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要守候他
程柯没有见到皇上，兀自地走了回来，看到凤鸾殿的庭院上，发出了惊人的咆哮。
“臭丫头！看我不揍扁你！”
“你个野蛮婆，看我不把你打成猪脸才怪呢！”
他额头的冷汗之冒，一种不祥的预感向他袭来。
晌午的春风本是暖洋的，却在凤鸾宫中格外的阴凉；金色的太阳，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不忍睹目，躲闪到了白云之后；青树上鸣唱的黄莺，突然发出了一声嘶鸣，慌张地飞向了远处的天空。
程柯推开了人墙，重咳了一下，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在地上滚打的两女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望向程柯。
“二皇哥，你来了啊？”玉兰公主惊喜地喊着。
“王爷，你来了啊？”千雅惊讶地说着。
此刻：玉兰公主躺在了大理石庭院之上，紫色的纱衣被撕成一条条长口，头饰散落，长发乱散铺地，精美白皙的面容变的斑斑紫红，扑挂着尘土；而千雅骑在了玉兰公主身上，粉色的衣裳被扯碎了一道道口，披散着疯乱的头发，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还有细长的鼻血流出。
程柯忍无可忍，皱眉指着躺在地上的玉兰公主：“你，身为轩羽国的公主，竟然还不遵守礼节，注重形象，这成何体统？”接着又指向千雅：“还有你，玉渊府里的丫鬟，竟然跑到这里撒野，出手和公主打架，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玉兰公主一用力，将千雅从身上推下，整理了下衣裳，笑盈盈地来到程柯面前撒娇：“二皇哥！我最好的哥哥！你不要生气嘛！都是……”她转身指着坐在地上的千雅：“她不好！她先公然挑衅我的！还出手打我，你说我能不还手揍她吗？”
他挑一挑眉：“真的？”
她点点头：“恩！你要相信我！”
千雅从地上弹起，随手扯了个身高最矮，体型瘦小，看似好欺负的太监的衣领，将他拽到了他俩面前，半眯着眼问：“你说说，是谁先动手的啊？”
那人肯定道：“是你！”
玉兰公主轻笑了下。
“恩？敢说谎？”她一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咬着牙：“你说……是谁啊？”
那人抖索：“哎呦！是……是你！”
玉兰公主向千雅眨了下眼，示威。
她一只胳膊拐住了他的脖子，向身后勒住：“到底是谁？”
“啊！出……人命了！是……公主！”
千雅嘿嘿一笑，将那人推远，瞪着玉兰公主：“怎么样，连你的手下都说是你，看你怎么狡辩！”
玉兰公主蹙眉，指着千雅鼻子怒吼：“你敢和本公主较劲？”
她眼珠一转：“我可是你未来的嫂子，你在冲我吼，小心他扁你！”
“她说的是真的吗？”她不信。
他摇头：“当然不是真的！小鱼，你再敢胡说，看我不重罚你！”
“可是你说过我是你的女人啊？”她质问着。
程柯淡然道：“那是为了救你才说的！”
一阵清风拂过，让她的思绪清凉了许多，她眼眸中泪光闪闪，抽泣道：“那天你喝醉酒后……对我做出的事！难道……你不想负责吗？”
玉兰公主惊讶的张大了口，来回望着二人。
他痞痞一笑：“反正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本王都看过了！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她狠绝的瞪着他：“可是……我怀了你的骨肉啊？”
宫女和太监们犹如雷击，头发根根竖起；玉兰公主当场晕菜，假死躺在地上。
而他嘴角轻扬，摇头：“小鱼，别想蒙骗本王！就是有了我的骨肉，我也不要你！”
“啪！”一响亮的耳光声，镇压了全场。
“告诉你，你必须娶小鱼为正妃！”
皇太后的玉手，仍旧停靠在他那俊美的脸庞之上；微瞪的美眸散发着幽幽的威怒之气；紧抿着嘴唇，不可抗拒。
程柯轻笑：“母后，你干吗打我啊？”
她放下了手，轻柔地说：“柯儿，小鱼怀了你的骨肉，你得对她负责！”
千雅梨花带雨，一脸委屈的嘟着小嘴，走过去拉住皇太后的手，抽泣道：“阿姨……我不想强迫他娶我！”
玉兰公主从地上爬起，走到了小鱼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好心道：“小鱼！我给你做主！二皇哥一定要娶你，他不能做那样无情的事！”
他苦笑着：“母后，五妹，你们都不相信我啊？这女人在撒谎！”
宫女和太监们都围了过来，齐声抗议道：“王爷，你好过分！”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想死啊？”程柯气愤地指了一圈，咬牙切齿。
刚一转身，皇太后的魔爪伸了过去，拧着他那俊美的脸颊，阴笑着：“柯儿，你到底娶不娶小鱼啊？”
“我不娶她！死也不娶！”他坚定道。
“真的？那母后以后不见你！”她手上的力度加大。
“那也不娶！”他依旧坚定。
“那母后以后绝食！”她咬牙。
“就是不娶！”他毅然出口。
“那母后现在就咬舌自尽，你个没孝心，没人性的人啊！”
皇太后松开了手，故张大口要咬舌，程柯来不急轻揉下疼痛的脸，忙跪在她面前恳求：“母后，我娶她便是了！你的身体要紧！”
“这才是我的好皇儿嘛！，起来吧！”
程柯憋着嘴，委屈道：“是，母后！”他从来没有看过母后耍赖皮，竟然比他的道行还高？他也只好‘束手就擒’，‘甘愿搁浅’了！
小鱼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感激地握住皇太后的手，深情道：“阿姨，谢谢您！”
她温柔地笑了笑：“何必客气！”
玉兰公主激动地抱住了她，高兴地喊：“未来的二嫂！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是啊！这叫不打不相识，缘分都是用‘命’拼出来的。
千雅干笑了下：“恩！”
程柯走近了千雅，突然将她横抱在怀里，咬牙切齿，半眯着眼，故作温柔：“本王的女人，我们回府吧？”
她僵笑着，躲过了他的眼神：“恩！”
“母后告辞了！五妹，二哥先走了！”
“阿姨，我先走了啊！玉兰，下次我们玩点刺激的如何？”
皇太后望着千雅柔笑：“以后要常来啊！”
而玉兰公主瞪大了美眸尖叫：“好啊！二嫂，我们后会有期！”
没人去理会程柯的告辞，都望着他怀中的人儿，热情的辞别。
“阿姨……玉兰……兄弟们，姐们们，再见啊！”她在他的怀中不停地向他身后的皇太后，玉兰公主及那些宫女、太监们挥手告别。而程柯闷气恒生，欲将她捏碎如沙。
“啊！你干吗？”千雅被他扔进了马车里。
他紧跟着上了马车，对她痞笑：“你刚才演戏，演的不错啊！”
千雅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嬉笑道：“和你比……差远了！”
“既然这样……本王决定让你回去多加练习！”
“练习什么啊？”她有点慌张。
“演戏啊？你不是很喜欢演吗？我陪你演怎么样？”他嘴角噙上了一丝玩味的痞笑。
她有点结巴：“怎……么演？”
他挑一挑俊眉：“你不是喜欢刺激点的吗？本王就和你演醉酒后的激情戏！夜夜笙歌！怎么样？”
“不要啊！王爷，我不敢了！啊！”
马车走在了平坦气阔地宫路之上，却因为某女的‘夺命尖叫’，惊的马儿蹦跳嘶鸣，差点将马车掀翻过去……
阴霾的天空，下起了淅沥的春雨。
剔透晶莹的雨水，溅落到屋檐之上，发出了清脆的滴鸣；细如毛丝的雨，在空中交织成如梦如幻的白色锦丝图，而远处隐约的山林则成为这幅画卷上最美的绣笔。
千雅依靠在朱株旁，静望着这场春雨。
不知道为什么，每到下雨时，她总会在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现这样的画面：一个陌生的面孔在伤心欲绝时，被卷入了澎湃的江水之中；一位慈祥尊容的金衣女人，爱惜的抚过她的秀发；一名英俊冷酷的男子对她怒吼；一全身暗蓝的妖怪，要杀害她……只是这些画面模糊，她看不清楚……
“啊！”
突然她的头好痛，如千针刺痛一般，疼的几乎要炸裂。她用双手按住了头，惊恐疼痛地低喊着。
程柯本想出府走走，不料一场淅沥的雨，将他阻隔在王府之中。
他手里打着一白色的油纸伞，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叫，他快步赶了过去。
“不要怕！有我在！”他将她拥入了怀里，爱惜地抚着她的长发。
她挣扎着，眼角的泪花不停的滚落：“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啊？谁能告诉我啊！”她慌张的望着程柯，等待他的回答。
“你叫小鱼！是我的贴身丫鬟！”他的话语有些停顿。
她扯住他的袍领，怒喊着：“你骗我……你是在骗我，对吗？我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
每逢阴雨天气，他都会看到她如此痛苦的表情，他不想再看到她为了回忆而痛苦，他不能这样自私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皱着眉毛。
她连连点头：“恩！我很想知道！”
他将她扶起，毅然道：“那好吧！我这就送你回去，也许你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和找到你的亲人！”
马车很快筹备好了，程柯将千雅扶上了车，一同向西湖赶去。
春季的天气变化无常，白天还阴雨朦朦；而到了夜晚，天空异然晴朗，明月遥挂在墨空之上。
终于到达了西湖，程柯和千雅下了马车，来到了青草湖岸坐下。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微波的湖面，荡起了柔碎的银光，美的令人如痴如醉。
千雅蜷缩在一起，美眸沁上了水雾，认真的望着身边的程柯，问道：“我真的会想起以前的事吗？为什么我……还是脑海中一片空白？”
程柯轻扬了下嘴角，笃定的回答：“你仔细想想，会想起来的！相信我！”
千雅转过脸，望向了眼前的一汪湖水，微笑了下，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一阵呼啸的风突然袭来，卷起了地上的草叶，掠拂过了千雅，程柯及身后的十多个仆人。
程柯只感觉有浓浓困意，向草地上仰倒；而身后的十多个仆人也纷纷落地昏睡而去。
只有千雅依然清醒，惊愕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风瑟瑟袭来，夹杂着温热的湿气和稀疏的雾霭；被卷起的青草嫩叶向两边而散，空出了一道平路，似在等待贵人而来。
千雅蹲坐在程柯旁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焦急地喊着：“王爷！你怎么了？快点醒醒啊？王爷，起来了！”
她感觉到周围的环境诡异，见程柯仍旧昏迷，便起身怒喊着：“是谁鬼鬼祟祟？有胆量给我出来？”
一位身穿金色衣裳的女人，从空出的平草路滑移而来，她惊恐地向身后退缩了几步。
“是你？”她难以置信。
金衣女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微笑：“是我！”
“难道你不是人？那是神仙？还是妖怪啊？”她又向身后退了几步。
金衣女人认真地望着她：“我是千年的鲤鱼精，也是你的鱼姨娘！小莲！”
她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我叫小莲？”又惊恐地望着她：“你是千年鲤鱼精？”
“不要害怕！姨娘这就让你恢复记忆！”她怜惜的看着千雅，手轻轻地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千雅便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静静地呼吸着。
她的脑海浮现这样的画面：她有个幸福的三人家庭……她有喜欢的男生叫‘志焕’……她的初恋是缘分的开始，也是缘分的结束……她被卷入澎湃的潮汐江水……她穿越成了小鲤鱼，遇到的痞子道士，也是个坏坏的王爷……她被慈祥的鱼姨娘带回了西湖……她遇到了一个酷冷英俊的龙太子……她幻化成人形，遇见了书呆子宁彩晨……最后被一浑身暗蓝的妖怪害杀……
千雅睁开了眼，晶莹的泪花挂在了眼角，激动地抱紧了鱼姨娘：“姨娘！我想起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鱼姨娘轻拍了下她的头，笑道：“傻丫头！姨娘也想你了！”
两个人紧抱在一起，面容上尽是幸福的表情。
突然鱼姨娘轻推开千雅，朝她眨了下眼：“小莲，猜猜谁来了？”
“谁啊？不就姨娘自己吗？”
鱼姨娘转身，笑喊着：“出来吧，西湖龙王！”
“冰山酷龙？”她惊叫出声。
他身穿青蓝色的锦袍，面带冷俊的尴尬表情，在千雅面前现身。
千雅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喂！没想到你当上西湖龙王后，变的越来越有王者之霸气，越来越酷帅了啊！”
敖子航瞪着她：“有你这样和西湖龙王说话的吗？”
“我们不是哥们吗？况且我还是国师……应该有特殊的待遇吧？”她嬉笑着将手放下。
他轻咳了下：“那西湖国现在急需要国师，你跟我回西湖吧？”
鱼姨娘点头道：“是啊！小莲跟我们回西湖吧！那里才是我们的故居，是你应该生活的地方！”
千雅的笑容僵在了嘴边，她微蹙眉，将话挤出口：“姨娘……冰山酷龙，我……不能和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