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狐假虎威惯了,总借着诸葛琰的名头耍威风,但与人干架还是头一回,且好巧不巧地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年四爷温柔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暗光:“你倒是护着她,连我屋里的人也舍得打。”
诸葛琰没说话,只是微微红了耳朵。
年四爷瞧着他这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不多时,梅园的丫鬟来了。
年四爷沉沉地问:“夫人给人看病的时候有没有旁人在场?”
丫鬟摇头:“没有。”
楚芊芊看病,素来不喜人围观。这点,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一想到二人独处一室,年四爷还是有些不舒坦。
蹙了蹙眉,年四爷又问:“夫人进去了多久?”
“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样子。”
这也太久了!
年四爷眉心微蹙:“里面有什么响动么?”
丫鬟是年四爷特地安排的眼线,有关诸葛夜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留心,当即将听到的动静详细说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夫人进去后两刻钟的样子吧,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就这个。”
“夫人在时,屋里可有叫热水?”
“没。”
“夫人走后呢?”
“也没。”
“找人换过床单没?”
“没有。”
“病人醒了没?”
“好像没呢,一直昏迷着,就是高热退了些。”
年四爷神色稍霁,没做到最后一步,但年四爷的心情没因此而有丝毫放松,诸葛夜既然没醒,那么……是楚芊芊主动勾引诸葛夜的吗?她想起什么了吗?
年四爷一脚踢翻了凳子!
丫鬟吓得趴在了地上。
年四爷摇摇头,楚芊芊应该没想起来,若想起来了,不会那么平静,也不会有负罪感。
真是头疼呢!
明明不打算留宿的人,突然留宿了。
明明今早要离开的人,突然病倒了。
他开着门做生意,总不能将他们赶走,尤其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当朝太子。
但他也不能放任楚芊芊继续与诸葛夜纠缠下去!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他有了一个好主意。
入夜时分,诸葛夜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开始摸床边的人儿,可令他失望的是,什么也没摸到。
那么温软旖旎的画面,仿佛只是他做的一个美梦一样。
但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他不仅摸到了、亲到了、还闻到了。
那是一股熟悉的铃兰香,但又混了一种淡淡的乳香。
如果只是梦,怎么会有嗅觉?
阖上眸子,诸葛夜开始回味那种美好的感觉,回味着回味着,便有些口干舌燥。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咝——
嘴唇怎么破了?
他依稀记得,芊芊咬了他一口。
所以……这不是在做梦?!
芊芊是真的来看他了?
“阿远!”
他沙哑着嗓子,唤来了在门外值夜的阿远。
阿远神色激动地推门而入,一开始看见来的是名女大夫,他还有些不放心呢,谁料才一日功夫,殿下真的醒了!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他眼睛发亮地问。
诸葛夜的感觉,自然是爽得不得了了,那么缠绵的吻,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这回,竟美梦成真了。而且他记得,她还色眯眯地摸了他腹肌,嗯,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腹肌有种别样的迷恋。
再没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诸葛夜暗淡的眼底光彩熠熠:“她人呢?”
阿远一怔:“她?哪个她?”
诸葛夜就道:“给我看病的人啊!”
阿远忙道:“在呢,在厢房住着。”
诸葛夜撑起虚弱的身子,靠着软枕坐了起来,担心自己形象不好,还特地让随行太监给他梳了头。
一刻钟后,门开了。
一名戴淡青色幕篱的女子袅袅娉婷地走了进来。
诸葛夜看着朝思暮想的人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喉头猛地一堵,曾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的问题,竟一个也问不出来了。
探出手,将她紧紧地扣进了怀里。
轰!
然而下一秒,诸葛夜摘了她幕篱,看清她容貌后,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女子噤若寒蝉地跪好:“公子……”
诸葛夜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眸光如冰凌子一般,射向了她:“谁许你冒充她的?”
女子抬起氤氲了一层水汽的眸子,柔和的烛光下,她美得勾人心魄:“小女没有冒充谁啊。今天早上,就是小女为公子诊的病,公子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外面的侍卫。”
楚芊芊戴了幕篱,她也戴了幕篱,能骗过那些莽汉,不足为奇。
但诸葛夜绝不相信这世上除了楚芊芊,谁还能给他那样的感觉?
就好比现在,这个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他有了反应,但他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深深的厌恶!
“公子,真的是小女啊,公子对小女做了那样的事,公子不记得了吗?”她声声含泪地哭诉着,一步一步,跪走到诸葛夜的床边,身上的衣物,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从肩头慢慢滑了下来,露出那半透明的抹胸,能让人毫不费力地看到黑蕾丝后的莹润肌肤。