我还死不承认我被感动了,跟她较真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抱住她,两人哇哇的哭上半个多小时。”
耶罗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他歪着头继续说道:“从此以后我就恢复正常,重新回到法师朋友们中间,同时心中暗暗决定:她在我最惨的时候帮了我一年,我用今生来报答她。”
故事说完了,耶罗坐回地上重新啃起烤鱼,“我跟你讲这个,就是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当然,你要是真的放不开,兄弟会用当初贝拉对我的法子来陪着你。”他故作不经意地说。
安静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开了口:“我可没那方面爱好,两个大老爷们玩这么肉麻的活,太恶心了。”
“你行,兄弟那是关心你,什么态度……”耶罗见我有动静了,放心不少,他顶顶我的胳膊,冲我扬扬眉毛。
其实他的话我都明白,可这次的打击太大了,即使心中清楚,情感那关终究不是一时能过去的。我重新拿起火旁的鱼串,逼着自己吃了一点,就如耶罗所说,因为巫师把自己整残废了,不值。“你不联系联系学姐他们?”吃过之后,我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对!”耶罗赶紧从怀里掏出他的钻石徽章,迅速将一丝元素之力注入其中,他很熟练地找到学姐的符文排列,开启连接。
嘟——
嘟——
嘟——
无人接听。我和耶罗对视了一会儿,刚舒活一些的心情又沉重了不少。
“也许她逃的时候把徽章弄丢了……”现在该换我安慰耶罗,我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没有法师会落下自己的徽章。”耶罗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我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也许她现在有事,没准寻找救援呢,洗澡呢,用餐呢,总之不方便接听,你明天再打打看呗,毕竟今天太乱了,她可能忙不过来。”我一个人苦就够难受的,不想连他也一起陪我苦。
耶罗半饷没有回话,他的嘴角抽动几下,似笑不笑地说:“对,对,我想的太多了,明天一早咱们再联系,兴许真和你说的一样。”
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准备就地安寝。耶罗用魔法搭造了一间土屋,我则烧掉了附近的杂草,并控制稀疏的火元素游荡在四周,防止蚊虫趁我们熟睡之时放肆进食。从天色判断现在已经过零点,再加上战斗的劳累,耶罗很快便进入梦乡。
我等他睡着之后悄悄地出了土屋,望着灵魂大河,我抬起手腕,上面的火元素法阵清晰地印在腕脉处,号脉时摸得血管如今变成了火红色,透过皮肤凸显出来,延伸大约一寸的距离。
“三年……至少这三年我要灭了巫师的根!”瞪视远方,我攥紧拳头一字一句地说。
次日清晨,我们被一阵马蹄声吵醒,出屋一看,通向耀日城的官路上奔来了一大群胯骑彪马,身负铠甲的骑士。带头的几名骑士身后飘荡着巨大的红色披风,披风上面绣有一个皇冠和一把剑的图案。“护殿骑士长……”耶罗低声嘟囔一句,“现在来有个屁用。”他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嘿,你们两个……”我们离官道100米左右的距离,可土屋在草丛中过于明显,自然被队列前方的骑士长注意到。
耶罗当做没听见,他经过真龙状态的洗礼,全身的伪装全部褪去。虽然他没有穿银袍,可就这一头银发,但凡对方眼尖一点,也能认出自己国的天才小法师。
果然,整齐的骑士团被下令停止前进,骑士长们纵马奔到我们的房屋前瞧清耶罗的长相,急忙下马施骑士礼。“尊敬的银袍法师阁下,我们受国家之名前来巡查耀日城,据说——”
“据说什么据说?”耶罗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你仔细瞅瞅,毁了!全毁了知道么?!”
骑士长们脸色一惊,最靠前的那位连忙低头问道:“请问银袍阁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